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立馬道:“公子小姐不必害怕,那人雖未身死,但應該快了,各個家主一路追殺,聽說如今在萬花城去了,這次定能將其一擊必殺!”

江梨月被離塵按住,不動聲色疑惑道:“你說哪裡?”

江梨月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卻按捺住,不讓自已表現出來。

“萬花城啊。”

後面兩人幾番試探,卻都不見小二鬆口,怕引起懷疑,就不再問。

當日,江梨月和離塵就匆匆御劍離開,前往萬花城。

一路上,江梨月忐忑至極,萬花城是她父母用性命護下的,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動萬花城百姓一下!

萬花城前,江梨月和離塵驚住了,映入眼簾的一幕,與他們所想的截然不同。

不是血流成河,滿目荒涼。

入目之下是一片春色,粉色的薔薇花覆蓋整座城池,從城牆蔓延而下,城門口的地上也都是薔薇花。

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都是笑容,明明還沒有到春天,可漫天的粉色花瓣飛舞,滿城春色。

就如當年的江府,他們一起種下的滿府瘋狂蔓延的粉色薔薇花一樣。

萬花城,比從前更配得上這個名字了。

江梨月大腦瞬間空白,就站在城門口,眉眼泛紅,心底隱隱有什麼想法湧上來,可是又被她壓下去。

因為她怕,怕是自已想錯了,怕還是不見那一人。

離塵站在身側,握緊的手又鬆開,想要握緊她的手剋制又隱忍,最終還是放在她肩膀上輕拍。

“進去吧,莫要錯過。就算不如你所想,大不了再找,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千年,修仙者壽命綿長,何必膽怯。”

不止是她停步不前,就連褚朝昭他們竟是也有些近鄉情怯起來。

踏入城池那一刻,熟悉的一幕幕映入眼底,眾人恍若隔世。

粉色薔薇花蔓延,屋舍瓦柱,長街石坎全都是粉色薔薇花。

那五年,他們跟著兩人走遍了整座城池,過往的一切都歷歷在目,甚至是他們種下的一花一木,都帶著兩人和一狗一花一鳥一石一鬼魂的身影一樣。

路過小巷子旁的長街,所有人都默契停下了腳步,朝小巷子望去。

髒汙的小巷子在兩人打理下乾淨了許多,但比上巷子外還是差了許多。可此刻竟是萬花蔓延,鋪滿了一地。

這裡是故事開始的地方。

江梨月再次踏足故城,走遍了每一個地方,卻始終不見那人的身影。

而離塵寸步不離,跟了一路。

他從來沒有這一刻,那般期盼自已為何不早一些遇見她,遇見江家父母,或許,他也可以和那個人一樣,與她一樣,在這座城裡,找到獨屬於他們兩個的影子。

後來,憑著江家大小姐的身份,江梨月才查到,萬花城外確實曾有一場廝殺,只是有一道白色身影將那場廝殺死死堵在城外。

那人一身傷痕累累,鮮血染地,殺了好多人。

其他人逃跑後,眾人聽他的這才開啟城門。

他們不怕他,因為他救了他們,他從那些窮兇極惡手裡救了好多人,也是他將那些人全部以身引到城門口的。

所以,他們放他進來了。

有人看見,他明明身形搖晃,卻一步一步走,將整座萬花城都走了個遍,有人上前扶,他卻彬彬有禮地回絕。

明明他一身染血,渾身傷口看著可怖至極,可是眾人卻始終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戾氣,只有少年的溫潤。

後來,終於有人認出來。

他是,沈述白。

江家二老尋了三年的沈述白。

那個陪著江家大小姐救助百姓,陪江家大小姐和世家子弟打架,被江家大小姐拉著瘋跑,被江家家主滿城追罵,那個滿城傳和江家大小姐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的沈述白。

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沈述白啊!

眾人唏噓一片,一步步看著他走遍全城,看著他坐在小巷子那個明暗交界線,一坐就是一下午。

後來,霞光漫天,就像是那五年的每一個午後,就如他們相遇的那一天,她闖進他的世界那一日一樣。

沈述白坐在好心人為他拿來的坐墊上,靠著柱子,嘴角的血不斷往外滲出來,身上的血很快染紅了一地,氳成一個血泊,他在笑,卻滿眼遺憾。

江家人匆匆趕來,滿城乞丐百姓圍了上來,都想要給他治療,送他去醫館,可全都被他拒絕了。

有人跪在他面前:“沈公子!您讓他們給您看看吧!求您了!”

沈述白蒼白著臉色,即便渾身是傷,可還是依舊彬彬有禮的溫潤模樣,他眸光恍然,只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少年。

沈述白笑起來:“你是送我粉色薔薇花的那個孩子?”

“是是,是我,沈公子,我如今已經是一重天修仙者了,馬上就要去宗門,再也不會餓肚子,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少年哭得泣不成聲,他從不曾想到,相逢時,他心心念唸的恩人會是如此模樣。

“不哭。”沈述白伸手如那天一樣,摸了摸少年低垂頹廢的頭,“是好事,該高興,我也為你高興。”

“沈公子!”少年哭得喘不過氣來。

“不哭,人總是有這一天的。”沈述白望著眼前繁華的長街籠罩著霞光之下,絢麗極了,卻滿眼遺憾,“只是……”

少年哭道:“沈公子,您說,您有什麼沒有完成了,或者想要的!我都幫您完成。”

旁的人都跟著紅了眼,紛紛點頭。

“多謝諸位。”沈述白看著眼前滿眼惋惜心痛的人們,笑意粲然,“我沒什麼想要的,只是可惜了這不是春天,那年春天,我就是在這裡遇見她的。”

他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看向眼前跪著哭的少年:“說來還得多謝你,因為那支粉色薔薇花,我遇見她,遇見了伯父伯母,那五年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幸福的時候,已是萬幸。”

江家人臉上都是淚,他們跪在那裡。

如此前一樣,喊他一聲沈公子:“沈公子,我們馬上傳信,傳信給小姐!”

這麼多年過去了,改朝換代,可他們依舊如過往裡那般喊他一聲沈公子,喊她一聲小姐。

沈述白只覺得這一瞬好像什麼都沒變,可是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也知道都變了。

伯父伯母死了,因為他帶來的災難,才致使這一悲劇的發生,如果她沒有遇見他,他不停留在萬花城,那那些人就不會追來,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

那他家嬌養長大的阿梨,會一輩子在父母膝下承歡,永遠不用四處漂浮流浪。

沈述白滿眼虧欠和愧疚,大口血大口血吐出來。

他又有什麼臉見她,又有什麼資格入江府,見二老?

眼前的所有人,若是知曉所有災難根源在他,可還會這般?

他是罪人。

沈述白阻止了所有人傳信給江梨月,他想,就算傳信給她,也來不及了,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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