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滿意的看著她這個樣子,開始了第一個問題:“你的症狀有多久了?”
葉浮笙強撐著道:“我沒病…你…這個騙子。”
醫生點頭,拿筆寫下了:精神錯亂,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接著他道:“看來你病的很重,那麼,你覺得你現在的行為正確嗎?”
“當然…我沒病…”
醫生微笑的看著她,說:“如此反覆的回答,看來得先進行治療,再繼續問話了。”
說著,他拿起了桌上的那把槍,抵在了葉浮笙的心口。
“請你,認真的回答我第三個問題,否則,我得先讓你清醒一下了。”
醫生緩緩說出了第三個問題:“你的身份是什麼?”
葉浮笙回憶著,她的腦海一片混亂。
醫生見她久久不回答,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開關,那把槍的盡頭發出了藍光,而葉浮笙此刻卻感覺到了心臟處傳來的,窒息的痛。
她疼的面色發白,一顆顆汗滴落在椅子上,她喊到:“學生!我是漢陽中學的學生!”
可是電擊沒有停止,反而加大了力度,她冷汗直冒,手指都在抽搐。
不知過了多久,電擊停下了,醫生溫柔的為她擦拭臉上的汗水,道:“看來,你就連自已的身份,都不清楚。”
醫生站起了身,道:“看來,我還得給你打一劑藥。”
說著,他拿了一個大針筒,開始調配起了藥劑。
葉浮笙已經奄奄一息,她閉著眼,直到那道聲音響起。
“現在,好好享受吧,治療的過程,你將永遠懷念。”
她感覺到針扎進了自已的肩膀,接著便是冰冷,再後來,她感覺自已彷彿墜入寒潭,頭彷彿要撕裂般的疼痛。
…
此時,一個黑衣人正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她的手腕上盤繞著一條黑蛇。
而一旁站著的人,身形高挑,帶著銀色面具,道:“你不是答應保她平安嗎?這又是為何?”
黑衣人翹著腿,手指在螢幕上點著,捂嘴輕笑:“怎麼?捨不得了?”
銀面沉默著,說:“這樣她不會死嗎?”
黑衣人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呵,還裝不關心,她可是不死之身,只要出得來就行,誰管我怎麼玩?”
見銀面不搭話,她自顧自道:“恐懼,比什麼都更加的讓人印象深刻。”
她撫摸著手腕上的黑蟒,勾唇低笑:“我還沒有見過符者大人這個樣子呢~”
…
一夜過去,葉浮笙意識模糊,一陣腳步聲響起,醫生推門走了進來,“現在,想起你是誰了嗎?”
葉浮笙緩緩點頭,虛弱道:“我…是病人。”
醫生滿意的輕撫她的臉,神情滿是憐惜,“只要你乖乖配合治療,想必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院了。”
葉浮笙笑了,眼中甚至帶著感激:“謝謝醫生,我會配合的。”
直到醫生拉動開關,強大的電流瞬間密佈全身,她抽搐著,腦海中似乎有什麼被抹去。
醫生踏出了房門,聽著房裡傳來的陣陣電流聲,和椅子晃動發出的響聲,她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
這樣的訓練不知持續了多久,一縷光亮從門縫露了出來,接著一個影子遮蓋住了她。
醫生拍拍手,為葉浮笙解開了束縛的袋子。
“恭喜,你現在病情已經很穩定了,只需要留院觀察。”
葉浮笙呼了口氣,她疲憊的垂著眼,卻還是微笑點頭向醫生道謝。
醫生親暱的拉著她的手,“請跟我來,我們還需要做一個報告。”
葉浮笙沒有多問,而是順從的跟隨著醫生。
她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那件病服,不過她卻下意識的把手伸進了褲子口袋裡。
正當她愣神之際,她在口袋中摸到了一個東西。
葉浮笙疑惑著,她清晰的記得,自已進醫院時沒有帶任何東西。
想到這,她瞬間呆住,小聲的喃喃道:“我…一開始就是穿的這件衣服嗎?”
醫生見她停住腳步,微笑著轉頭看她,詢問:“怎麼了?”
葉浮笙原本不受控制的想要把口袋裡的東西拿給她,可是卻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她突然清醒,“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我在漢陽中學的事情。”
醫生關心的看著她:“沒事,都已經過去了,那三個人,本就該死,你殺了他們也沒錯。”
葉浮笙再一次的頓住,她感覺有什麼從她的腦海中割裂,在拉扯著她。
“我對於這段記憶感到陌生。”她和醫生說道。
醫生卻滿不在意:“這是正常現象,人們在遇到恐懼的事情,總想逃避,想要遺忘,所以你不用擔心。”
葉浮笙點頭,沉默的走著,直到醫生拿出鑰匙開門。
那是一開始的問診室,醫生又坐在了熟悉的位置上,外面是撒進的陽光,樹葉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
醫生拿著筆問:“你認為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呢?”
葉浮笙回答:“美好的,值得期待的,我所向往的和…”
她張口,卻沒有說出一個字,那個詞語好像是禁忌一般,藏匿於唇齒之間,無法言語,亦或是所謂的真相
虛假的,所禁錮著她的,所憎恨的,兜兜轉轉卻又在說出口時煙消雲散。
她回過神,輕微點頭“謝謝醫生,沒有了。”
醫生拿筆寫著什麼,片刻後又開始了第二個問題:“你覺得你是誰?”
“我就是我,漢陽中學的一名學生,現在也是這所醫院就診的病人。”
接下來的問題幾乎都是在詢問關於腦海中家庭,朋友的記憶,很平常,沒有什麼奇怪的。
醫生拿筆寫下最後一個字,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激動的鼓掌:“你是我們醫院恢復最好的一個病人,現在我想你可以出院了。”
葉浮笙依舊是那副禮貌的樣子,她詢問道:“我可以再看看這座醫院嗎?”
醫生溫柔的笑著,“當然可以,請自便。”
打過招呼之後,葉浮笙便獨自向樓梯口走去。
這當然只是她的一個藉口,她明白,自已唯有先屈服才能夠逃離。
她所相信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件事,她沒病,儘管她現在似乎已經要忘卻那些記憶。
可自從她來到醫院過後出現的世界讓她沒辦法不相信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