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約禮和母親回到府上時,已經是晚上,掌燈時分。
江寺卿在主院鐵青著臉一直等到現在。
母子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發生了什麼。
“啪!”
江寺卿一句話沒說,上來給江約禮一個耳光,江約禮的臉當即腫起來。
“江士允,你最好說出一個子醜寅卯,否則今日的事情我們沒完!”江夫人將兒子護在身後怒目圓瞪。
“沒完?今日你們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也沒完!!!”江寺卿回以同樣的憤怒。
府上的丫鬟見狀,趕緊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二夫人辛苦籌備了一桌慶功宴,結果主角和大夫人都不在……
“就為這個?”江夫人冷笑,“林氏上午來通知的時候,我就說了,我和約禮今日沒空,我回孃家吃慶功宴,怎麼,他們挑撥離間的時候,沒說這個嗎?”
“我哥哥三天前就定了今日的慶功宴,林氏是今早通知的,江大人覺得我該怎麼選擇?”
江寺卿……“你哥哥操辦什麼慶功宴?要辦也是我江家辦!約禮姓江,不姓沈!”
“我倒不介意姓沈!”江約禮在江夫人身後開口。
江寺卿揚手還要再打,被江夫人攔下。
“江約禮去東北開拓商線,請問你江家出了什麼力?”江夫人質問,“是江士顯的幾句挑撥離間,還是林氏的幾句皮笑肉不笑的奉承?”
江寺卿……“怎麼,難道你沈家出力了?”
“哦,我去高句麗和靺鞨的商線,是我舅舅拿銀子和貨物砸開的。江大人不會覺得,我隨便遞個名帖上去,就能見到高句麗的王了吧?”
江寺卿……“你是替商團辦事……”
“是啊,但商團的收入去了哪裡,你不知道?那你老在朝廷的訊息可夠閉塞的!”
“辭了吧,你這官當得沒什麼用!”
江寺卿……“混賬!”
“還有,我聽說你那隻會挑撥離間的弟弟在到處看宅子呢,你幫我問問,他要出錢給我買伯爵府宅嗎?”江約禮譏諷地問。
江寺卿面上有些尷尬,“你二叔手裡哪有銀子”
“意思是,和往常一樣,想做中間商賺差價吧?”江約禮臉上的嘲諷藏都藏不住。
“都是一家人,什麼賺不賺差價的!”江寺卿惱火。
這種事情,在江夫人掌家的時候,二房就常這麼做。他先去看,然後從江夫人這裡謊報價格賺差價。
“我舅舅給我買了一處府邸”江約禮看著自已的父親,“父親既然說我是您的兒子,要不,您將錢還給舅舅吧?我畢竟是江家人,怎麼總用沈家的錢,這像什麼話!”
江寺卿……他不用問,他的大舅哥出手,江約禮的伯爵府肯定不是他能承擔的。
“看你一臉市儈的模樣,哪裡還有半點書香子弟的樣子!”江寺卿滿臉失望。
“是啊,我是市儈,我母親作為商人的女兒也一樣,所以我們就不在這裡礙您的眼了。您和您那書香門第的弟弟一起過吧!”
江約禮冷哼,挽著江夫人的胳膊轉身離開,“真是搞笑,我祖父努力了一輩子也就是個童生,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已是書香門第的!”
江寺卿……
江約禮不管不顧帶著江夫人去了東津院,伯爵府還在歸置不能住人,住在東津院也不錯。
他母親在沈家一直嬌生慣養,最近這一年沒有嫁妝補貼,倒過上清貧的日子!
江約禮知道外祖父認了個義女絮柳夫人,也是因為這個絮柳夫人,白霜補貼一大筆銀子給他。
舅舅拿了這筆銀子,自已又補貼一點,給他置辦了伯爵府,他總算有個像模像樣的府邸,匹配得上他的身份。
封伯爵的時候,是他和五皇子提不要宅子的,皇上便換了其他賞賜送進伯爵府。
不要宅子,而是以沈家的名義送他府邸,這樣就杜絕自已叔父要搬過來的念頭,只要他父親還要臉,就不會允許江家跟著他搬進伯爵府。
母親在江府鬧心了半輩子,他想給母親一個清靜的生活。
江約禮帶著江夫人離開江府的第三日,大理寺的人接到舉報,說江約禮當初在東北流放時,並沒有服苦役,而是得到了白霜的暗中照顧。
大理寺在江府沒找到江約禮,便來到白府找白霜。
白霜坦然接受大理寺少卿孔哲明的詢問。
“江約禮怎麼去的東北,您該問刑部侍郎、尚書呀,我怎麼知道?”白霜反問。
“我一不是刑部的,二不是大理寺的,他去哪裡我如何幹預?”
孔少卿全程冷臉,“當初朝廷有意發配江約禮去嶺南,為何突然又去了東北?那可是你白家的地盤,白小姐當真不知情?”
“朝廷有意你去問朝廷啊,在孔少卿眼裡我能代表朝廷?若是這樣的話,我現在讓你辭官回鄉,你辭嗎?”白霜冷冷地問。
“東北是白家的地盤,這句話,請你現在收回去!”白霜冷冷地看著孔少卿,大有不收回去,你今天別想豎著離開白府的氣勢。
孔少卿……“是本宮失言,請見諒!”
“白七,送客!”白霜轉身離開。
什麼玩意!孔哲明離開後,白霜覺得有些不對:
“去查查,誰舉報的江約禮,還有孔哲明在替誰做事!”
“要不要通知江伯爵?”盛夏問,“他和江夫人最近都在住東津院。”
“去通知下吧,讓他有個防備,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有數。”
有了司淵明的暗閣,白七查訊息的速度比之前快許多,當天晚上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向大理寺舉報的,是江約祖,他找了一個替身,就以為查不到他身上。
江約祖在得知自已不能從江約禮伯爵身上佔據哪怕一個銅板的便宜後,當即決定大義滅親。
只是當初的事情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江家出了一萬兩銀子,至於這銀子是給誰的,做什麼用,他根本不清楚。
說這一萬兩銀子是江家給白霜的,從他的角度,是猜的。
雖然他猜得很準,但是沒有實質證據。而且,當初出這一萬兩銀子的是沈家。
說江約禮在東北沒有服苦役,也是江約祖從江約禮回來後對白霜的態度上猜出來的,他現在屬於有棗沒棗先打三杆子,主打一個給朝廷新貴上眼藥。
“去問問江約禮,他準備做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