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跨年夜

影廳燈光亮起，電影播放到片尾，片尾曲迴盪在整個影廳，人群還未散場，只有一兩個人先行離開。段書臨把頭靠在江俞池肩上，手背碰著手背，腿碰著腿，嘴裡哼著小曲兒。江俞池隨意地掃了一眼前面頻頻轉頭的女生，女生感受到江俞池的視線，連拖帶拽地拉著朋友離開。

坐在位置上思考了一會兒的江俞池覺得不對勁，他怎麼感覺那女生好眼熟，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員工1：對不住了姐妹們，準備偷拍被老闆抓到了。

員工1：貓貓道歉jpg.

員工2：嗚嗚嗚嗚嗚，錯失了近距離磕cp的機會。

員工3：貓貓流淚jpg.

………

電影結束，影廳的人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其中也包括江俞池和段書臨。

江俞池揉了揉發麻的肩膀，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站起來的段書臨，罪魁禍首像個沒事人一樣用一個背影對著他，揹著手對著江俞池勾了勾，示意他拉上，江俞池在座椅上不動，抱著手好笑地看著那隻手。

前面的人等了幾秒鐘都沒動靜，好奇地轉身，看見江俞池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他訕訕摸頭，立馬認錯，態度尤為誠懇，“我錯了，我下次不再靠這麼久，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生氣。”江俞池依舊抱著手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我揹著你吧。”段書臨眼睛一亮，“池池。”

“不用。”江俞池故意沒看見段書臨眼中的期待，站起身，上前拍了拍段書臨的肩膀，“走吧，再待一會兒工作人員要來趕人了。”

“好吧。”沒有得手的段書臨有點失落。

出了影廳，等候廳的人還是很多，段書臨牢牢抓住江俞池的手腕，以免走散。

如果不是段書臨強硬要拉手的牛勁，不然後面的時間裡他連江俞池的一根汗毛也別想碰到。段書臨抓著江俞池的手看似很用力，實際他是小心翼翼的環住手腕，生怕弄疼了江俞池。

每當外人形容段書臨對江俞池的態度就是一身使不完的牛勁。

出了影院已經下午四點多，段書臨牽著江俞池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這是他安排的最後一個地方，兩人從影院出發，終點是廣場，路上還有許多店鋪，想吃什麼還能買點。

看似很簡單的行程，他可是為了這一天的安排想破頭腦，又不能太累，也不能太無趣，最後他想到了CityWalk。

大街上人來人往，他們兩人並肩走著，段書臨依舊握著江俞池的手腕，江俞池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路過他們身旁的路人，情侶頗多，一家人出來玩的也有。

段書臨注意到江俞池的視線，微微側頭看向他，“怎麼了池池？”

江俞池搖搖頭，說：“沒事。”

他低頭看了一眼兩個人牽著的手，段書臨也跟著低頭，玩心大發的段書臨晃了晃手，江俞池不解地抬頭，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玩夠了的段書臨對上江俞池的視線，說：“能不能換一個牽法，求你了池池。”

接受不了段書臨散發出狗狗眼的江俞池點點頭，表示可以，得到准許的段書臨開心地放開手，江俞池的手腕處有一圈紅痕，不疼，但很紅，段書臨盯著紅痕，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如果這雙手……

江俞池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疑惑道：“在想什麼？”

段書臨傻笑一聲，“沒什麼。”

他牽起江俞池的手，滑溜地擠進指縫，然後十指相扣，最後炫耀似的舉到兩人臉前晃了晃。

江俞池不明所以，等到段書臨垂下手，他挑眉道：“你做什麼？”

“我做錯什麼了嗎，好吧。”說著就要放開手，“池池想反悔也不是不行。”

“………”江俞池特別想說收收你的綠茶味兒吧，說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他咬牙切齒道：“牽著吧。”

得到指令的段書臨瞬間收緊力道，牢牢牽住江俞池的手，就好像牽住了他的未來。

冬日的太陽遠遠沒有夏日的熱，曬在身上暖和和的，陽光斜射出他們的背影，兩個人牽著手走在大街上，就像一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情侶。

兩人的身高差距不大，江俞池側頭就能看見段書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段書臨也怪可憐的，如今無父無母，還是自已一個人打拼，旁系血親也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天天惦記公司那點股份。想到這，江俞池在心裡嘆了口氣，他要對他再好一點。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每當有路人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他們時，段書臨總會把江俞池護在身後，然後憑藉著自已一張生人勿近的臉把路人嚇走，也會有人不滿的罵了一聲“神經病”。

江俞池告訴段書臨自已沒事，不用這樣護著他。可是段書臨非常堅決，就是要護著他，而他在心裡早已想好，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異樣的眼光也由他來解決。江俞池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後面再和他說清楚。

一路上有各式各樣吃的，段書臨拉著江俞池一會兒去買這個，一會兒去買那個，不一會兒，手裡都拿不下了，好在江俞池及時叫停，讓段書臨一起解決完手中的再去買。

段書臨有些意猶未盡，他聽從江俞池的話，聽老婆的話的男人是好男人，他們找了一處長椅坐下，一邊吃這美味的食物，一邊欣賞周邊美景。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給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段書臨看著江俞池，眼中滿是溫柔與愛意。

嘴邊遞來吃的，段書臨看著江俞池有些錯愕，“吃，看著我做什麼。”

段書臨輕笑一聲，好似水裡的漣漪，一波又一波的傳進江俞池的耳朵裡。

“好。”他張嘴吃下，眼裡是化不開的柔情。

坐著休息了一會兒，江俞池主動伸手讓段書臨牽，段書臨呆滯了一秒，然後喜滋滋的牽上。

太陽漸漸沉睡，月亮掛在夜空。月亮散發出的月光指引人們回家的方向。

“五，四，三，二，一。”一群人數著倒數，陌生人之間的默契總是這麼奇妙。

午夜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一簇簇煙花升上夜空，綻放時間剛好，零點零分。

各式各樣的氣球飛向空中，歡快的笑聲是對新一年的祝福。

江俞池和段書臨緊握著手站在人群中，絢麗的煙花，飛舞的氣球，喧鬧的人群，這彷彿都是他們幸福的背景。

煙花的光亮照亮每個人臉，段書臨沒看煙花，他的眼裡只有江俞池，也只容得下江俞池。

江俞池轉頭看他，眉眼彎彎，段書臨看得出神。

他們目光交匯，眼裡都是彼此。

他們說，對視，是人類不帶情慾的精神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