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全錦賽,遊越又忙了起來。

先是國家隊集合訓練,週六日兩天都要訓上個四五個小時,遊越沒法,就把和夏北琛去游泳館的時間往後挪了一星期。

下週六訓練結束得早,遊越正要給夏北琛打電話說去游泳館,他媽的電話就先一步打過來,斥他每個星期都不著家。

嚴紫媚女士難得發了火:“你開學前就老往什麼同學家跑,開學後又說忙一堆學業不回家,你爸個正級教授都沒你忙!”

無奈下,遊越只能一邊甜言蜜語地哄著他媽,一邊給夏北琛敲字說把時間再往後稍一星期。

當終於有時間約上夏北琛時,已經是全錦賽的前一個星期。

夏北琛的運動員證書下達,他可以以運動員的身份參加這次全錦賽。

只是光運動員身份還不夠,像全錦賽這樣國家級的賽事,要大家都能報名,還不得把體育館門檻踏破。

於是遊越稍微動用了一點小關係,好說歹說地把夏北琛的名字安插上了。

十月初秋,氣溫漸涼,遊越穿了黑色連帽外套,肩上挎著一個斜挎包,裡面裝著泳鏡泳帽。

當然,還有泳褲。

這個天氣游泳館人不多,放眼望去,在水裡撲騰水花的以強身健體的老年人居多。

夏北琛比遊越來得早,此刻正倚在更衣室門口,裸著肌理分明的健碩上身,穿著條淺藍色泳褲,泳褲下的兩條腿結實修長。

遊越有些饞了,趁著四下無人,偷摸著繞到他身畔衝著救生員美人挺翹飽滿的臀部捏了一下。

夏北琛下頜緊繃,本能地抬腳往後避。

遊越不依不饒地逼近,沒臉沒皮地笑:“手感真好。”

後來就因為遊越這手多的一捏,兩人在更衣室磨蹭了很久才把裝備換好。

下水前,遊越慣例擺臂踢腿做拉伸,看著夏北琛木頭樁子似的杵那無動於衷的模樣,遊越又手欠地在人臀部揉了一下,“做拉伸不容易抽筋,待會有的你泡。”

夏北琛直勾勾地盯著水下,身上直冒寒氣。

遊越邊做拉伸邊轉眼去瞄旁側人反應,只見夏北琛面色冷淡,眉心直蹙,雙眸帶著點輕微排斥。

“還能下水不?”遊越有些好笑地問了一聲。

夏北琛仍是面立泳池,一言不發。

遊越忽地心生一計,抬手箍住了夏北琛的腰,整個人往水下一倒。

“哎呦落水咯。”遊越架住他腰的手勁不小,迎面往水下倒的時候整個體重帶動夏北琛,後者只能隨著他雙雙落水。

“撲通——”

兩個成年男子的體重硬生生往下砸的力度掀起一大圈水花,那巨響惹得離他們不遠處游出一大截距離的大爺都堪堪停下往他們那看。

“遊、越!”四濺的水花打溼了整個面頰,夏北琛臉色凍得像冰渣子。

“你遲早要克服的嘛。”遊越嘻嘻哈哈地鬆開鉗住他腰肢的手,改拽他胳膊,“遊一段唄。”

也不知夏北琛上次比賽時是做了多久的心理準備,現在沒緩過來勁就被遊越拽下泳池,整個人都很不舒坦,眉頭皺得可以填平一條溝壑。

遊越用手掌托起一圈水,往夏北琛的冰凍臉一按,“給你解解凍。”

夏北琛抬手抹了一把臉,冷冷地掃了遊越一眼,但總歸緩過來勁了,眉心逐漸舒展。

他剛剛確實沒做好心理準備——站在岸上俯視水面那刻,只覺波光粼粼的水波像醞釀著一個深淵巨口,張牙舞爪地要將人吞噬。

夏北琛脊背發涼,因為他突然看到,那個深淵巨口裡掙扎著一個瘦小的影子。

那是一個穿著鵝黃短衫的小男孩,他雙手拼命拍打著水面,然後抬起慘白的小臉,用口型虛弱地喊著哥哥。

剎那間,夏北琛雙目昏黑,在他抑制不住掉頭就跑之前,一雙手攬過他的腰,帶著他往那深淵巨口墜落。

落入水中那刻,巨口消散,餘下的只有水溫傳來的涼感。

有溫度的手拍了拍他臉頰,夏北琛倏忽伸手,把遊越要抽回的掌心摁住,當他的手覆上這樣一隻溫熱的手背時,才突然覺出了自已身處現實。

遊越的手被夏北琛鐵銬般的手勁鉗住,他也不掙扎,反而手指在夏北琛的臉上不安分地遊走。

夏北琛臉上沒什麼肉,輪廓骨感立體,但摸起來感覺還不賴。

良久,夏北琛才鬆開鉗制著遊越的大手,眼神已經恢復往常的冷靜從容。

“我的豆腐可不能白吃,你給我遊一段看看。”遊越見他臉色正常,就大爺似的靠上池壁,下頜微抬,“已經給了你適應的時間,你從這往後邊遊五十米讓我觀察觀察。”

夏北琛心說誰吃誰豆腐,但面上卻是不顯,一頭紮下水底,真按照遊越說的往後遊了五十米。

他身形矯健,但泳姿卻輕巧,雙臂打水時如振翅的蝴蝶,速度迅猛,腰肢拱動時與往後蹬出的長腿連成一條弧線,極有美感。

蝶泳,顧名思義,泳姿像蝴蝶一樣輕盈。

遊越曾觀摩過不少蝶泳冠軍的現場比賽,他們的泳姿同樣輕盈連貫,但給人一種蝴蝶振翅般觀感的,只有夏北琛。

一米八九的身形,他竟能遊得像蝴蝶一樣漂亮輕盈。

夏北琛在那邊游完五十米,遊越抱臂衝他喊了一句:“再游回來!”

遊越在面對自已的領域時,笑臉收起,面色冷肅,就連那雙勾人的桃花眼都在無形中給人施壓,不容置喙的語氣像是天生的領袖者。

夏北琛依言又遊了回來,速度不減,打水動作愈發熟練。

但同時他也沒發力,遊越看出這不是他鼎盛的水平。

夏北琛游到了遊越跟前,他在水下站立, 凌厲清晰的下顎沾著欲落不落的水珠,他摘下泳鏡,一雙冷淡的眸子沒有波動的情緒。

“夏北琛,”遊越淡聲問,“你測過自已百米最好成績是多少嗎?”

夏北琛眼神有一瞬的躲閃,半晌才從喉嚨裡滾出兩個字:“沒有。”

“那我希望這次全錦賽會成為你的最好成績。”

夏北琛嗯了一聲。

挺冷淡,但不敷衍。

遊越知道他是聽進去了。

接著遊越也沒閒著,在另條泳道練了練自由泳,順便觀察夏北琛對水的反應。

夏北琛對水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牴觸了,只是面色仍舊不好看,遊越看不明朗這是什麼情緒。

但總歸不是排斥。他在試著接受,適應,融入。

天色漸晚,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泳池泡了一下午。

遊越也是從夏北琛發紫的唇色才意識到他們訓練的時間有多長。

他自已倒沒什麼感覺,他們平常的訓練量超負荷,訓練時長從早到晚都是正常。但夏北琛已經很久沒接觸水,身體還是沒能適應過來。

偌大的游泳館只有寥寥幾人,不知什麼時候場館已經亮起光管,遊越望上高高的窗欄,捲起的透明窗簾映入一片霞光。

夏北琛靠在池壁淡淡地看著水面,遊越帶著水波走到他面前,“累了嗎?”

夏北琛抬眼與他四目相對,他體力很好,身體並不疲乏,但心理上有些疲憊。

遊越直直地望進他眸底。

夏北琛的眼眸像平靜的湖泊,清清冷冷地不掀一絲秋風。

然後那雙眼眸映入一道身影,湖泊四周群鳥掠起,泛起一圈漣漪。

夏北琛眼睫一顫。

遊越俯身,吻了那片湖泊。

從此掀起波瀾,湖面不再平淡。

吻畢,遊越直起身,唇畔綻放笑意:“這是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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