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聽五皇子說過，大魏有兩個隱姓世家，姬家因為承載皇子啟蒙的重要作用，所以不能和皇室通婚，以防亂政，這一點，白霜理解。
但是石家又為什麼不能？
白霜好奇地看著江約禮，希望他能給點解釋。
“嗯，別問我，我不知道！”江約禮搖頭。
大魏的祖上，在推翻前朝起義時，身邊有眾多能人異士，除了能征善戰的武將，還有兩個文臣是特殊的存在。
一位是飽讀詩書的姬家，一位是能推會算的謀略石家。
兩人的家族那時候就是隱世家族，生逢亂世，前朝皇帝昏庸，姬、石兩家家主派出家中得力弟子選中宋家先祖，盡心盡力輔佐。
推翻前朝統治後，又幫助皇室制定一系列休養生息的政策，姬、石兩家人重又隱沒山林。
皇帝感念兩個家族的輔佐之恩，便承諾，以後皇室的子孫都要去姬家啟蒙讀書，也就是說，姬家承擔了帝師的作用，也是對姬家一個變相的保護。
而皇子的伴讀，都是石家人。
石家人聰慧，但在子嗣上一直不豐。每一代只一個男丁，恰恰這一個陪讀，選中的皇子最終都成為皇帝。
這樣經過幾代傳承下來，就有一種傳說，石家是奉天命選太子。
而姬、石兩家不和皇室通婚，也是一開始就定下來的事，因為兩家都涉及皇子的啟蒙、成長，會亂政。
“所以，這一代石家人是哪一位皇子的伴讀？”白霜好奇，“您可千萬別說是您！”
白霜盯著五皇子，好像是說，這個結果她絕對不信。
五皇子……
石家這一代還是一個男丁，在皇子成年禮上，他選擇成為譽王的伴讀。
兩人感情甚篤，同吃同住，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那石公子突然失蹤，怎麼也找不到，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為此，譽王化身成劍客走遍整個大魏，但凡聽說什麼地方有風光霽月一般的人物，他都要去看看。
也正因此，他才會去東北，結識東北王一家。
白霜本來只是隨便問問，但五皇子似乎陷入沉思，久久沉默，讓江約禮和白霜都認真起來。
“我去，不會真是你吧？”白霜問五皇子。
五皇子狠狠瞪了一眼白霜，“你早晚毀在你的嘴上！”
白霜撇撇嘴，好吧，機密，她不能問。
江約禮也識趣地趕緊轉移話題，開玩笑，什麼都沒有小命重要好嗎？
……
雨勢平吞野，風聲倒卷江。
六月末，京城下了一場大雨，時而傾盆時而細雨霏霏，連著好幾日灰沉沉的天氣，讓人的心裡也都生了苔蘚。
出不了門，白霜便一直窩在府裡，她的生意日漸起色，手裡能週轉的銀子也多了些，白霜便計劃著，怎麼能將這些銀子投入到東北。
東北失陷那場戰役中，東北邊關被紅毛鬼子洗劫一空，百姓本就不富裕的日子肯定更難過。
如今除了免稅、鼓勵生產，還應該多一些商隊，不管是銀子還是貨物，只有流通起來才有活路。如此，單靠沈家的力量是不夠的。
白霜在紙上寫寫畫畫，她還要組建一支東北本地的商隊。
“小姐！”
白霜正沉思，院裡傳來盛夏的聲音，“天晴了，有彩虹！”
白霜起身開啟書房的窗戶，一抹彩虹出現在天邊。雨後，天空泛青，趁著彩虹的顏色更加絢爛。
日影化為虹，彎彎出浦東。一條微雨後，五色片雲中。
白霜出了書房，在院子裡欣賞似是新希望一般的彩虹時，格桑來了。
“小姐，我家主子說，今日煩請您去參加商團的議會。”
“我去？不是說第一次議事五皇子親自去主持嗎？”白霜有些驚訝。
“我家主子，被皇上……請喝茶，暫時出不來。”格桑解釋。
白霜……“說說吧，怎麼回事。”
這幾日大雨，影月樓歇業。
李內史的孫子李長山趁此機會去影月樓，邀請妙兒姑娘去府上表演。妙兒姑娘是跳飛天舞的，昨日傾盆大雨，她怎麼飛？
那肯定是拒絕，所以李長山便藉機鬧事，強行帶妙兒姑娘走。正好趕上五皇子趁著影月樓歇業去盤賬，遇上了。
那五皇子肯定不會讓，不由分說將李長山揍了個鼻青臉腫。
然後，這件事被言官告到老皇帝那裡，五皇子就被請去書房後面的靜室喝茶。
李內史，剛被五皇子炸門就讓孫子搞這一套，看著像是報復，但白霜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朝會還沒有結束，“去打聽一下，今日朝會有沒有和商團或者五皇子有關的內容。”
格桑去打聽後，白霜又在院子裡站了會兒，最後翻牆去了東津院。
東津院，江約禮在確定五皇子不會和他爭這個院子後，將院子稍加修整，然後掛上東津院牌匾，正式在這裡住下。
反正他不想回府，一回去，他父親必定抓著他入仕，當個斜封官有什麼好？處處受限制又抬不起頭，還是做個自在的商人好。
更何況，他現在參與的可是組建皇室財團的大事，也算半個朝廷人了。
江約禮正在練武，白霜從隔壁一個縱身，輕飄飄落在他面前。
江約禮……真是服了，走了個五皇子來了個白霜，他住這裡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下午商團議事，你舅舅和外祖父誰去？”白霜問。
“外祖父吧，沈家比較重視這次議會，一般這種時候都是我外祖父去。”江約禮回答，“有什麼問題？”
“讓你舅舅去，沈老先生跟著我，算我的賬房先生。”白霜開口。
江約禮收了劍，拿起帕子擦擦額頭的汗，然後慢慢悠悠地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喝茶。
白霜……“算了，不打擾你練劍，我再去找別人吧！”
“哎哎哎……站住！”
江約禮有些鬱悶，這人怎麼說走就走，就不能坐下談談價嗎？
“你站住，我有個更合適的賬房！”
白霜轉身，略帶審視的目光看著江約禮，“真的？”
“騙你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