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沈無憂起身朝謝舟城奔去,想快些把謝舟城推出酒樓。
此時此刻,這間酒樓已經成了狼窩,而謝舟城就是那隻即將被分屍烹吃的羔羊。
謝舟城方才說“圖命”不是在開玩笑。
與此同時,那幾人迅速從四面八方朝謝舟城飛奔過去!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武者,迅速持劍刺向謝舟城的喉嚨。
謝舟城猛地向左後側身,迅速閃開。
一擊未成,武者當即將身體移到一側,身後閃現出一個手持鐵斧的濃眉武者。濃眉武者現身的剎那間,便已揮起手中的鐵斧直直地朝謝舟城的脖頸砍去。
次次直擊要害……
他們這是真要下殺手!
沈無憂右方的一個武者,持刀直直向他逼近,眼看刀尖要抵到腦袋,他當即喊了一嗓子景域!
景域並無法立即趕過來,他此刻正在與兩個武者廝殺,根本抽不開身,這些殺手把沈無憂和景域當成了謝舟城的同夥。
求救無望,只能自保。
沈無憂奮力一彎腰,刀尖正巧在此時插進了他的發冠。持刀武者用力一挑,順帶把他的發冠一刀兩半,頭上的束髮直接散架,頭髮也順勢披散了下來。
沈無憂頓感一陣煩怒。
那武者把刀抽回去之後,當即朝沈無憂投去一個礙事兒的眼神。緊接著,他又一次朝沈無憂發動了攻擊。
沈無憂:?
剛才要刺我,我還稍微能理解,畢竟是我擋住謝舟城,耽誤了你的正事,可是眼下我也沒擋你路,你又來捅我是怎麼個事兒?
要不是情況緊急,他還真想揪著這人的領子好好理論理論。
此次持刀武者出刀更加迅速,沈無憂反應力根本不及此人。
隨著刀柄逼近脖頸,一團無名的火忽然從他腹中升騰上來,攪得他的喉嚨乾熱,發緊。
他感到心臟不斷膨脹、向外撕扯著,灼痛的撕裂感死死掐住他的嗓子眼,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是怎麼了?
身體無法動彈……
必死無疑了嗎?
這一次死了,就再也沒有下輩子了!
沈無憂暗嘲,一個天才就要永墮人世了。
武者的刀尖觸及他的肌膚之際,只聽“呲稜”一聲,持刀武者哐當倒地,隨即武者的脖子上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線,繼而殷紅的血從中汩汩地淌出來,源源不斷。
誠然那不是線,而是被利器劃開的口子。
那武者瞪大了眼睛,瞳孔緊縮著,拼命捂著脖子流出來的血,雙腳來回蹬蹭地面,在地上蠕動、掙扎。
少頃,武者停止動作,鮮紅的血匯積在他脖頸下方的地面,向四周蔓延,發散成條條小型的血河,浸染髮絲。
沈無憂垂眸掃一眼自己披散著的頭髮,眼神黯淡了下去。
謝舟城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劍,劍刃極薄,動若靈蛇,可以輕易割斷血管和關節處的韌帶。
視線落在謝舟城的腰間,那裡果然少了東西。
沈無憂明白,謝舟城救了他。
殺人魔救了人。
可能嗎?
與此同時,一武者從謝舟城的正前方發動攻擊,劍尖直指謝舟城的心臟,另一武者持斧直直地砍向謝舟城的天靈蓋。
謝舟城猛地將沈無憂推向了一邊。
他迅速左移避開一擊斧頭,又迅速出劍彈震持劍武者的劍柄。
此擊震力不小,持劍武者手中的劍迅速脫落在地,但武者沒有猶豫,當即撿起劍又刺向謝舟城。
謝舟城只得再次出擊。他手中的軟劍不宜劈和坎,只宜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近身施割,有些侷限。
但他的神色氣定神閒,流利地出劍,躲閃,手中的軟劍也被他使用得遊刃有餘,看起來絲毫不慌。
持劍武者忽然又從背後抽出一柄劍,雙劍齊下。與此同時,一直與景域廝殺的兩個武者中的一個持刀武者,也趕來支援,一同刺向謝舟城,謝舟城只好專心抵抗著面前的兩個人。
他知道沈無憂在他的身後,但在某個瞬間,他忘了身後還有一個持斧武者。
持斧武者毫不猶豫地從謝舟城的背後砍了過去,正中謝舟城的後背,隨即,持斧武者卻滑倒了下去,斧刃沒砍到底。
他狠狠瞪一眼腳邊那把礙事的破扇子,心中暗罵自己無用,只差一點,他就能直接把謝賊的頭顱劈成兩半!
斧頭重擊之後,謝舟城當即跪倒在地,回頭看了沈無憂一眼。
一瞬之後,他陡然轉移目光,看向了那個砍他的持斧武者。
他臉上依舊沒有波瀾,只是他背上的那一大道傷口滲出的血紅實在鮮豔,尤其在他雪白的外裳襯托之下,鮮豔得刺眼。
此刻,僅剩的四個武者紛紛逼近,再次向謝舟城發起攻勢。
謝舟城忍痛起身,將身體面向眾人,躲過一擊斧頭,踩著輕功後退幾步,退出了醉賢樓外。
幾個武者見狀連忙追了出去。
持斧武者打頭陣,率先衝在了最前面。他前腳剛邁步出門,後腳還沒邁出門檻,就已經被亂箭穿心,倒地而亡。
其餘幾人見狀,迅速收回動作,退到門內兩側。
探頭一看,謝舟城此刻站在門外,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分別布好兩排弩兵,前一排單膝蓋地,後一排位其後佇立。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誰才是待宰的羔羊。
“中埋伏的是我們,”聲音的主人是持劍武者,他命令另一個持刀武者,“你,去看看後路!”
“是!首領!”
另一持刀武者前腳剛走,這位首領就命剩下的一個武者和他一起,揪出來幾個沒來得及逃走藏起來的人,控制起來當做人質。
景域和沈無憂也在人質的隊伍當中。
那個首領無論身處何地,其中一隻手中的劍刃都要架在任意一個人質脖子上,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襲他,一旦有人攻擊他,他便會立馬拿人質的命作要挾。
他攜著一個人質來到沈無憂跟前,用另一隻手中的劍指著沈無憂道:“你,為什麼要幫謝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