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明十二年,七月初。

“陛下!西南諸國使臣已到京城,都在忙慌著求召見!”

皇帝書房內,二虎正在稟報。

坐在主位上,原本還表情抑鬱的朱重八,瞬間變回了那個聖武皇帝。

“好啊!終於來了!”

“咱原本還在鬱悶,咋毛祥在前些天就已經到了西南邊關,這西南諸國的使臣卻還沒到。”

“這下子,終於是到了!”

二虎見此,適時接上話,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陛下,要末將現在去領他們到奉天殿嗎?”

玉兒是二虎的媳婦,也是馬皇后的貼身丫鬟。

所以兩月前,這兩口子大吵一頓的事兒,二虎是想不知道也難。

也就怪不得他現在必須得小心翼翼的問出這個問題了。

“......”

果然,面對這個問題,皇帝朱重八也洩氣了。

因為他想到,如果現在召見了那西南使臣,得知了西南諸國的慘狀。

那最遲明天。

病榻上的忠義侯就得被強制喚醒,然後背鍋。

再然後......

他與自己的妹子,再無和好如初的可能了。

“君子論跡,不論心......”

“狗屁!”

“咱是皇帝,咱永遠不求人!”

皇帝朱重八站了起來,走到二虎身邊。

二虎也已皺起了眉頭,眼中升起了複雜,隨時準備接令辦差。

“讓他們急著!先讓禮部接待七日!以西南寡樂為由,帶著他們遊覽京城周邊!”

“然後......”

“讓那群太醫拿著李萬方的方子,對忠義侯緩和用藥,爭取讓咱的忠義侯在白天醒來,還能一起吃一頓晚飯......”

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二虎,聽見皇帝朱重八的這般命令。

差點沒哭出來。

所以為防皇帝改變主意,他趕緊起身出去傳令。

御書房內,於是,又只剩下了皇帝朱重八。

他想著剛才二虎轉身時,側臉的喜悅,又轉頭看向了空空蕩蕩的書房。

準確的說。

是看向了案桌上,被他親手,花了大半月時間,才拼好的那個玉如意。

“咱,給你認錯了還不行嗎?”

“王半!”

“賤臣在!”

“去把太子叫來!”

“是!”

“對了,讓他把之前藍羽那小子,從北方帶回來的酒一併帶來兩壇!”

“啊?是~”

跪地的太監王半抬頭,第一次看見了老農朱重八,而不是日月王朝的聖武皇帝朱重八。

......

大半個時辰後。

太子朱標終於趕到。

御書房內的餐桌擺設,讓他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進來啊標兒。”

“咱讓御膳房加急上了幾個菜,今天咱爺倆好好喝喝酒!”

“自從當了皇帝,咱還從來沒有給自己,給你這個太子放過假呢。”

皇帝朱重八手裡拿著筷子,筷子上夾著一夾菜。

此刻,好似百姓家裡饞嘴的頂樑柱。

太子朱標見此,只好先屏退了左右,才提著酒進屋入座。

“父皇今日為何有如此閒情雅緻?”

太子朱標先為自己父皇添滿了酒,然後才問道。

而皇帝朱重八,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而是看著眼前的好大兒。

看了好半天,他才笑了,感慨道。

“許久了,咱許久沒有仔細瞧咱的標兒了。”

“沒曾想,之前哭哭啼啼的標兒,現在已成了日月王朝,威武的太子!”

酒桌另外一側的太子朱標,聽見這番話,愣住了。

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

“哈哈哈,咱剛剛才誇了你威武,咋現在就破了功!”

“標兒,你不禁誇啊!哈哈哈!”

皇帝朱重八樂了,直接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太子朱標,也趕緊跟上。

“父皇!”

“非是兒臣不禁誇。”

“父皇自開國後,十餘年來,就再未有誇過標兒了。”

“標兒是喜極而泣!”

太子朱標再度斟滿酒杯後,才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淚跡。

而皇帝朱重八,卻在聽見其那一番話後,愣住了。

自己有這麼久沒有誇過自己的太子了嗎?

好像是的。

開國以來,他先憂驕兵悍將們的封賞,後憂爭權文臣的派黨。

這些年來。

他對自己一刻都沒有放鬆過。

所以,對太子,好像也就沒有放鬆過。

......

“重八,你看看歷朝歷代,有誰家太子沒享過福,就先當苦力的?”

......

自己妹子的昔日吐槽,在腦海中復現。

皇帝朱重八沒忍住,終於嘆了一口氣。

但他還是沒有忘記,今天這頓酒的主要目的。

“父皇!您為何嘆氣啊?若是母后的事,孩兒會去相勸的!”

太子朱標有些慌,沒辦法,今天的皇帝朱重八實在是太反常了。

反常到他有些心驚肉跳的。

“不用了,咱自己會去。”

“哪有父母吵架,兒子去相勸的。”

“父皇今天叫你來,一是談談心,二嘛,也是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

太子朱標聽見自己父皇叫自己來,原來是有問題。

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有問題才正常啊!

“父皇請問!”

“第一個問題,咱想問問你,咱對劉基,寡薄了嗎?父皇要聽真話!”

“在這酒桌上,你也是皇帝!”

皇帝朱重八,終於是向太子朱標問出了這個堵在胸口兩個月的問題。

為什麼他不問別人?

為什麼他非要在今天詢問問太子朱標?

因為皇帝朱重八,在今天,就在一個時辰前。

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真成了寡人了。

劉基對自己只談公務。

李善被自己從吳王府又抓回了京城關押。

徐進去了西南。

其他大臣?或是錦衣衛二虎?

他們面對自己,不是欺騙,就是害怕。

......

“回父皇......有那麼一點點。”

酒桌另外一側,太子朱標也終於明白了這頓酒是怎麼回事。

試探著,心裡帶著複雜回道。

“那對李善呢?如果是你,你是會押,還是殺?”

“不押也不殺,禁閉京城養老。”

太子朱標早已經對李善的處置打好了草稿,所以這一次沒有猶豫。

“那對趙府呢?”

“......”

好大兒與父親的視線,就此撞到了一起。

原來,這才是這場父子談心局的重點。

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異色。

原來,這是聖武與仁宗的對決......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