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比孤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老皇帝坐在龍案後，肯定譽王的同時，嘲諷地看著齊王，“所以，你想查皇室商團的目的，是給姬家重建？”
齊王立即跪在地上解釋，“兒臣沒有這個意思，兒臣聽信刑部的調查，只是想將山匪抓住，不讓他們再殘害周邊的百姓而已！”
“嗯，那你和孤說說，姬家都丟了什麼東西？把你知道的詳細說說，幾隻杯子，幾副碗筷都不要錯過。”皇帝問。
姬家丟的貨物，齊王還真的知道，他之前在姬卓敏那裡看過一張貨物清單，他記不清所有，但是被姬卓敏用紅筆重點圈起來的，他很有印象。
“絲綢八十匹，茶葉二十箱，景德鎮的瓷器一百餘件……還有糧食大概有一千石？再就是一些其他的，兒臣不記得了。”齊王老老實實回答。
“你確定是這些數量嗎？物品和數量對得上？真是姬家丟的？”五皇子咬著牙問。
“是”齊王回答。
五皇子當即跪在齊王身邊，對皇上喊冤，“求父皇給兒臣做主！”
“姬家被山匪搶的貨物，和日前商團丟的貨物數量一模一樣，這些，刑部都有記載，可查證！”
“兒臣之前冤枉姬家了，之前兒臣懷疑姬家根本沒有丟東西，是姬墨做戲裝可憐騙朝廷銀子，現在看來，姬家偷了我的貨，被有心人盯上了。”
“丟了貨物之後，姬墨怕刑部查出這些貨物的來源，故意縱火燒燬痕跡，然後編一個山匪的故事出來，反正貨物已經丟了找不回來，還不如說遭山匪搶劫然後博取朝廷的憐憫。”
五皇子說得有理有據，老皇帝給自已的兒子默默豎起大拇指，這麼短的時間內，他能編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說實話，之前他和五皇子的想法一樣，什麼山匪被搶，都是姬家和齊王搞出來的，想圖謀朝廷的銀子。
但是對照齊王說的貨物清單來看，這事情用腳想都是白霜做的。那丫頭和他爹一樣，有仇不報非君子！尤其吃了這麼大的虧，她肯定不能輕饒了姬家。
老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直冒冷汗的齊王，不知道這些內裡，自已這個傻兒子知道多少！
他有些想不明白，怎麼自已的兒子還能被女人利用呢？自已後宮不敢說一片清明，但是哪個敢出么蛾子，敢在他耳邊吹風？
包括皇后在內，誰敢幹政試試！
“齊王對五皇子的指控還有什麼話說？”皇上開口問。
齊王心裡沒底，他不知道五皇子說的事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姬家就是拿他當傻子耍呢！
“請皇上明查，兒臣是清白的，兒臣相信姬家幾百年書香世家傳承，斷不會做這樣的事。”齊王開口，不管怎麼說，這個時候只能咬死自已是清白的。
“你的意思，姬家身正不怕影子斜唄？”五皇子開口，“父皇，既然齊王都這麼說，請刑部繼續調查商團丟失貨物的案子，深入姬家調查，給兒臣一個真相，也還姬家一個清白！”
皇帝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問譽王的意見。
譽王明白，自已的這位父親念舊了。
他和自已一樣，從很小的時候起，就被送到姬家去讀書，人生最快樂、重要的時光都在姬家度過。
少年時期的摯友，也多姓姬。
人越老越念舊。
“姬家畢竟有帝師家世之名，驟然讓刑部去調查也不太合適，但兒臣覺得，姬家如今這麼多風雨，怕是族長能力不足而致。”譽王回答。
譽王的建議，直接說到老皇帝的心坎裡，他對姬家本身沒什麼質疑，但是姬墨，越老越糊塗！
“齊王，你去姬家一趟，孤聽說姬墨身體不好，那就讓他好好歇歇吧！”
齊王深呼吸，默默退出書房。
譽王和刑部尚書也告退，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去查姬家，姬家也要老老實實，別在京城折騰了。
五皇子想趁老皇帝不注意悄悄退出去，剛一轉身，就被老皇帝召回來。
“你和白霜的事情怎麼樣了？”老皇帝問。
五皇子狗腿子一樣走到老皇帝身後，一邊給他按摩，一邊笑著道：
“父皇，不是說您不插手我的婚事嗎？”
“孤不插手，也不能過問嗎？你也老大不小了，總這麼單著像什麼話？”老皇帝有些心塞。
沒一個兒子能讓他省心的。
“為了她放棄王位，你去扒一扒祖宗宗譜，有沒有像你這麼大還沒有封王的？”想起這個，老皇帝心更塞了。
“父皇若覺得不合適，那就賞兒臣一個王爺玩玩？”五皇子試探性問，“是您老說的，不封王不合適啊，兒臣沒這個意思。”
老皇帝……“退下吧，和你說話，孤心塞！”
“是！”五皇子笑著就往外跑。
“站住！”皇帝幽幽開口，“你該去靜室！”
“縱容屬下毆打朝廷命官，誰給你的膽子！”
五皇子……“那兒臣保護的也是您的面子呀，這皇室商團雖然您一分錢沒出，但兒臣是為您做的，賺的銀子也都劃入戶部了嘛！”
“秋收的稅銀已經收上來一部分，商團的銀子你先留在手裡，一部分擴建商團週轉用，剩下的給孤存好了，明年開春，孤要修路。”
“謹遵聖諭！”五皇子一邊笑哈哈，一邊往書房門口退。
等皇帝反應過來時，他一個轉身衝出書房，跑了！
老皇帝……
魏公公笑著上前給皇帝斟茶，“五皇子聰明機靈的勁兒，和皇上您年輕時一模一樣！”
老皇帝面上笑得像一朵花，嘴裡還在嗔怪，“孤比他穩重多了，這小子被孤寵壞了，什麼事都敢做！”
五皇子回到宋府，格桑不在，想起來自已讓他去白霜那裡躲躲，來到花園裡縱身一躍，直接翻進白府。
白府的小花園裡，擺了一張茶桌，白霜正和一位女子煎茶聊天。
三人都是一怔，五皇子倒沒覺得什麼，大概是京中誰家的貴女吧。
倒是白霜和白雪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兩人都是很好的偽裝者，片刻後便恢復狀態。
“這麼快出獄了？”白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