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輾轉就來到了第二日,李升的人頭剛剛送到了東山府府尹手中時,羅盼也敲響了趙徵的院門。

“趙大人,湖面已經清空,船隻也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您是要現在上船,還是中午再上船?”

羅盼十分恭敬的站在門口,等待著趙徵的回答,完全沒有昨日那般腰桿挺直。

這怪不得他,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不恭敬。

因為他昨天同趙徵一起喝下那茶水時,他是看著趙徵在一個簡陋得不可能做出機關的壺裡倒出來的。

所以回去後他就想著,趙徵不會為了他一個芝麻小官這麼虐待自己吧。

那說不定給自己的那壺茶裡面沒有毒呢?一切都是趙徵在唬自己?

於是他就忍住沒有立刻吃那解藥,但誰知道深夜時分,那毒藥突然就發作了,他直接被全身的瘙癢從睡夢裡面拉醒了過來。

此刻,他官袍下的面板全都是各式各樣的抓痕。

他真的怕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比死還讓他恐懼。

若不是他的守夜僕人聽見了動靜,及時趕了進屋,為他送上了藥,就算他活到了白天,那說不定他今天也沒有臉面出門了。

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撓向了自己的臉。

“那朱將軍什麼時候到?是中午才到嗎?”

趙徵早就起了床,坐在院子裡品茶望天。

看著羅盼到來,渾身的拘謹,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回趙大人,朱將軍確實要中午才到。”

羅盼趕緊彎腰回答了趙徵的問題。

“那羅大人你說是我的官兒大還是他的官兒大呢?”

“不過也對,畢竟人家可是手握兩廣兵馬的大將軍啊,羅大人你分不清也很正常。”

“下官不敢造次。”

羅盼聽見趙徵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哪裡不知道,這是在點他是否忠心。

砰!

他趕緊跪下認錯。

“行了,你起來吧,本官也不管你是怎麼想的。”

趙徵走到了羅盼的身邊,笑著,直接扯開了他的官袍,然後再揭開了他的內襯。

如果旁人在此刻進來,估計會覺得這個畫面有那麼一些詭異。

但羅盼這個親身經歷者,他就不敢這麼認為了。

“看來羅大人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啊,是被蚊子咬了嗎?”

內襯下,羅盼的面板全是各種抓痕,還有各種各樣形狀的浮腫。

所以羅盼聽見趙徵的打趣,那叫一個欲哭無淚,但他也只能順著趙徵的話趕緊點頭。

“對的,下官昨天晚上不小心被蚊子給咬了。”

“那羅大人回去可要記得防蚊蟲啊。”

“你先去船上等著吧,等那什麼朱將軍到了過後,再來叫本官,知道了嗎?”

“下官知道了。”

羅盼趕緊弓著腰點頭

趙徵這才笑著拍了拍他的臉,把他的官服又給扯到一起,掩蓋住了其面板上的傷痕。

羅盼也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想要起身離去,不過他在轉身時,又被趙徵給叫住了。

“哎,羅大人稍微等一等。”

“不如陪著本官先喝一杯茶再走吧,本官看你起這麼早,估計也很困,解解乏吧!”

“不,不用了,趙大人您慢慢品嚐!”

砰!

羅盼轉身看見趙徵手裡面的那杯茶,就像看見鬼一樣,跌跌撞撞連忙後退,然後退到了院門。

一不小心沒注意到那門檻的存在,直接就原地摔了個狗吃屎。

但你別說,都這種狼狽模樣了,他爬起身時,還在講著禮貌呢。

還是一口一個趙大人,然後才跌跌撞撞的離開。

“有意思,真有意思。”

看著自己手裡面的茶杯,趙徵滿意的笑了。

至於他為什麼沒事兒,那就簡單了,因為昨天那杯茶裡面根本就沒毒。

毒是那羅盼回到自己府衙過後,錦衣衛親自去下的。

再說了,趙徵有著自己身體的全部許可權,只要他想著自己不中毒,那他就不可能中毒。

之所以還麻煩著錦衣衛跑一趟,只不過是他想裝一下普通人罷了。

與此同時。

正往洪澤湖開來的一艘蒸汽快船上。

永嘉侯,兩廣中總鎮朱亮,與趙徵的動作相同,手裡面也舉著一個杯子。

而且嘴裡面說出的話,其目標物件也是一樣,都是千樹縣知縣羅盼。

只不過他杯子裡面裝的是酒。

對那羅盼也不是調侃,而是更直接的謾罵。

“趙府出來的官兒又能怎麼樣?那羅盼居然在兩天內直接給我傳書十多封,讓我儘快到達洪澤湖!”

“充其量,那姓趙的也不過就是個文官罷了,老子在前線殺敵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個書呆子手底下學著寫字呢!”

朱亮一邊喝著酒,一邊連帶著對趙徵也罵了起來。

他身邊的人見此,也只能連忙說是,然後趕緊又為他倒上酒。

但是行船的速度,卻不見有減半分。

唯獨他身邊一個參謀將軍,李奇,此刻敢笑著對他勸誡。

“將軍,咱們到時候見了那趙大人還是少說這些話為好。”

“您可一定要控制住啊。”

“為何?”

朱亮喝了酒正在放著大話呢,誰知道這時候自己身邊最相信的兄弟兼軍師兼妹夫,居然掃起了自己的興。

“本將軍的衛隊都已經提前喬裝到了那千樹縣內,到時候那姓趙的,一個文弱書生,難道還能翻起風浪不成?”

“那自然是翻不起風浪的。”

李奇笑著搖了搖頭,只是他的內心卻是起了愁緒。

多少年了,這朱亮卻一直還是保持著這種莽夫性格,他這個身邊的外接大腦是真難做呀。

但此次面見的物件非同以往,絕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鬧,他該說的還是得說。

“將軍,如果說您是我朝武將當中,除徐帥外的當朝第一人的話。”

“那目前在千樹縣待著的這個趙府代家主,就是除當朝首輔外的第一人了。”

“此次遊船一聚,是謂強強聯合,您可千萬不能犯脾氣了。”

“況且將軍您也別怪末將說得稍微現實了一點,您要知道,徐帥現在手底下還有一個藍羽,其和您的關係可並不算融洽。”

“但當下這個趙大人,趙左史就不一樣了,當朝首輔可就是他們趙府的正家主,這以後說不定啊……”

剩下的李奇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他知道再說下去,那就把趙徵的地位捧得有些高過朱亮了,這是旁邊這個莽夫最不喜歡聽到的話。

將軍啊,將軍現在天下盛世,你在兵法上的造詣,什麼時候才能夠稍微往做官之道上面偏一偏啊?

“行了,我懂了!”

“也就是說,咱們要把這個趙大人花花轎子高處抬是吧?”

“這有什麼難的,妹夫你就瞧好了!”

“只要他不攔著本將軍享受發財,那大家就都是好朋友。”

“但問題就是妹夫你又有沒有想過,別人這麼大的官兒放著不做,為什麼偏偏就要來和我這個只會打仗的將軍同流合汙?”

“哈哈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朱亮也許只是在喝酒的時候稍微動了動腦筋。

但在李奇的心裡,擔憂變得更甚了。

“也許將軍提前把貼身衛隊送到千樹城內,說不定到最後,真會變成一步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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