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終於回京
“稟太傅大人!”
“太子送來了艾草和大青根!”
剩下的艾草和大青根雖然不多,但還是解了趙徵的燃眉之急。
“太子請太傅原諒,朝廷正在佈局九邊,拿不出更多的賑銀和物資,就連藥材也沒有保護好。”
“但請太傅大人放心,太子正在想辦法繼續收集藥材!”
趙徵仰望蒼天,面向南方,趕緊跪下,謝太子的恩典。
“微臣謝太子恩德!”
感染瘟疫的兵員和百姓,越來越多了。
看著昔日扛著巨木巨石計程車兵,現在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趙徵只覺得自己無能。
“系統!你滾哪兒去了!”
“你快給我滾出來!”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我用福報來換!”
【抱歉,宿主大大,我也沒有辦法。】
【受日月王朝生產力及技術限制,當下您已經做到了最好。】
【系統提示,當下您最好還是離開隔離營帳,和吳風在一起,繼續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意義,什麼叫有意義。”
“你要我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話,那為什麼不直接讓我重開!”
......
“吳風!”
無能的系統沒有任何辦法,趙徵也只能靠著自己想。
“末將在!”
還是那一片空地上。
“派你的番子,去到趙府,讓他們把所有的財寶都換成藥材,然後找徐帥派兵護送!”
隔離營帳中。
太醫,患病的兵員、百姓,都聽到了趙徵的這番話。
他們只能流淚,希冀瘟疫趕緊過去,希冀自己趕緊好起來。
“趙大人,陛下曾下令,趙府之賞賜,皆不可外用!”
然後吳風,卻直接小聲拒絕了趙徵這個提議。
“不可外用!”
“不可外用!!”
“這是人命吶!這裡是幾萬條命!”
趙徵恨不得直接衝過空地,將吳風給拎起來,質問他為什麼現在還在在乎著皇帝的旨意。
但錦衣衛聽皇帝的命令,就算他把吳風殺了,也無法改變。
他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
“向徐帥傳信!向誠意伯傳信!”
“我借,總可以了吧!”
趙徵帶著希冀,看向十丈外的吳風。
但是吳風卻還是搖頭。
賣家產不行,借也不行,趙徵徹底沒有辦法了。
一切希望,都在太子的身上了。
“趙大人,咳咳,趙大人不用傷心,這是我等的命。”
“趙大人,死又何妨!”
“弟兄們,告訴趙大人,我們怕死嗎!”
“不怕死!!!”
回到隔離營帳中。
許七安,這個曾經的百戶,因為其所屬衛所的千戶百戶都死光了,才升了幾個月的千戶。
現在也染上了瘟疫,躺在了病床上,臉色蒼白。
“趙大人,瘟疫發生時,我們其實就知道自己命了。”
“您還是快離開這裡吧,這裡太過危險。”
聽著許七安的勸告,趙徵又何嘗不知。
瘟疫發生在現在這個時代。
不怪皇帝狠心不撥錢,不怪那些所謂搶匪。
為了瘟疫不擴散得更廣,將其困死的做法才是對的。
因為花費再多,該患病身亡的人,多半還是要身亡,就算痊癒了,也會留下一系列後遺症。
瘟疫,在現在,是治不好的。
這些營帳,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墳墓。
......
“太傅大人,太醫的數量實在太少了,下官和十幾位同僚,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太傅大人,艾草和大青根都用光了,我們沒有藥了。”
趙徵能有什麼辦法,他沒有任何辦法。
“吳風!”
“給我繼續燒熱水!能燒多少就燒多少!將營帳內的所有換洗布匹、衣物,每天都要煮過一邊!”
“太醫!”
“藥材用光了,我們還有石膏!將石膏煮水,塗抹在發熱的患者身上,也能有降溫的效果。”
命令,一直在下。
依舊健康的人手不夠了,趙徵親自上。
有人失去脈搏了,趙徵傳授了自己也不太熟練的胸部按壓法,至少讓人留下一眼,或再看一眼世間。
但他,不是一個神人。
太子的藥材,終究是沒有再送來。
石膏,最後也用光了。
“挖地窖!”
“給本官往深裡挖!”
“將水放到了地窖裡一晚上,第二天也是冰涼的!”
他搜刮了自己腦袋裡,所有能想到的辦法。
但兩萬修繕濁河堤壩的兵員,一萬當地百姓,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還剩下的健全的人,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千。
瘟疫,讓趙徵治下的人,十去其九。
這副傀儡的身體雖然健康,也扛不住一直待在滿是病菌的營帳中。
趙徵也開始咳嗽了。
但他還能動,就不會停下。
“各位,咳咳,我教給大家一首歌吧!”
“這首歌,叫做保衛濁河!”
風在吼,馬在叫,濁河在咆哮!
嘹亮的歌聲,飄揚在隔離營帳的上空。
歌聲,混合著濃煙。
這些煙,是昔日的同僚,是昔日的鄉親,是他們住過的營帳。
人去無痕。
“趙大人,這是還剩下的一點藥,您喝了吧。”
營帳中的太醫,為趙徵遞上了一碗藥。
這碗藥湯很清,沒有苦味,是大青根的專屬氣味。
“不用了,端去給千戶許七安喝,本官身體好,他們家就這一根獨苗。”
“是!”
這些個太醫早就知道了趙徵的脾氣,端來藥湯,也是想要試一試。
“不!我不喝!端去給趙大人喝!”
另外一個營帳,太醫端去了藥,也被許七安給拒絕了。
趙徵聽到動靜,趕緊戴上用熱水煮過的面巾,趕了過去。
“本官命令你,喝掉他!”
“難道你要本官來喂!”
趙徵做勢,接過太醫手裡的藥湯,千戶許七安趕緊撐起身子。
“我喝還不成嗎趙大人!”
“要是回去被我娘知道,她非打死我不可。”
許七安趕緊喝了藥湯。
“不錯,你們娘,你們爹,你們家人,都還在家裡等著你們呢,都得給我挺住了!”
“你們連北元都打敗了,小小的瘟疫算什麼。”
“看不見摸不著的,瘟疫就是小人!”
“對!小人!”
營帳裡,終於又出現了笑聲。
啪啦!
然後,下一刻笑聲就停止了。
趙徵趕緊回頭,只見到許七安重重的又摔回了床榻上。
“許七安!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趙哬!趙大人,末將沒事,末將只是一時手軟!”
“趙大人,您是太子太傅,一定有很多學問,你說人怎麼才算死呢。”
許七安被趙徵抱在懷裡,臉色超乎以往的紅潤,磕磕巴巴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被忘記!被忘記了,就是死了!”
“但你可要挺住了,你還沒有穿著千戶的盔甲,回你家裡顯擺呢,你不是最想幹這件事嗎!”
“是哬哬......末將還沒有娶婆娘呢。”
“趙大人不愧是太傅,不被忘記,就是......活著,末將也能長生不老捏.....”
“許七安,你不能睡!!!”
但許七安的雙手已經垂下,太醫也只能在一旁搖頭抹淚。
“啊!!!”
“去你媽的瘟疫!!!”
......
開明八年夏,六月。
瘟疫結束了。
日月王朝災病史記,此次濁河瘟疫,由開明七年濁河水患引起,共計病亡三萬餘兵員及百姓。
趙徵這第七副傀儡挺了過來,但留下了氣喘的後遺症。
“趙大人,陛下準您回京了。”
吳風再次跟在了趙徵的身邊,而不用再相隔十丈,靠喊。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