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憾也
清晨，李清雪剛睡醒，這一覺睡的很飽，醒來沒有絲毫想賴床的慾望，她打算去隔壁找雨桐。等她踩著拖鞋走出門，就看到阮秋瑩和雨桐正在沙發上說話。
好嘛，他們兩個倒是熟的快。
聽到開門聲，阮秋瑩回過頭，很嚴肅地告訴李清雪：“你聽說了嗎，你以前的那個同學去世了，就之前來我們家玩的那一個。”
“誰？”李清雪回想了一遍，來她們家玩的，好像就只有趙枳了。但還是難以置信，好端端的，怎麼可能說死就死呢？
記得她們兩個在學校的時候，一起討論未來，她說要報醫學院。為什麼呢？按她的話說就是：
“懸壺濟世，廣施恩心。”
然後她又補充道：“不過嘛，最好是有豐厚酬勞的那一種；舍我，醫之憾也。”
當時李清雪還嘲她：“你就是怕死。”
趙枳滿不在乎地道：“誰都怕死，只不過許多時候人想不到死。”
那一次，她們兩個討論“貪生怕死”這個詞是好是壞？趙、說這個詞也挺積極的，但是它是壞的。李、說趙說的對。趙很開心。
現在想起來，李清雪覺得心被堵住了，原來有些人不在了，很有可能就只是別人的一句傳話。我們來不及告別，但心知陰陽兩隔。
李清雪問：“怎麼回事？”
阮秋瑩說：“我也不清楚，大家說是心病，久病無良醫。”
心病？李清雪記得趙枳是個很健康的女孩子，不可能會有心病的。天知道她考上自已喜歡的大學的時候有多開心。她平時注意養生，體檢合格，在這之餘做自已喜歡的事情。就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病魔的話，也很難找得到她。
所以，這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她又的的確確地走了。
平時不會覺得，但是一旦到了生死的地步，人就會變得很敏感。那些原本普通陳舊的記憶畫面，如今也一頁頁溫暖起來。可是一下子，居然隔得這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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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過了中秋，外面的樹葉就開始搖搖欲墜，雖然還算茂盛，可惜都是假象。有一陣風帶走了許多落葉，好像有形狀，但是不能形容出來。
李清雪想到，就算認識再多的字，也會有不能形容的東西。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是如此，真奇怪，學習、成長，好像少了些什麼，又好像是多了些什麼。
拿出手機，翻找到她的微信，現在應該是家長拿著手機，所以也沒有什麼真心要說的話。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李清雪感覺整個上午都是陰沉沉的。中午她隨便吃了兩口，直到下午的時候，雨桐才說：
“你那個同學的事情，好像有點問題。”
“哦……”
李清雪只是隨口回了一下。
既然人都死了，有什麼問題好像也並不重要。反正人遇到一些事，總是要難過一段時間的，過去了就好。
雨桐說：“她是被人害死的。”
李清雪愕然來了精神：“什麼！誰會害她？”
雨桐義正言辭：“時間不一樣，看似她死於心病，其實這麼說也不錯。”
李清雪：“……”
這能是正常人能說的話？
“你別誤會，事情的來龍去脈很複雜，我只是簡單提領一下。”雨桐說，“根據資料顯示，她於週一下午發病，但死亡時間卻是週四傍晚。中間搶救過來一次，但是復發後更嚴重了，應是迴光返照。你們現在的醫學水平雖比不上未來，但這種小病，也絕對不會出現這類差錯。
“所以，她有什麼不合的人嗎？”
李清雪搖了搖頭，趙枳這個人很和善，雖然開朗，但不是招搖的人，所以不會有什麼仇家。
雨桐道：“那就對了，沒有平時不合的人，那就只能是臨時起意。醫院樓道里有監控，我黑進去看過，那中間一共有十七個人進出。既然是心病，那就證明是有人對她說了些什麼，所以我們要拋開護士和醫生這些沒有交際的人，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七個人：
“父親：趙涵。
“母親：周琴。
“副校長：杜堅，男。
“教師：何金水，男。
“朋友甲：張圓圓，女。
“朋友乙：明欣，女。
“朋友丙：關獲，男。
“這些人，你有熟悉的嗎？”
李清雪一臉惘然，她從來沒有去過趙枳家，更沒有見過她的父母。後面的老師，那應該是他新學校裡面的。至於朋友的話，也不太熟悉。
不過中間有一個名字，何金水，怎麼好像在哪裡看過？哦，想起來了，是周星馳電影上的男主。可是好像並沒有什麼用。
李清雪只好繼續搖頭。
“那就麻煩了。”雨桐也不禁皺起眉，“全部是陌生人的話，無從下手啊。”
“那就一個一個試，功夫不怕有心人。”李清雪堅定地說著。
之前不願意管徐潔的事情，是因為李君梧站在了對立面，況且那個徐潔與自已萍水相逢。現在不一樣，死去的可是自已多年的好友，必須要幫。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有雨桐這個外掛在手上，簡直不要太舒服。
雨桐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我幫你剔除幾個，她是獨生女，父母一般不會。副校長在學校的位置已經很高了，她雖然好看，但沒到那個地步，所以這個也可以排除。兇手應該在剩下的四個人之間。”
李清雪覺得有道理。雖然雨桐平時看起來傻傻的，但真要去推理一些東西，還是蠻厲害的。
“對了。”李清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和趙枳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我們怕被別人偷看，所以都在備忘錄裡面寫。就是我和她父母不熟，肯定很難拿到手機。”
“那你知道她手機密碼嗎？她父母知道嗎？”雨桐低下頭，若有所思道。
“知道，她之前在我面前解過一次鎖，我很無意地記住了。”李清雪說，“至於父母的話，我不太清楚，應該不知道。畢竟我之前說過寫日記，這種多半都是用來防家長的。”
“那就好辦了。”雨桐笑道，“你去找她父母，就說有一些共享的學習資料，需要用到她的手機，這是提前就說好的，你們還互相說了手機密碼。然後把備忘錄分享過來，事情應該就明瞭了。”
“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去。”李清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