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複製複製複製

葉清悅跑出小區，到了附近的公園才停下。

她喘著粗氣，嘴角掛著得意的微笑，晃起零食袋炫耀道，“嘿，高檔貨，便宜我了。”

說完，她坐在石頭椅上仔細端詳起這翡翠鐲子，質地純淨，顏色均勻，透明度高，一看就價格不菲，是塊上等好料。

難怪鄭桂花翻箱倒櫃也要得到它。

11飄在翡翠鐲子面前，左看看右瞧瞧，吹了聲口哨，【好棒的天然冰種翡翠鐲子，你外婆對你不錯誒。】

一提到外婆，回想起那張慈祥的臉已經不在人世，葉清悅心頭不免哀傷。

外婆生前最疼她了，那段時間，能吃飽飯，有保暖的衣服，有人陪伴在她身旁。

可最後，那雙長滿繭子的手握住的，那雙幾乎渾濁的眼眸看見的，僅僅只有葉清悅一人。

她的女兒，自始至終都沒有進來看望。

“清清……我的乖孩子……”外婆的聲音就像老舊的手風琴，說一句都要緩上許久，“我……愛你……”

5歲的葉清悅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眼睛模糊，哽咽著抹著淚水，“外婆……我也愛你，你別走，別離開我……”

外婆欣慰地笑了，用盡最後的力氣從被窩裡掏出一隻鐲子，顫顫巍巍地塞到她懷裡，“你……是個好孩子，外婆……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隨後，便撒手人寰。

親眼看見生命的消逝，卻無能為力，是一種莫大的悲傷，葉清悅崩潰地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現在想起，心中還是隱隱作痛。

【宿主。】11坐到她懷裡，安慰道，【人都會死的，只要你不忘卻，她便不是真正的死去。】

葉清悅點點頭，將翡翠鐲子戴到手上。

可她的手腕太纖細了，如同嬰兒的小拇指套上成人的戒指，稍不注意就會滑落。

【……】

“……”

一人一系統都沉默了。

思考了會，11將鐲子扶好，詢問道，【我有個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你建議我住在你的鐲子裡嗎？這樣我可以調整適合你的尺寸。】11點了點翡翠鐲子，綠光一閃，裡面竟多了個空間。

系統發力，必有奇蹟。

這倒也不失為一種解決方法，她同意了，下一秒，11就化作白光鑽了進去，鐲子也隨之縮小。

【謝謝啦宿主，零食也給我吧，幫你放好。接下來我們去逛街吧，為酒店做準備。】

“嗯。”

走進市中心的大型商場，葉清悅先去了地下一樓的雜貨店，那裡包含許多琳琅滿目的零食、飲料、酒水、調味品、罐頭食品等等。

就在她疑惑要做什麼準備時，11像氣球般飄了進去，嘴裡唸唸有詞，【複製，複製，複製。】

不到5分鐘，11笑嘻嘻地落到她肩上，像駕駛遊輪的船長，指揮著前方的道路，【繼續走吧宿主。】

“啊？哦。”葉清悅不明所以地出門，還沒走幾步，衣服口袋一緊，裡面赫然出現一瓶果味飲料。

“……你去偷啦？”她不免驚訝，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從沒喝過的味道。

11知道她在開玩笑，嘴角勾起三分冷酷四分得意五分漫不經心，【這是我的能力，複製一切所見之物，除了有生命的，厲害吧。】

“哇哦，那……”

葉清悅原本毫無生氣的眼睛都亮了，掃視一圈，計上心來，倘若逛完整座大樓，四舍五路這些都是她的了。

說幹就幹，有了動力，她便打起精神將地下一樓全逛了個遍，廚具店傢俱店運動用品店，全可以複製！

她的腦子只剩下11的興奮尖叫，【複製！複製！複製！宿主！那個禮品店的吉祥物也不要放過！複製！那個旮旯裡的，別以為我沒注意！複製！】

葉清悅手裡的果味飲料都換成紅牛了，花費接近一小時的時間，她們才終於把地下一樓逛完。

11平時挺文靜的，沒想到複製起來這麼瘋。

葉清悅累得癱坐在長椅上，額頭都是細汗，心嘭嘭直跳，她的身體素質果然太弱，以後要多加鍛鍊了。

11賠笑著給她按摩，【抱一絲啊宿主，一來就把你給累著了。】

“不怪你，是我不行。”

【女人不能說自已不行。】

和諧的氛圍沒持續多久，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操，你居然在這裡！”

聽到熟悉的叫罵聲，葉清悅不耐地抬起頭，發現是當初霸凌她的四人組之一——方建。

張嵐的男朋友，也是最噁心的那個，擅長精神攻擊，開她黃腔造她黃謠，將沾滿不可言說的液體和毛髮丟到她課桌上，諸如此類。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包子配狗，天長地久？

11：【好像不是這樣……】

方建見她沒反應，一把揪住葉清悅的頭髮，將她拖到地上，那張油膩的臉堆積一起，自以為是地威脅道，“你也不想被張嵐打吧，早上是我們沒反應過來，這次你可逃不掉了。”

這慫逼早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會看她體力不支就雄起了，純廢物！

葉清悅反抓住他的手，目露兇光，在厭惡的驅使下，她的力道大得嚇人，指甲幾乎深陷肉裡，低聲道，“11，水果刀。”

快末世了誰還慣著你，看我一刀兒把你剁了！

水果刀立馬出現在她口袋裡，她迅速拔出刀鞘就往方建肚子捅去！

即將得手之際，兩人突然被拉開了，葉清悅一愣，眼疾手快收好，裝作無事發生。

“小妹妹，你沒事吧？”

說話的是位挺著孕肚的漂亮姐姐，此時她正關切地盯著她看，眉眼滿是溫柔。

擋著方建的應該是她的老公，個頭又高又壯，像一面圍牆，氣勢洶洶地揪著方建的衣領，“哪來的小流氓！逮著這麼柔弱的小孩欺負！不要臉！”

“……”

葉清悅聽聞默默把水果刀塞到兜裡，腦子裡想了十幾年悲傷的事才讓自已擠出點眼淚，配上她1米55的小身板，倒真是楚楚可憐了，“姐姐，他是個瘋子，我都不認識他，他就一直騷擾我……”

說著，她揉了揉通紅的眼角，抬起她面無血色的臉蛋和明顯的傷疤，誰強誰弱一看便知。

方建聽她這麼說，氣急敗壞大喊大叫，“臭b子，你說誰是瘋子！媽的！你信不信等下我打死你！”

圍觀群眾聽到如此不堪入耳的叫罵聲，都同情地望向葉清悅，有的也幫忙攔住方建不讓他靠近。

“小姑娘，你先走吧，我們幫你。”孕婦姐姐眨眨眼睛，可能是要當媽媽了，她就看不得小孩被打，能幫一點是一點，也算積德了。

完全不知道因為矮加娃娃臉被當成10歲小孩的葉清悅對他們鞠了一躬，快馬加鞭地跑了。

來到一樓，沒了方建這玩意，空氣都變清新了，就是可惜這把刀，沒有插到它應該在的地方。

不過剛才確實衝動了，實在不應該。

葉清悅撇撇嘴，將不快拋之腦後，還是儘快把這大樓都複製完，免得夜長夢多。

一樓是賣服飾和化妝品類的，金銀首飾，鞋子衣服包包手錶，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11瞅著自家宿主樸素的校服，咂咂嘴，【走宿主，找你喜歡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給自已看。】

“好。”

她們走過首飾店，11指著其中最貴的鑽石項鍊，頗為豪氣道，【這個如何？】

葉清悅搖搖頭，“我對這個不感興趣，身上貴重物品多了，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你說的對，等我一下啊，複製！複製！複製！】11對她嘿嘿一笑，轉頭衝到店裡一頓複製。

走過好幾家首飾店，無論是鎮店之寶還是普通飾品，被11瞄到了都逃不掉。

要不是人不能複製，那幾位店員小姐姐也要遭到它的“毒手”了。

滿載而歸的11高興極了，牽著葉清悅的手指就往服飾區拖，【衣服，衣服總得要吧，快來快來！】

要進去……嗎？

萬分不情願的她像個木偶般僵硬地走進去，還沒開口說話，梳著丸子頭的店員就帶著職業微笑迎上來，“你好呀小妹妹，一個人嗎？我們這裡有……”

店員姐姐說什麼葉清悅聽不到了，她就怕推銷產品的，有種莫名的尷尬和心顫。

好近好近好近！不要和我搭話，讓我一個人挑吧！

她的視線把周圍的衣服大致看了個遍，隨後把頭低下去，擺了擺手，一個貓轉身就把心儀的衣服挑出來，“謝謝……我自已來。”

溜進更衣室，葉清悅點了點剩餘的錢，500多，買手裡的衣服夠了。

因為是喜歡的款式，所以想為它花錢，她搞不懂自已是什麼心理，可能是……末世前想體驗一把花錢的快樂？

正想著，11突然冒了出來，手裡抓著好幾把紙幣，塞到她口袋裡，【收銀機複製的，喜歡花錢的快感我也支援你。】

葉清悅：……謝謝你，我的ATM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