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艱難地互相攙扶著,顫顫巍巍地進入了那個看起來神秘而詭異的血色密林中。

令祁照君感到神奇的是,一路上竟然暢通無阻。

別說碰到什麼兇猛的靈獸了,就連細小飛舞的蚊蟲,都沒看到任何蹤影。

這過於順利的道路,總讓他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

穹頂的樹幹枝丫瘋長。

它們形成密而厚實的深色天然屏障,將所有從天空中自然落下的光線盡數包裹住,攬進由葉片織就而成的密不透風的網裡。

傍晚時分。

秘境之外的日光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頭頂那片一直在視線裡升起的屏障便漸漸地開始朝四方分裂退散,隱約透出一點偏暗調的薄暮天色來。

朦朧綽約,橘黃與粉紅被不均勻地塗抹開。

太陽尚未完全墜落,依託在柔軟的雲層裡,用溫柔的目光平靜地審視著世界。

在臨水的附近,祁照君尋找到了一個內裡空間還算寬闊的山洞,裡面有前人居住過的痕跡,冷掉的篝火堆裡殘存著漆黑的餘燼。

靠近裡面的位置平鋪著一層厚厚的乾草,看上去似乎是用來休息的地方。

“總算是在天黑之前,成功地找到過夜的地方了。”

祁照君感嘆著,他拉著陸相聞到水邊,將兩人身上的傷口用清水沖洗乾淨。

一是預防傷口惡化,其次便是預防身上的血腥氣會在夜裡休息的時候引來一些嗅覺靈敏的大型兇猛靈獸。他們兩個傷患,碰到那種糟糕的情況,是一定會焦頭爛額的。

他掰開師弟握住自已手腕的手指,把對方的雙手都按進流動的溪水裡,那力度將人的身子都帶過去了些許,差點一頭摔進潺潺流動的清水裡。

水面倒映出高大參天的樹木。

少許的霞光也傾落進來。

老樹血色暗紅的葉片沉寂中透著不祥,水面倒映出一片波光粼粼,包容地雜糅了所有景物的顏色,斑斕美麗。

祁照君猛地將陸相聞朝後拉,遠離了這片美麗絢爛的溪流水面。

他眉頭緊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死死盯住對方,聲音突然嚴肅無比。

抑制不住的擔心與憂慮在此刻全部盡數冒頭,猶如從煙花筒中燃放的爆竹徹底迸發出來,噼裡啪啦地將周圍一切都攏到火堆裡聽著火星子爆炸的聲音燃燒。

“你到底怎麼了?這一路走來一句話都沒有說……”

“是受了什麼嚴重的傷嗎,不過我在你昏迷的時候試探了你的筋脈,沒什麼太大的損傷,從外面看不出來異樣。”

“還是說,你在那隻狐狸精的幻術裡看到了什麼不能接受的東西……對了,這類妖獸向來以摧人心智神識的幻術著稱,難道是你的意識靈魂被那個妖怪給傷到了——”

心情有些糟糕的祁照君當機立斷,幾乎是迅速地就探出神識,直接抬起指尖抵著師弟的眉心,沉下呼吸便要進去檢查個清楚。

但是手卻被人突然拿住,然後輕輕放下。

陸相聞搖頭否認:“我神識沒事,應該只是身體上受到的影響。”

異樣的感覺在皮肉下翻湧流動,催化著心頭愈發躁動的因子沸騰,他的目光錯過大師兄擔憂的眼睛,一路滑落到對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

溫熱柔軟。

犬牙發癢,迫切地想要噙住什麼東西碾住、撕咬,壓迫到不能反抗的地步,直至顫顫巍巍地屈服順從,向人完全敞開露出柔軟的內裡。

不能再這樣下去。

陸相聞猝然轉頭,把視線投向了水面。

放在祁照君眼裡來看,這似乎只是素來沉默倔強的少年人不太習慣這樣明顯的關心,看起來有些彆扭僵硬罷了。

他側過臉頰,想要避開師兄的注視,那張冷峻如霜的面容在暮色中顯得朦朧,覆著茸茸的暗色暖光,身上銳利的尖刺都被這柔和的光線輕輕化開,

這一連串的動作牽扯開衣領,露出脖頸上隱約浮現出深深淺淺的紅色紋路,妖異可怕,彰顯著迥異冰冷的邪性。

祁照君眼神陡然一變。

他當即將心不在焉的師弟按在水畔的草地上,在對方茫然錯愕的目光裡扯開了對方領口,手指摩挲感受著那流動的紋路。

“這是什麼?”

大師兄眉頭擰緊。

他突然弓腰,俯身壓到光滑的鎖骨處,臉猛地貼近,溫熱的呼吸徑直灑到上面,仔細謹慎地觀察著那異樣的浮動。

咚——

咚咚——

“這個怪東西,也會影響到心跳頻率嗎?”

他自言自語道。

內心頓時覺得師弟的身體狀況似乎更加糟糕了。

絲毫沒察覺到陸相聞暗中深呼吸了一口氣,額角青筋直跳,閉上眼睛隱忍著內心洶湧複雜的情緒,修長的手指猛然攥住岸邊豐茂鮮美的綠草。

葉片被蹂躪撕碎,綠色清新的汁液濺開。

空氣裡瀰漫著青草香。

祁照君垂下眼睫,他手指搭在那血色紋路上,將靈氣捻成細若遊絲的靈流,緩慢地送入陸相聞的脖頸深處,沿著血液的流淌檢索著任何可能存在的異樣。

但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藥修,只能粗劣的用靈氣填補修復傷口,畢竟劍修可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這麼多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

他詢問師弟的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你自已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呵。

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舒服。”

喉嚨乾澀,犬牙發癢。

心頭無名之火愈燃愈盛。

陸相聞快被那人喋喋不休的話糾纏擾亂地無法控制自已了,腦袋擱置在對方盤著的腿上,清冽朦朧的氣息絲絲縷縷,從四面八方將他包圍起來。

在鼻尖縈繞,引誘撩撥著每一寸神經。

抗拒牴觸。

理智的弦一次次被人胡亂撥動。

少年的內心陷入無端的掙扎,他眉頭緊蹙,面容沉冷,嘴角緊抿成一條線,眉眼間寫著莫名其妙的煩躁不安。

他是有能力推開那隻不捨防備的手的,可是卻始終沒動手。

這個人素來沒有一點分寸與距離感,待誰都這副溫柔和善的模樣,清朗的笑容在宗門中博取到最盛的人緣與名聲。

陸相聞討厭他這副模樣。

心頭隱約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低聲響起。

把他關在籠子裡,讓他只能日復一日地看見你一個人,這樣就能夠讓他對你露出其他人看不到的表情。

用枷鎖鐵鏈將他束縛著雙手吊起,你就能夠隨意地擺弄這個人的動作,強制著他扮演出任何你想要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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