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度日如年

戒毒談何容易，上午的癮不過是被暫時掩蓋，推遲發作罷了。

下午三點多，張楠的身體又開始發癢，他望著陳苗，心中忐忑，如鹿撞懷，不知如何開口。

陳苗卻早已看出他即將發作的跡象，無奈地拿出上午買的繩子，說道：“你這一天要發作多少次啊？要是一天四五次，我豈不是要被累死？”

張楠乖乖地躺下，張開雙手雙腳，面露憂色，難為情地說：“這繩子夠結實，我肯定無法掙脫。你待會不用管我，反正痛苦總會過去的。”

“先綁起來看看情況吧。”陳苗動作迅速地將張楠綁好，腦海中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她可以不害羞地幫助張楠，反正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但問題是，如果真的一天發作四五次，張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呢？即使一天沒有四五次，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幫張楠只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應該想一個既不傷害身體又能分散注意力的方法。

或許是心有靈犀，張楠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扭過頭看著陳苗，商量著說：“要不，你陪我聊天吧。可能我會說些胡話，你就隨便回答，只要能讓我忘掉毒癮就行。”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幫你做了那麼不要臉的事也就算了，還要陪你聊天。不行，你得先陪我聊。我問你，你第一次是什麼時候？”現在的陳苗問出這種問題，已經面不改色了。她知道刺激的聊天也是分散注意力的一種方式，與其等張楠問她，不如自已先發問，掌握主動權。

這問題算不上刁鑽，但張楠卻有些難為情，打著哈欠說：“和女朋友唄，就是大學畢業後的第一次聚會，當時兩人看對眼了，就……就那個了唄。”

這樣聊天是否能分散注意力尚無定論，但陳苗的好奇心卻被成功勾起。她直接盤腿坐到地上，雙手枕著下巴趴在床前，饒有興致地說：“說詳細點啊，就這麼三言兩語想打發我？”

“要多詳細？”

“起碼要說說是誰追的誰，第一次是誰主動，有什麼有趣的事。”

看著陳苗期盼的眼神，以及那可愛的酒窩，張楠有些痴迷，不忍心拒絕，便開口講述起來。“她叫趙思琪，是我的初戀，我曾以為我會和她白頭偕老，可現實……”

張楠滔滔不絕地將他和趙思琪的故事完整地講述了一遍，不僅說了那個晚上聚會後，他和趙思琪沒有回家，而是鑽進路邊的荒草地，一起探索到天明，也沒能弄明白那奇妙的事情。還是第二天晚上花錢開了個房間，在燈光下仔細研究，才完成了彼此人生中的第一次。

他還說了後來和趙思琪一起來江州闖蕩，自已如何不中用，被趙思琪拋棄。也許是為了忘卻林曉，關於林曉的部分他並未提及。

在訴說的過程中，他哈欠連天，毒癮發作，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地扭動。或許是故事太過悲情，他自已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那種想要吸毒的衝動也降低了許多。

陳苗聽得並不是很專心，因為她的餘光瞄到了張楠的“山峰”緩緩升起，她不敢正眼看過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怕張楠自已注意到。張楠的話音剛落，她就丟擲早已準備好的第二個話題：“公平起見，你說了你的戀情和第一次，那我也不隱瞞了，你想聽嗎？”

“要，先幫我倒杯水！”張楠口渴難耐，五根手指張開亂動。

水倒來了，陳苗的手自然的就和張楠的交叉握緊，喃喃敘說自已和李宏建的故事。人就是這樣，有時就特別願意把自已的事說出來。

期間，張楠的癮越來越重，臉部肌肉扭曲，手握陳苗的手，勁道特別大，似乎要把手握碎。他不時的插話，“當時你痛不痛？”“流的血多嗎？”“他的大不大？”“有多久？”等等。

儘管都是難以啟齒的問題，但是陳苗有問必答，還不時把手放到張楠胸口上安撫。

聊了很多，甚至越聊越出格。但是陳苗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分散張楠的注意力，所以一點都不計較。

最終在一個多小時後，張楠終於精疲力盡，緩緩的安靜下來。看著張楠大汗淋漓，手腳被綁的部位也因扭動劇烈，紅腫了起來。陳苗把手抽出，整個手掌已經發紫，甚至是麻木了。

休息了片刻，她拿出手機給鄧隊長髮了一條資訊，說要了一個星期的假，當然具體什麼原因沒有細說。張楠這個樣子，一個星期後沒有有效的緩解，那她也沒有辦法了。

就這樣，陳苗臨時的和張楠同居了。張楠毒癮沒有發作時，她躺到了床上，毒癮發作了，又無可奈何的讓開。

聊天治療法看起來也還有點作用的，只不過是需要時間長一點，基本都會使張楠在汙言穢語中安靜下來。

也不知道陳苗是有心還是覺得聊天太累了，每天都會用手來給張楠分散一次。

不管是聊天還是用手，每次過後張楠都會感到很愧疚。但是彼此心照不宣，事後都沒有提起。

突然斷吸，就像是孩子斷奶一樣，張楠的反應也很劇烈，發作時會出現全身痙攣，或者口吐白沫。就算是正常時，也是吃什麼都沒有胃口，膽量大減，甚至吃下去的東西，有時還會嘔吐出來。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張楠沒有放棄，就算再痛苦，有陳苗這個嚴厲的師父在，他就有信心把毒癮戒掉。

只是苦的陳苗，一天三到五次的量，把她那有點嬰兒肥的臉也弄到消瘦了。

陳苗是個有頭腦的人，幫助張楠人工戒毒的同時，也透過警察的這一特殊身份瞭解到，戒毒還有一種藥物治療方法，那就是美沙酮替代療法。

只是美沙酮也會成癮，如果張楠能熬下去的話，她還是不考慮使用這種藥物的。況且這種藥不容易獲得，社群戒毒中心倒是有免費獲得的，但是要核實登記，那樣張楠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