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江晏棲正看著南面繞著竹蘺花開燦爛的木槿花。

槿花不見夕,一日一回新。

地上花碎零落,不似其他嬌花,木槿花靜靜地收束成花苞掉落,但是不影響第二天照樣繁花滿樹。那滿地花碎還留著是因為江晏棲吩咐的宮人不需掃除。

這些日子又是阿行同憶白練武的時日,諾大一個庭軒院竟就只能看到茶白了,這些木槿早前在庭軒院是沒有的,後來顧聽桉到處為江晏棲蒐羅花草,才移栽了過來。

望著燦爛秋花,江晏棲竟感覺心頭有些空落落的,太久沒見到那身白衣,那紫窈之花,瞧著竟都多了幾分寡淡。

“先生。”

江晏棲聞聲回頭,素白長衣如玉山高雪般立於瘴煙長暖無霜雪,槿豔繁花滿樹紅的舜華之前,那青絲流風迴雪,讓人恍忽此般風華。

素來愛花的江晏棲此刻滿眼竟都是那身白影,男子只是隨便往那兒一站,其他風景便成了可有可無,彷彿它們的存在也只是為了陪襯這個男人的風華絕代。

顧聽桉眸色深邃地看著她,思念如三千流水延綿流洩,他嗓音低沉道:“十數天不曾見過先生了,如今當真想一眼萬年……”

江晏棲回了神,抑著內心蘧然,連忙蹀躞而去,牽起顧聽桉的手,涼潤的觸感讓她心中一跳,平靜地勾起了唇角,道:“少貧了,外面風涼,快進屋吧。”

走入屋內,江晏棲看著面色冷白的人,低聲訓斥道:“已入秋了,你手指令碼便冰寒,衣物還穿這般少。”

“是……先生說得對,是我考慮欠妥讓先生擔憂了。”顧聽桉聽到這話,寡淡的眉眼轉瞬便染上了壓不下的笑意,湊近江晏棲耳旁調侃道:“回長明宮我便裹一床錦被,下次來時,將先生一同捂熱。”

江晏棲耳尖隨即便染了幾分緋意,平靜道:“君上是越發不要臉了。”

“再過兩日,先生便是我的夫人了。”顧聽桉挑了挑眉,慢悠悠道:“大婚之日,先生指不定還得罵我一聲登徒子。”

“你……”

顧聽桉看著江晏棲想說卻說不出來的話,笑道:“先生這樣不禁撩,我若只是脫了衣裳站先生面前,什麼都不做,先生不都得羞到地下去?”

顧聽桉越是這般說,江晏棲心中便越是像火燒火燎一般,不知該作何反應。她雖才學過人,對男女之事當真是宛如白紙。

“……”江晏棲伸手直接堵住了顧聽桉的嘴,吸了一口氣道:“今日想做一件事——”

顧聽桉疑惑。

“把你關門外。”

“……先生也捨得?”

顧聽桉指尖剛觸到江晏棲的手,便見那手又縮了回去,不由一把握住,手環上了江晏棲的腰,眉染妖冶道:“先生不是曾言心悅嗎?我便在此任卿採擷,先生竟不為所動,難道是騙我不成?”

“怎會。”

“先生很好,可惜白璧微瑕之處是——這般久了,竟也不曾對我說一句想念。”

“呵呵……君上當真是吹毛求疵。”江晏棲還真是招架不住這般模樣的顧聽桉,那白玉清骨的大齊君上跑哪去了?

看著顧聽桉壓的越來越低的面龐,江晏棲道:“君上不是要任我採擷嗎,先站好。”

聞言,顧聽桉遺憾的只在江晏棲的眉眼上落下了輕輕一吻,便站直了身,笑道:“先生想如何採擷?”

“君上先隨我去外面。”江晏棲只覺得自已的心不由自主的鼓跳如雷,實在赧然不自適。

顧聽桉卻是輕笑一聲,“先生當真想將我關在門外了?”

江晏棲覺得自已當真是傻了,怎會將意圖暴露得這般明顯,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秋華美好。不領略一番豈非可惜。”

還真是……拙劣的藉口,不過顧聽桉不打算拆穿,牽起江晏棲的手道:“我也想看看這花有何魅力,將先生迷成這般。”

跨出門檻,環繞著庭軒院的木槿便先一步映入眼簾,而後滿地花碎入了眼,顧聽桉道:“薤葉有朝露,槿枝無宿花。”

江晏棲聞言看了眼顧聽桉,“夾路疏籬錦作堆,朝開暮落復朝開。花開花落本無意,何以文辭強作挾。”

顧聽桉挑了挑眉,握緊了下女子的手,低聲道:“舜華短暫,先生不如還是多看看我。”說罷,便低下頭,那唇徑直堵住了江晏棲的話。

什麼想看看那花有何魅力,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強勢地撬開了江晏棲的唇齒,顧聽桉宣洩著這些時日的思念,吻得江晏棲雲裡霧裡,呼吸都有了些困難。

顧聽桉鬆開江晏棲時,看著她面頰上的如火如荼,笑道:“滿院秋庭花,不及一點紅。”

……

長明宮,燭火惺忪。

“主子,照亦的確未曾背叛。”

詭雲看著前方莫測的人,恭敬道:“屬下未曾向照亦透露半分其他訊息。”

顧聽桉輕輕敲著桌案,桃花眸中流轉的是詭雲看不透的深邃,就在詭雲覺得空氣都停滯之時,男子平淡的嗓音傳來,“嗯。”

“這些日,我‘纏綿病榻’,宋郊有何舉動?”

聽到這聲問話,詭雲才鬆了口氣,道:“他近日為了溫瑜,到處在找郎中,倒是沒有什麼舉動,只是他的人見過長離了。”

顧聽桉眸中劃過冷意,淡淡道:“一路貨色。”

這句話,詭雲是不明白了,不過看著顧聽桉形於色的冷意,他便能猜到這是跟江晏棲有關了。

顧聽桉放目遠望,淡淡的嗓音帶了冷冽,“背國者的命,就連沾染,都是汙穢不堪。”

詭雲一聽,便知道他的計劃該提上日程了,“主子放心。”

“九淵那邊呢?”

詭雲道:“西離那邊一切安好,只是,西離君主愈發信任西離國師了,對西離國師的話可以說得上是言聽計從,西離國師連著兩月都在府內行占卜之事,他行事無常,九淵暫且不敢輕舉妄動。”

顧聽桉聽後,只平靜道:“西離那邊,暫且不用關注。北暮和東隱如今互相牽制,該好好將目光放在這大齊朝上了。”

“主子如今已連番除去六人,沒有了崔樊,量他們便是有蠢蠢欲動之心,也沒那膽量。”

顧聽桉看了看手下的奏摺,慢條斯理道:“野心與貪慾是頭填不飽的野獸,如今可以被恐懼鎮壓,往後便能群起而攻。”

“既要抵外,還該肅綱。他們既需要一個契機,我該為他們創造一個。”

看著前面寡淡冷清的人,詭雲不得不為那些人默哀半秒,主子的眼中,當真是容不得沙子。

“對了,讓卜憶回上京,他在奉涼城已無用了。”

……好了,再為夜將軍默哀一秒。

——

ps:蹀躞〔diéxiè〕:小步行走或小步快走

詩經中的“有女同車,顏如舜華”,此舜華指木槿花。舜帝是著名的農業專家,而木槿有界定土地院落的作用,當木槿枝葉青青,開花之時,正是夏日,所以用木槿祭祀天神,祈禱風調雨順,而這美麗的夏花也就叫做舜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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