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陽光
到了酒店，李清雪在網上點外賣，問雨桐要吃什麼？以前她以為他不能吃，現在知道了，就不能讓別人在幹看著了。
雨桐說：“我不吃。”
李清雪說：“你不吃，我就吃不下去了。”
雨桐只好妥協。
這次來倒是有一些收穫，譬如現在他們知道，趙枳所說的魚是用來吃而不是用來養的。而且這個魚，確實是送給老師的。
“我想到了！”李清雪突然說。
“想到什麼？”雨桐問。
“你看，我們寫東西往往是按照腦海裡的畫面寫的。請試想一下‘一個、兩個、三個，真奇怪？’像不像是指眼前魚的屍體？這一頁的日期是8月13日，已經是早些的事情了。”
李清雪想了想，繼續思考道，“後半句有‘我又不是獸醫，當然救不活你們啊’，有復怨、刻意調侃的語氣，證明是被人說了。而她本身又是拒絕的，證明這件事並非本意。後面幾頁就再也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情，直到最後一篇，那一句罵人的話，看似有一些關聯。”
雨桐有些感嘆，“感覺你智商一下飛起來了。”
“啊？”李清雪一愣，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嘲諷自已，開始不平道，“你一開始說了那麼多人，我又不是機器人，肯定糊塗啊，現在順著一條線推，肯定容易許多。”
雨桐努嘴：“哼，就不能說是跟著我久了嗎？”
李清雪笑道：“那你過來，我賞你一顆吻。”
這時外面突然有人敲門，兩人一愣，還以為是趙旭找過來了，忙說：“誰啊？”
“你好，3517點的xx外賣到了。”
好吧，虛驚一場，原來是外賣。雨桐過去開門，兩人邊吃邊聊。一共兩家外賣，是一個配送員送的，也省的再去開門。
雨桐恭維道：“我美麗動人的李偵探，請繼續開始你那完美的推理。”
李清雪給了一個白眼，笑道：“好土，我都不好意思說了。”她想了想，又說：“大概的都說完了，你有什麼看法？”
雨桐問：“你說，想讓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死去，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李清雪脫口而出：“他是一個變態殺人狂？”
雨桐道：“有這種可能，可是我們的幾個懷疑物件當中，有這樣的人嗎？”
李清雪搖了搖頭：“那就不知道了。”
現在看起來，何金水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她想不到他有什麼理由要致趙枳於死地。
雨桐提醒她：“沒有證據的時候就先按常理來，只是送魚這件事情的話，不會鬧到要殺人這個地步。
而且她根本沒有送出去，也不是她情願的，多半是對方沒有要。所以一共有三種可能：
一是家長讓送的，但是老師清正廉明沒有收。
二是老師自已要的，後來見魚死了，覺得收下死魚不吉利，所以就沒有收。
三是同學託她送的，結果如上。”
李清雪這時接過話，“所以說，就算是第二種，老師也不太能為此而積怨。整個事件可能還要更深一點，送魚只是一個引子。”
雨桐：“沒錯，現在回到最初的問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李清雪心思一震，讓學生送魚，又不是為了魚，還能為了什麼？結果不言而喻。
她說不下去了，雖然這只是有可能，但她真的沒有辦法想象那樣一個人，遇上這麼爛的事情會怎麼樣。
感覺心臟好重，心裡好難受，明明她以前還是喜歡她的，就是因為怕她知道困擾，所以才不敢說。
陽光，白雲，她。
怎麼辦呢，一旦這件事是真的，以後想起的時候就會淚流滿面。
李清雪抬起頭，深深望向雨桐：“你應該早就知道真相，對吧？”
她知道，他們做到這個地步，其實都是雨桐在暗中推波助瀾。
雨桐見她難過，也不想再瞞著：“是，可是這是你的事情，你要自已做。”
或許整個故事的結尾會很殘酷，可這是她的事情，她要自已去做，親自去看到這個故事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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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清雪便來到了趙旭家裡，趙旭果然沒有回來。
周靜見昨天的女孩又來了，還是沒有什麼好的脾氣，扭頭就往屋裡走。
李清雪忙叫住她：“我只有一個問題，你給我說了我就走。”
周靜回過頭，狐疑地問：“什麼問題？”
李清雪說：“她來你這裡拿的魚，是什麼樣的魚？”
周靜回想了一下，雖然很不樂意，但是為了能擺脫眼前的人，只好盡力挑能記起來的說：“太久了，我哪記得這個，反正是能吃的，一共拿了五條。我家那個還專挑大的，加起來一共能賣一百來塊錢呢。”
李清雪聽完深深向她鞠了一躬：“謝謝你，打擾了。”
雖然沒有問出想要的，但是他們從另一個方面、更準確地得到了答案，那就是趙枳在這裡拿走了五條，但是最後自已手裡的卻是三條，那兩條應該就是送出去了。
之所以問是什麼樣的魚，就是想知道，那種魚是不是隻有這裡才有。
兩人告辭，李清雪不免鬆了一口氣，感覺心曠神怡，告訴雨桐：“好在昨天想的不是真的，不然我要心痛死。”
要知道，送出去的兩條魚，就是希望啊。
還有就是，現在知道有雨桐託著底，就算到時候沒辦法查明真相，也可以達成目的。成則王，敗亦王，焉不快乎？
高興之餘，李清雪又抱怨：“我說你啊，為什麼非要誘導我往那方面想，難道你看我難受心裡就開心了？”
雨桐道：“是你自已非要那樣想的，我提醒的沒錯，你不信到後面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雨桐突然沉下臉來，嚴肅地說：“其實昨天我心裡一直藏著一個東西，只不過見你那個樣子，我也不太敢說。現在你心情好一點了，我也可以告訴你，事情的確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東西雖然說出來可能會很突兀，但是我卻不得不說。”
李清雪默不作聲，她不太敢聽，這樣的語氣，那肯定就是更差的事情了。比昨天的事情還差，天吶，那還活不活了？
“你說吧……”李清雪蹙著眉頭，悶悶不樂的，好不容易擁有的好心情，在此刻也煙消雲散了。
“就是，你記不記得你昨天說過的話。”
“嗯。”李清雪點了點頭，畢竟昨天就是她說的，事情可能會更深一點。
雨桐不緊不慢道：“你說賞我一顆吻，但是後來卻沒有兌現，我覺得這件事情關係到誠信，以及你我以後對彼此的信任程度，所以非常的重要。”
？？？
“黃雨桐！”聽到他這麼一本正經地胡扯，李清雪一時間又想怒又想笑，“不是鐵打的心，就不能信你的話。好了，你剛才捉弄我，現在又給你扣了。我看你以後還——”
一語未完，雨桐便附身親了上去。
陽光明媚，心跳加速。
過了半分鐘，雨桐鬆開道：“那我借你一個，然後有借有還，現在還給你。”
李清雪立馬捂住嘴巴，咕噥道：“你休想。”然後轉身就跑。
少年沒有追，靜靜看著她奔跑的背影，空氣裡還有她殘留的香味，一陣風過來吹散了。他道：“小心點，別摔倒了。”
女孩驀然回過頭，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必教訓我？”
風吹過她的裙襬，上面的花朵栩栩如生。
少年道：“你是，在我眼裡你是，我比你大五千歲。”
女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弄反了，貌似是我比你大五千歲。”
他總算大步追了上來，目光淺淺，說：“隨便。”
那時李清雪剛好能看到他嘴唇，踮起腳又剛好能夠到，她賭氣般地說：“隨便就隨便，喏，說好賞你的。”
抬起頭，閉上眼睛，順著日光眼前紅紅的。
微風暖暖，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