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31日
今天是法定假日，姜滿給齊宇放了假，處理了一些工作，離開了明玉集團，去了附近的餃子館，在餃子館排了差不多兩個點買了三份餃子。
到了醫院，秦真今天帶了一頂紅色的毛線帽，早早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姜滿。
“滿滿！你終於來啦！”
姜滿看她應該等了挺長時間，她身上都是寒氣，在門口就停下腳步，邊脫大衣邊解釋說道“餃子館都是人，明天才元旦今天就開始排隊，你今天看起來挺有精氣神的。”
“馬上就除夕了，我每天查著日曆過呢，醫生都給我減藥了。”秦真說得時候一臉得意，自打生病以後，她一年比一年期待除夕，回到小洋房陪孤身一人的姜滿過個熱鬧年。
“真的？那我看看你今天能吃幾個餃子。”
姜滿買了三個餡的，豬肉白菜，牛肉蘿蔔和海鮮的。
吃完後，秦真纏著姜滿陪她看跨年晚會，姜滿只能拿了一條毯子蓋秦真身上，讓她躺在自己腿上。
今天秦真的精氣神特別足，一直到快十二點都沒睏意，姜滿只好關了燈，幫她培養些睏意，熬夜對她的身體並不是件好事。
晚會開始倒計時，姜滿從洗手間出來接過秦真遞給自己的電話。
“姜滿。”是陳松。
“新年快樂！”
倒計時結束的瞬間，電話裡的陳松，躺在姜滿腿上的秦真幾乎同時說的。
“新年快樂，陳松。”
窗外放著煙花的聲音很大，秦真沒聽見最後兩個字。
電話另一邊的陳松聽見了。
2020年1月1日 元旦 00:00
姜滿希望時間停留在此刻，她愛的人都在身邊。
當晚姜滿睡在病房，她側著身怕擠到秦真，窗外還在放著煙花，她怕晃得秦真睡不好，想要拉上窗簾被秦真拉住了“我想多看看”。
“喜歡我讓齊宇今年多買些放在海灣村，除夕讓你看個夠。”
“好呀，滿滿真好。”姜滿沒注意秦真說這句話時的顫音，病房裡關著燈，也沒注意到秦真滴落在枕頭上的淚水。
元旦假期剛過，姜滿再次全身心投入到工作，經常幾天都住在辦公室，也有幾天顧不上去看秦真。
齊宇捧著平板電腦形色匆匆進來“姜總，豐南被查了。”
姜滿並不意外，北城那位有什麼動作向來不打她通知。
“有人舉報豐南偷稅漏稅。”齊宇調出第一手的新聞給姜滿檢視。
“有實質性的證據嗎？”
“我們的人查不到那。”
姜滿點頭，讓齊宇出去了。從煙盒裡摸了支菸，盯著記者直播。
第二天下午，姜滿給自己收拾了一番等在警局門口。
半個小時後，被關了二十四小時的谷楓走了出來。
一身高定西裝經過一夜的洗禮變得皺巴巴的，鬍子拉碴的顯得面色憔悴。
另一輛車裡下來一個女人，小跑上前把大衣披在谷楓身上。
姜滿在大腦思索了一下——張巧兒。
谷楓嫌棄的躲掉女人要去碰她的手，姜滿看到這一幕頗感意外，畢竟上次見面兩個人還恩愛的很。
姜滿的車很惹眼，畢竟整個南城就她自己開著一輛卡宴，谷楓自然注意到，姜滿夾著煙的手抖了抖菸灰，朝著他看去彎了彎嘴角。
看在谷楓眼裡是輕蔑，是姜滿對他的輕蔑。
張巧兒看過去時，車已經開走了。
“你認識那個車？”
“張巧兒，你這幾年長了心眼怎麼就沒長見識呢？”
“阿楓…”對於他的嘲諷，張巧兒這幾年來還是不能習慣的接受，每一次都覺得自己的臉皮被按在地上摩擦。
“南城開卡宴的只有一個人，你猜猜是誰？”谷楓滿眼的譏諷，漫不經心的斜暱著張巧兒“你家阿松的心上人，明玉集團的姜滿。”
張巧兒沒想到谷楓會這麼說，她去見陳松是谷老授意的，特意選在豐南集團下的會所見的，就怕谷楓多疑。
她不確定那天的談話谷楓知道多少，試探著開口“阿楓，你知道我心裡只有你。”
“張巧兒，這話你自己說完都不信吧。”
陳松是在金牙打來的電話才知道谷楓被帶走了，他想到那次醫院姜滿對姜宇的話，陳松隱約感覺谷楓被帶走是姜滿對豐南的反擊。
姜滿從公司離開收到了陳松的微信“記得答應過我心疼自己。”
她知道陳松在告訴她注意安全。
她忽然發現自己許久沒去過碼頭了，本來要去醫院的方向，讓司機改了道把自己送到了碼頭。
路上還找了個兩家便利店才買到陳松經常喝的二鍋頭。
姜滿甚至坐到了陳松經常坐的位置上，不知道是海風太冷，還是沒人分著喝二鍋頭，自己喝了一整瓶，一直坐到天亮都沒有睏意。
直到太陽昇起，晃得姜滿滿眼的橙金色彷彿看到了陳松向她走來，姜滿意識到陳松已經在她生活裡成了習慣。
她把車開回了小洋房隔壁家的院子，下車去敲門，很久都沒人來開門。
姜滿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差點就沒控制住自己。
還好，
還好陳松沒在家。
自那次短暫的情緒失控，姜滿沒在喝過二鍋頭，她覺得這酒有毒。
不喝不代表不再想起陳松，這次與以往都不同的是陳松消失了，因為秦真要回來了過除夕，她身體狀況好轉姜滿高興得親自去買了一堆的年貨，自然要送回小洋房。
每次回來隔壁都不見陳松的身影，甚至大門緊閉像沒有人在家。
“滿滿這是置辦的年貨？”陸叔鎖上院子的大門轉身和剛下車的姜滿碰上。
“是啊，陸叔今年關這麼早？”
門上明顯是新貼的對聯。
“年底沒什麼活了，小陳也請假了。”
“怎麼請假了呢？”姜滿聽到後連忙追問，這是許久後再次聽到有人提起他。
“我也不知道，還不是他自己請的，他的東西也沒帶走，我心思還有十幾天就過年了，就算他放假了。”
“也是，那就提前祝陸叔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滿滿也恭喜發財！”
陸叔的話讓姜滿意識到陳松真的消失了。
她有些害怕，怕谷楓因為她遷怒陳松，想到豐南集團的前身，幾乎沒有猶豫的撥通他的電話，關機。
第二遍，還是關機。
姜滿覺得陳松一定出事了！
金貿大酒店。
“小姐，你不能進去，金總在忙，您沒有預約！不能進去！”
姜滿不顧秘書的阻攔，一腳踢開辦公室的大門。
正和女人溫存著的金牙被嚇了一跳，剛想罵人看到是姜滿，讓女人穿好衣服出去了。
姜滿把包往沙發上一扔，坐過去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我約見了一個星期，秘書都說金總您忙。”
金牙不應她的話，吊兒郎當的說“哎喲，什麼風把姜總吹來了。”
“陳松呢？”
“松哥工作呢。”
“金總，我看著很好騙嗎？”
金牙心裡苦啊，他松哥不讓他說啊。
“聽說金茂最近找供應商打算給員工換一批新制服？”
“姜總，訊息這麼靈通呢。”
“我親自設計，提供明玉集團旗下的製衣工廠。”
“這怎麼好意思呢，就一員工制度，哪有得著姜總親自設計呢。”
“你告訴我陳松讓你們瞞我什麼？”姜滿見她不鬆口，接著說“只收成本價。”
金牙心動了，姜滿的條件開的的確很誘人。
“姜總，您既然決定遠離松哥，為何又追著來問他的下落。”
“陳松說過金總有點自己的小聰明，您不會看不懂我的用意吧？”
“看不看得懂不重要，我不會拿松哥換取任何利益。員工制服的錢金茂還是拿得出。”
姜滿沒離開金茂酒店，坐在車裡抽了兩支菸後，金牙從酒店出來神色匆匆的開車駛出了停車場。
姜滿升上車窗讓司機開車跟了上去。
當車拐了第三個彎並進主道，街邊熟悉的一草一木，這條路姜滿走了四年，當車跟進地下車庫，姜滿終於知道最近自己的不安是為什麼了。
“松哥，姜總找到我了。”
“嗯。”
多人病房裡，陳松穿著病號服，領口可以看見纏著繃帶，額頭也有一塊淤青。
姜滿看到一向硬挺高大的陳松，此時病懨懨的躺在病床上，姜滿的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失控發出聲音，心口太痛了，她以為自己足夠遠離他，陳松就不會受傷了。
她始終不敢推門進去，她不知道說什麼，難道跟他說“看吧，靠近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再一次，老天爺沒放過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申旭剛做了一臺高強度手術回到辦公室，就看姜滿坐在他的工位上，整個人都被陰氣籠罩著。
“滿滿？”
這還是姜滿第一次主動來找他，申旭接了兩杯水，又從旁邊扯了一個凳子過來。
“你這是怎麼了？”
“陳松受傷了，在三樓的病房。”
音落，知道姜滿來的用意的申旭起身離開辦公室。
十分鐘後，申旭拿著病歷本回來放在姜滿面前“十天前住進來的，身上多處受傷，輕微腦震盪，最嚴重的是肋骨斷了兩根，其中一根斷處差點插進內臟。”
姜滿翻看病例本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一地淚掉落，暈在了筆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