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不攻自破啊。”

將抵漢中時,馬皇后自然也明白了皇帝朱重八的所有打算。

看著已經上岸往應天回趕傳旨的快馬,馬皇后再看老朱,還想繼續說點什麼。

可是,說點什麼呢。

讓他包容趙府,包容……

可趙府一族上下的執念,她比誰都清楚。

而老朱的執念……

她更清楚!

近二十年來,趙府築起民心高牆。

她的丈夫,皇帝朱重八,使用了無數種武器,但都沒有起到一個好的效果。

當下這番推崇,就不可能是他妥協的結果,忌憚與針對才是。

所以她最後,空留張口的動作,最後卻只嘆了一口氣。

這兩方人啊,為什麼偏偏就鬥個不停。

“妹子你這就想差了。”

“咱是實實在在的看重這一位趙愛卿。”

“京城那個家主格物手段通天,標兒需要他,王朝未來也需要他。”

“而這位趙愛卿,是咱需要,是日月百姓需要。”

“趙府在世雙雄啊,堪稱千古美談!”

老朱臉色不變,甚至帶笑,好像他心裡所想,真如嘴上所說。

“那天底下可有離學生十萬八千里的老師?”

馬皇后內心嘆了一口氣,拒絕了老朱的狡辯,不過也沒在多說,只是望著不遠處將要靠岸的港口。

“嘿,妹子你又猜錯了。”

“你信不信就是咱想要他回去教雲通,他也不願意回去。”

老朱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不過並沒有影響到動作與語氣上的親近,站到有風一側。

“我信,我為何不信。”

“趙府出再多聖賢,也不過是你的臣子。”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誰又能逃過你的編排。”

馬皇后點了點頭,看著站到自已身邊不足夠,又親自為自已緊起衣袍的聖武皇帝。

看著對方已老的面容,再看遠處的河鳥,她突然,不,應該是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她不想管了。

要保兩方平衡,保趙府生存,保自家重八的後世名聲。

從這兩方,哪一方下手都根本起不了作用。

都交給太子朱標去吧。

船頭兩個老人沉默在江風中,對在應天府的太子朱標,都起了同樣的期望。

該做的都做了,標兒一定會懂,會讓自已滿意……

……

漢中府府城。

這個連通秦陝與蜀川的絕對要地。

傍晚時刻,大小官員都站在了城門處。

因為巡遊天下的皇帝與皇后來了,要來了。

聽說之前,皇帝皇后都是直接去的皇莊行宮,從未親身見過任何官員,處理任何政事。

所以漢中的這些大小官員,心裡都免不了忐忑。

“會不會是秦王殿下帶走了秦陝七府兩直隸的大部分親壯,獨留我漢中,所以陛下不放心,或是……”

“我等一直兢兢業業,不曾犯錯,再說娘娘也在,陛下應該不會……”

“蜀川的趙巡查呢?為何還未到?為什麼陛下不召我秦陝的趙巡查,卻捨近求遠?”

“各位同僚就先別亂猜了,某收到訊息,蜀川的趙巡查好像就在小巴山裡,咱們秦陝的趙巡查在徽州城呢,陛下該不是來找咱們的。”

“你是如何得知,還不快說說!”

“你們都不知道嗎?也對,某也是前日身體不適,才知道蜀川的趙巡查為除疫瘴,帶著一眾蜀川醫師嘗百草,把自已眼睛給吃灰了。”

“嘗百草!?也難怪,畢竟趙府出身,可都是陛下的寶貝……”

“寶貝……”

身為官員,自然想得比尋常百姓都要多。

這一句結尾後,現場都陷入了沉默。

剛才那句話,只教是說給周邊空氣聽。

直到比黃昏更晚,官道盡頭終於來了兩波人,他們這群人才又活絡了過來。

“那是陛下和娘娘的龍駕!旁邊那是何人?居然敢擋龍駕!壞了!那些人要被……”

“白旗!那該是蜀川的趙巡查吧!”

……

官道兩隊人馬交叉前。

“二虎,去讓所有人先禁聲!”

“是!”

隔老遠,皇帝朱重八就看見了另外一個方向舉著白旗過來的隊伍。

如此特立獨行的旗號,他自然知道是誰。

瞎了?

正好先試一試是不是真的瞎了。

對自已妹子,皇帝朱重八自然就換了一種說法。

“妹子,咱們一起親自去檢視一下咱這趙愛卿的病情如何?”

“趙愛卿對百姓們貢獻太多了啊,若不抓到現行的困難,他怕是不會輕易接受成為咱孫兒的老師。”

“你是什麼都能說成一朵花。”

馬皇后看向白旗下,那一眾一身潦草,老遠就飄來一股藥草味的隊伍,自然也順著老朱的意,一起下了馬車。

“趙大人!是趙大人嗎?”

皇帝巡遊的隨行人員裡,自然不缺各種人才。

一個老嬤嬤在老朱的授意下,替著他們出聲,上前攔住了趙徵的隊伍。

醫師們有著二虎提前快馬通知,自然也沒出聲,只是看著那老嬤嬤身後來人,內心難擴音心吊膽起來。

“何人攔車?”

坐在馬車板上的趙徵,那自然是瞎的。

瞳孔雖黑,卻是神光渙散。

不過比起因此收穫的人心,那自然是後者,更加值得。

所以蜀川醫師與隨行錦衣衛在此時相比之前相處的反常安靜,讓他如何感覺不出。

讓醫師們安靜,有許多可能。

讓隨行錦衣衛都安靜下來,那就演一下吧。

“趙大人,是一支商隊,可能……”

身邊醫師忐忑的撒謊道。

“那就看看吧。”

“可是陛下就要……”

劇本繼續,知道趙徵看不見,醫師臉上更加羞愧。

“娘娘慈心,就算一時耽誤,也不怪怪罪我們的。”

趙徵摸索著車板邊緣,地上的醫師趕緊上前攙扶。

聽著他話語中的缺失,負責攙扶的那個醫師額頭頓時冒汗,下意識看了皇帝朱重八一眼。

果然,皇帝臉黑了。

不過皇后娘娘笑了,還好,還好。

“這位鄉親,你是自已不舒服,還是有人不舒服,但說無妨。”

趙徵自然不管這些,畢竟他都看不見了。

“趙大人,是老婦自已不舒服,還請趙大人恕罪,老婦也是沒有辦法,所以才……”

那個老嬤嬤繼續聽從一旁老朱的演繹指導。

“無妨,病疾事大,鄉親你又不是無故找事之人,那給你解決問題,自然是我們食君祿的該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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