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負責為趙徵推車的人,就此變成了流民身份的李進。

吳風走得很快,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事去了。

“恩師,您如此這般,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李進對趙徵的行為,感到了不理解。

“可是吳風就此不敢接近我了,不是嗎?”

“哈哈哈!”

周遭吳風旗下的錦衣衛,最近的離趙徵也有幾丈,根本就聽不清趙徵與李進的對話。

所以趙徵笑了,笑得很開心。

明白趙徵為何要如此做,獻出了多少犧牲的李進,心裡對理想實行的現實助力,認知得更深入了幾分。

“對了,李進啊。”

“鳳陽一事,已經接近了尾聲,可有學子......”

趙徵手腳都不能動,話也說一半,但李進明白他的意思。

“沒有,所有同窗皆兢兢業業,未有敢犯。”

說到這個,李進終於高興了起來。

而幾丈外,吳風旗下的錦衣衛見著兩人的親密,下意識的把自己護衛站立的位置離得更遠了。

......

“對了還有。”

“鳳陽秋收取種後,我會對上以讓西南諸國放低戒心的理由,讓你們這些流民,與諸國使臣同去天竺高棉。”

“這中原大地,馬上就要待不下去了。”

“天竺高棉境內,才是你們最好施展才能的舞臺。”

趙徵坐在輪椅上,被李進推行在鳳陽府城內的街道。

只是短短的幾個月,鳳陽城內就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來往商隊如梭,街上小販絡繹不絕。

因為在官家讓利兩成稅收的情況下,日月王朝國土上嗅覺靈敏的商人們,幾乎都到了鳳陽。

“恩師,是因為鳳陽對商人的刺激嗎?”

李進看著繁榮的街道,臉上是高興的,心裡卻是擔憂的。

“你想岔了,戶部那些大人都不是傻子。”

“日月王朝只有一個鳳陽,各地都必須還是各地。”

“否則和原來有什麼區別。”

“不過鳳陽在中原,以後東西南北眼饞的人多了,最後肯定也少不了東陽、西陽的設立。”

“我朝內的這些商人啊,目光狹隘,有皇上在,翻不起什麼浪花,不過是一個個會跑動的錢袋子罷了。”

趙徵這又肯定又否定的回答,給李進整迷糊了,但有一點他搞清楚了。

只有在西南才能實施他們才能一事,不是因為鳳陽的特殊。

“恩師,那是因為什麼?”

“還是因為皇上!咳咳。”

趙徵看著街道上,不時經過的兵衛,心情複雜道。

因為老朱集權登頂一事,就少不了他的助力。

但他又不得不做。

“現在宰相制已經被取消了,天下權利全交由皇上,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只有西南,還算安全。”

“給你的信物一定要帶好,到時候我會勸諫皇上,將西南諸國王室盡滅,朝內官員不夠,德行錦衣衛就一定會去。”

“抓好這個機會,咳咳,帶領學子一事,以後就看你的了!”

趙徵對著李進,說出了內心話。

“恩師!您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您不去嗎?”

“學生能耐不足,豈能受此大任!”

李進現在只感覺自己懷裡的那道聖旨信物發燙,又猶如鐵水般滾燙。

趙徵的話,是在對他交代遺言了。

“咳咳,就算我想去,皇上也不會放我走的。”

“整理好你的情緒,吳風手下的錦衣衛還跟著呢,別被他們看出破綻。”

“笑一笑。”

見著趙徵眼中對自己的期盼,李進忍著淚目,半天才終於擠出了一道笑容。

“恩師!學生會努力的。”

“只是老師您,付出的實在太多了!”

李進在笑,內心卻在滴血。

此刻,他只能將承載著趙徵的輪椅推平穩些,再平穩些。

“換天哪有不流血。”

“以我半丈殘軀,換得萬里沃土,值!”

趙徵笑著,笑著,然後低下了頭,臉上掛起了尷尬。

原來是輪椅下,滴起了水滴。

“恩師你等著!”

“來人!來人啊!!!”

李進自然也發現了,他趕緊將自己眼中的淚水全部擦去,臉色化作下人受怕的表情,讓身後的錦衣衛過來。

“錦衣衛辦事!全部閃開!”

......

“李進,一直勞煩你也不是個辦法。”

“去!”

“為我找個月事布來墊上!”

這副身體在那日爆發後,留下的後遺症實在是太過嚴重,除非趙徵的注意力時時刻刻都放在身體上,不然這樣的尷尬事情總會發生。

可是,用月事布!

這讓李進又傷心了。

“恩師,學生又怎麼會覺得苦!”

“恩師此話,恕學生萬萬不能答應!”

“君子豈能佩戴月事布!”

若不是錦衣衛在附近,李進都要跪下哭趙徵了。

可趙徵,真的覺得沒什麼。

上輩子他躺在病床上的最後時光裡,成人紙尿褲這種東西,他每天都在帶。

但對著眼前的滿臉不答應的李進,看來還是得換一種說法。

“咳咳!”

“李進!你怎麼還不明白!”

“小不忍,則亂大謀!”

“你這般,讓我如何放心將所有學子都交給你!”

“咳咳!”

趙徵臉上掛起失望,就這麼看著他。

看著李進的臉色,從傷心到無奈。

“那學生,這就去找!”

李進一咬牙,為了讓自己的恩師趙徵佩戴月事布的事情不走漏,他一個男人居然要親自去找。

這可不是後世,而是在古代。

趙徵也不好再說他,因為他知道,這是李進證明自己的一種方式,好叫自己放心。

......

幾刻鐘後。

“恩師!學生找來了!”

冒著招人非議的情況下,李進終於找來了趙徵需要的月事布。

其臉上的漲紅,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只是趙徵看了看他手上的月事布樣式,卻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學生,得再跑一趟咯。

“李進啊,月事布,月事布。”

“雖然一塊布,也可以叫作月事布。”

“但單單一塊布,卻是專門給月事稀少的人用的,你覺得一塊布,能兜住多少水?”

趙徵一邊笑,一邊耐心的為李進解釋。

搞得李進看著自己手中的月事布,懷疑起了人生。

“恩師見多識廣。”

“學生這就再去找!”

李進就此與這件事卯上了。

手裡的花花月事布,也不遮掩了。

於是,就又被吳風撞見。

“滿臉通紅,手上還拿著花布......”

吳風看向趙徵待著的屋子,突然覺得全身惡寒。

他,吳風,堂堂錦衣衛副統領,現在不敢一人進屋了。

“你們兩個!與我一起!”

“啊???”

兩個守門的錦衣衛,頓時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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