陳悅不知這世間女子只是披著未乾的發便如同褪去衣衫裸露於大庭廣眾之下,未免可笑。
楊璣不知世道對女子苛刻至此。
他們曾經將一個個朝代當做一個個副本,闖過一個個副本後他們就可以回去,可所遇之人皆有情感,七情六慾人之常情。
理智告訴他們不要去投入太多情感,事實明擺著身邊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兩個來自異世的靈魂,託生至此,家族顯赫。兄弟中排行最小受盡寵愛,連兩位兄長不過三四歲的侄兒侄女都被叮囑要照顧好他們。
皆盼望他們一生康樂。
世俗約束未曾暴露在他們面前。
早已擁有的思想,無法讓他們去接受所謂習俗。
當世俗無了約束暴露在他們眼前,第一反應是憎惡。
赤身裸體與未束髮兩者怎能混為一談,荒謬至極。
帷幕籠罩,本就逐漸泛黑的傍晚更加暗沉。
暗處明處那些人全部退了下去,陳悅不理解為什麼要這樣,帷幕下精緻的臉龐板正,不似日常活潑。
史星鬱關上院門,將帷幕掀起放置於桌上,他站著她坐著。
良久,史星鬱開口:“人多口雜,縣衙內也不全是可以信任的人。”
初來乍到,強龍怎能鬥得過地頭蛇。
當地一些家族多年經營如何是史星鬱能一時解決,砧板上的肉人人都想來分上一塊,朝堂上一些人又摻和進來手伸的太遠了。
傳出去別說是瑚香城,連同京城也會知道。
一傳百百傳千,令人頭疼得很。
“史大人這般清冷的人兒會亂嚼舌根嗎?”
“不會。”
“你怎麼看呢史大人。”
“陋俗。”
陳悅發出一聲嗤笑,“剛那侍女見鬼般的表情史大人沒看見吧,沒想到這縣衙還有史大人這樣開明的官。”
“史大人不妨跟我們講講還有哪些風俗。”
滿是認真的兩張臉看向史星鬱。
半晌,史星鬱嘆了口氣才回了句好。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男女互換庚帖後,不得相見直至大婚。”
“見人女子應當儀容工整,行事進退有度。”
“婚後一年之內無後為不孝,男子可因此納妾。”
“男子納妾為女子不端,男子志在四方因家事煩憂是錯。”
“上侍奉公婆下教養子女,子女品行有虧則為主母之罪。”
“女子喪夫未經公婆父母子女族中長者兄弟姊妹同意,不得再次嫁娶。”
史星鬱停頓了下來,說:“還有許多,我不想講了。”
史星鬱挑著輕度的同他們講。
條條框框將人框在內,壓得人喘不過氣。
“可我所見,京中女子肆意不在少數。”
陳悅日常與楊璣待在一起時間比較多,大多是湊在一起然後進空間玩。
與她交好的姐妹年齡相仿家中管束也十分寬鬆。
史星鬱沉吟:“隨著歷史潮流,世家大族有所改變,平民百姓對未婚女子管束也沒有從前嚴厲,甚至寬鬆。”
“所以女子出門在外拘束不多,見心愛男子聊表心意成為常態。”
京中當官的人多,新一輩的人年紀算不上大,新舊更迭交替,時常因思想碰撞吵的不可開交。
家中寵愛女兒者,不屑用女兒去換取高官厚祿。
老一輩則認為拋頭露面過於丟臉,直至新一代坐上他們的位置,律法逐漸改變,也就成了陳悅楊璣他們看到的樣子。
可那依舊是少數,一些地區平民百姓對於律法中記載的有些事仍認為是驚世駭俗。
這些事誰說的清楚呢。
僅短短一些話語足以令他們震撼,自打來這,沒出過京城。
所見所聞是家中想讓他們看到的,在外遊歷,就他們拙劣逃跑方法,又如何不知。
或許家中突然認為他們太過溫和心存慈善,怕日後受人欺負,見識外面世界也好。
外面傳來敲門聲,史星鬱走去門外關上門。
小護衛把史星鬱拉到角落說:“公子,派去盯著的人傳來訊息,可以行動了。”
“嗯,一定要盯緊了。”
史星鬱一出去,楊璣跟陳悅就交談起來。
“看來這朝代也不像我們想的那樣好。”
“誰說不是呢,以前只在書本中看到過,看過就看過了,現在親身經歷想罵人,我可不想戴著這東西出去。”
陳悅指著桌上帷幕,“搞笑。”
“煩人,一會叫上他們兩個一起喝酒去,反正張老二明天也要回去了。”
“張老二真的喜歡女主?他搞一見鍾情?他家裡不是給他找好了要結婚的人嗎?”
“對呀,沒想到這小子藏得那麼深,要不是我看他來的太巧,又看到他看女主眼神不對勁詐他要不也不知道。”
“估計是回去要結婚急了,放心他是個有分寸的。”
“那就行,一會要叫史星鬱不,總覺得他也是穿的。”
“我也有這種感覺,問過系統又說不是。他對你什麼意思,又是給你擦頭髮又是戴這東西的。”
“大概是我太美了喜歡我。”
陳悅又開始吹牛皮了,“我這容貌不說傾國傾城,隨隨便便不就能找個物件。”
“還有種可能是他本來就是這個朝代的人,我聽過他父親的事蹟,能為鄉下女子怒懟郡主駙馬的人,思想很開明。”
“我以前也沒跟林老師接觸過,上他的課我都坐階梯教室最後面就怕從兩三百人中脫穎而出被提問,楊璣你不是在林老師手下讀博嗎有沒有點了解。”
楊璣咧開嘴苦笑:“有,學術上真正的天才。比我大不了兩歲,手下三個學生。”
“我兩個師兄也是數學系風雲人數頂頂聰明,在我老師那裡完全不夠看。”
“我老師身上有股傲氣,外面傳他對人冷淡。”
“對我們是極好。”
陳悅冒出一個疑問:“那你是怎麼當上林老師學生?”
楊璣十分中肯回答:“肯定是因為我比我兩位師兄更帥更有活力。”
陳悅正想說無語史星鬱就開門了,於是陳悅閉上了嘴。
“再過會有場戲,兩位想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