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死後封王
等到他五號傀儡身亡的訊息傳到朱重八的耳中，已是第二天。
“父皇，趙府來人，說......”
“說農聖公昨晚回府後，睡前還要堅持著去看試驗田裡的稻秧，結果因為醉意，踩空摔倒，跌入了淤泥中......”
“其學子和府人雖然搶救及時，但農聖公還是因口鼻被淤泥中的外邪入體，發燒至今早，剛才已經......去了！”
太子朱標此刻因為悲傷，已是泣不成聲。
他想到昨天幾人還在邊喝酒，邊商討著日月王朝美好的未來。
結果今天一醒來，就收到了這麼一個噩耗。
對他而言，這是真正的噩耗！
因為趙徵的五號傀儡在他眼裡，就是真人！
而且還是和自己年紀相當，一個有血有肉，又一心為民為國的國之棟樑。
結果現在，人就這麼沒了。
他的二弟三弟還在信中留言，說是因為被農聖公說動，才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要在幾日後回京城請罪呢。
還在吃早飯的朱重八和馬皇后聽到這個訊息，心情也不好過。
因為他們剛才，還在就著昨夜酒後，醉言給其封王一事討論呢。
結果現在人沒了。
顧及徹底沒了，剩下的，他們就只想到了趙徵的好。
人都沒了，將來可能的威脅沒了。
但當下的一位極大功勳者，真正的治世能臣，也沒了。
啪嗒！
趕早來向皇帝朱重八上交昨夜苦思的劉基，手中奏摺也掉在了地上。
但現在，現場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失禮。
因為趙徵附身五號傀儡期間，真正做到了一位讓所有人都生不起恨的地步。
就算是恨，也是恨自己怎麼就做不到趙徵那般地步。
朱重八和馬皇后對他的功績感到威脅，也意味著其本來就承認了趙徵的功績。
“咱睡了一覺，就少了一位愛卿啊！”
有些人，只有失去了，你才會知道他的好。
現在的朱重八也進入了這種狀態。
趙徵附身五號傀儡時，初見他的那兩根稻秧，還掛著他的書房，只要前去辦公，他抬頭就能看見。
作為一個皇帝，他也沒能忍住，來一波睹物思人。
掛在牆壁上的那兩根稻秧，只有秧杆，而沒有稻穗。
因為稻穗都被當時趙徵搶回去種到地裡了。
這兩根只有秧杆的稻秧，還是他令自己的貼身太監去試驗田裡要回來的。
朱重八想到，自己這個皇帝應該做點什麼。
無論是對趙徵做出的貢獻，還是讓趙徵死得其所，死得更有價值。
皇帝，心軟的時候，也不能心軟！
天下是棋盤，戰機轉瞬即逝！
“傳朕旨意！”
“朕要讓農聖公的事蹟，傳遍天下！”
“傳到每一個百姓的耳朵裡！”
“另外，令史官為其著傳！傳計著好後，交由工部用蒸汽印刷機第一優先影印！”
“朕要天下官吏，都必須人手一本《農聖公傳》！”
“朕要那些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學究和學子都看看，什麼才算作是天下臣子之典範！”
皇帝一言，六部都要為其上一百份心。
何況趙徵附身五號傀儡所做出的功績，也無人敢言反對之詞。
就算他們知道，皇帝朱重八這是要把趙徵的五號傀儡捧成聖人，他們也無話可說。
大臣們都知道皇帝朱重八私底下最在乎的是什麼。
不就是自己作為日月王朝的開國皇帝，是微末起事的，家裡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聖人嗎。
現在他家裡沒出，但他治下出了。
他的最後一點私心也滿足了。
那句“天下何與我加焉？”
在這一刻，變成了讓所有人都沒話說的聖言。
“農聖公一死，不止成就了他自己。”
“更成就皇帝的威嚴啊！”
天下各地，無數本還有二心的人，心中火焰都被這波大勢帶起的風，吹滅了。
而這，還沒完。
沒過兩天，趙徵的五號傀儡又被皇帝朱重八追封了趙王的諡號。
有傳言說，還是馬皇后、太子朱標，甚至是秦王、晉王、和燕王這三大嫡系藩王的聯名首肯。
就算是趙徵的五號傀儡已是個死人。
這道異姓封王的聖旨，也開了日月王朝建國來的先河。
在天下官吏圈子裡，引發了軒然大波。
不過緊接著，沒等他們反對越制。
趙徵五號傀儡獲得封王一事，就先得到了來自百姓的認可。
任何時候，百姓都是一代國朝最為淳樸且真實的那群人。
誰對他們好，他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所以異姓封王到後面，不僅僅沒有掀起多少風浪。
還因由揚州百姓最先發起的一波聯名上書，而引發了連鎖反應。
他們誇農聖公，也誇皇帝朱重八幹得好！
這樣的王，多多益善！他們這些百姓喜歡！
最是在乎百姓的皇帝朱重八自然大喜！
直接借坡下驢，向著鬧騰的勳貴們，以趙徵五號傀儡的貢獻做了一個模板。
“朕說話算話，也依了你們的那點小心思！”
“只要你們能夠做到趙王這般的功績，無論文臣武將，無論你們想要什麼封號，朕都依了你們！”
這道旨意，說了就當沒說。
一下子就把文臣們給羞愧得熄火了。
真要能做到這樣的地步，那當不當王，又有多大的區別。
之後一個月。
天下目光聚集京城，京城目光聚集趙府。
“皇帝給給趙府後繼之官什麼特殊待遇嗎？”
趙府已經出了兩位功爵，上上代還是一個伯爵，結果下一代，就成了王爵。
那現在這一代呢？
皇帝會給到他什麼爵位？又或者是給到什麼職權？
其實，對於趙府現在聲望正盛。
朱重八也不知道，應該給到趙府新補替的人什麼樣的一個職權。
所以現在附身到了六號傀儡身上的趙徵，被他叫進了皇宮內考量。
“陛下，臣子只是一個凡人，當不得先輩的聰慧無私。”
想要獨善其身，首先就得表現出自己的無能，但又不能太無能。
太過聰慧，會被皇帝朱重八猜忌。
太過無能，會被皇帝朱重八拉出來當替死鬼。
中庸，自古以來都是獨善其身的王道。
“可是咱卻不這麼認為呀。”
面對著趙徵的推脫，皇帝朱重八直接就否決了他獨善其身的想法。
你不想當大官是吧，那咱就非要你當。
你很想當大官是吧，那咱就讓你求之不得，望眼欲穿。
誠意伯劉基是前者的體現。
而李善，就是後者的體現。
這兩個人都被皇帝朱重八給拿捏得死死的。
所以對於現在的趙徵，朱重八也打算這麼做。
“自從錦衣衛轉到明處後，朝堂文武大臣們又開始了上書反對。”
“他們都說啊，這錦衣衛全都是一些惡毒之輩，不講道理之人！”
“要咱像從前一樣，將其棄用！”
“咱看愛卿就很適合掌控錦衣衛嘛！”
“愛卿身帶光環，且天下誰不知趙府出來的官，個個都是清廉正直的好官！”
“愛卿認為如何呀？”
捧殺，絕對的捧殺。
捧人的是他這個皇帝，殺人的也是他這個皇帝。
做了錦衣衛的人，能有幾個好下場？
但對趙徵來說，他還真覺得做錦衣衛挺適合自己的。
只不過表面上，還是得拒絕。
“陛下，微臣當不得如此大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