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哲的問題,羅希賢笑著站起來道:“先別急,咱們上書房泡壺茶,慢慢聊。”

“好。”

作為資深教授,從羅希賢這裡聽來的,可比看報有用多了。

桌上的碗筷都沒收,三人一起來到書房,羅靜蘭主動泡起了茶。

蘇哲發現,她泡茶的樣子很端莊,也很優雅。

一招一式,頗有古風,一點也不像一個生物學專家。

羅希賢延續剛才的話題說道:“說帝國的事情之前,我先要告訴你如今州城的房間。相比你在街上也看到過那種兩層石材小屋。普通百姓一般住的都是這種房子。你肯定不知道,這種簡單粗糙的房子,普通百姓是沒有建造權的,你有沒有發現,那些房子的外觀都差不多?”

“是啊,我發現了。”

“因為就這種二層小樓,是持牌房地產公司才能建造的,而所有的宅地基都是州城政府售賣而出的。”

如果往日的蘇哲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那麼今天,隨著羅希賢的講述,他的表情跟呆瓜差不多,時不時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不是蘇哲沒見過世面,實在是羅希賢講的東西,實在是離離原上譜,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了,離譜到家了!

那種石材堆砌的二層土房子,在蘇哲看來,應該是在貧困落後山區裡才會存在的東西。

而現在有人告訴他,這特麼是房地產?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驚訝才剛剛開始。

羅希賢好像很享受蘇哲震驚的表情,愜意的喝了一口女兒泡的茶,笑著問道:“你猜,這種房子一間要多少錢?”

“多少?”

“你覺得它值多少。”

蘇哲雖然沒從事過房地產,但心裡毛估估了一下,結合剛才瞭解到的工資和貨幣購買力,他猶豫的說道:“這種房子,我覺得老百姓兩年工資應該到頂了吧?你剛才說扣完稅50一個月,兩年就是一千二,這裡是州城地要貴一點,那...三千應該到頂了吧?”

說是兩年工資,但結合羅希賢的表情,蘇哲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就往大了說,如果是三千塊,一個普通人要不吃不吃喝乾五年才能賺到。

羅希賢搖了搖頭道:“說低了。”

“五千?”

“還是低了。”

“一萬?”

羅希賢依然搖頭。

蘇哲發現自已根本猜不到了,還是羅靜蘭看不慣老爹這樣欺負蘇哲,開口道:“爹,你怎麼這樣,阿哲失憶了,你問他這些不是為難他嗎?”

接著,她又轉頭對蘇哲說道:“目前城裡最近成交的單屋最低價格也要三萬多。”

“什麼!!”

為什麼是驚歎號而不是問號,因為蘇哲都震驚的站了起來。

三萬多是什麼概念,那是一個普通人不吃不喝五十多年才能賺到的錢,而這隻能買一間州城最差的房子。

蘇哲緊接的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羅靜蘭為蘇哲添上一些茶水,將杯子遞過去,示意他喝上一口壓壓驚。

羅靜蘭今天特意拿出了父親的珍藏好茶,但如今蘇哲喝到嘴裡,只剩一片苦澀。

羅希賢解釋道:“因為這裡是州城,城牆鑄就了安全,在如今這個世道,安全對於普通人來說價值格外的高。另外,這裡有很多工作機會。而工作機會對於普通人而言,是活下去最大的機會。”

這個理由沒有說服蘇哲,他搖頭道:“這不對,對於低收入人群收繳的50%稅收,應該完全夠覆蓋他們的安全保證。州城土地如果實在稀缺,那城牆完全可以外擴,而這裡又毗鄰阿蘭帶我回來的山脈,根本不缺建築石材。我想不通,為什麼一間土房子要賣這麼貴。持牌房地產商這麼黑嗎?”

對於蘇哲在受到連番震驚之後依然能夠堅持自已的邏輯體系,羅希賢在心中暗暗稱讚。同時,他回答了蘇哲的問題:“據我所知,全城所有持牌地產商的平均淨利潤,不超過10%。”

蘇哲問道:“那錢去哪了?”

羅希賢反問:“你說錢去哪了?”

蘇哲明白了,咬牙吐出兩個字:“過分!”

羅靜蘭發現今天蘇哲的情緒變化明顯比平時要大,這是一個人底層心性的表現。

她有個疑問,如果蘇哲真是個大人物,今天的蘇哲,並不是一個大人物的心性。

羅靜蘭不希望失憶的蘇哲,對這個世界產生太多的惡意,屬實是否要等他自已去了解,或者是恢復記憶以後去判斷。

所以她開口說道:“其實秦州府衙也不容易,整個秦州一半以上的稅收都來自州城,但需要維持的是偌大的整個秦州。血色長城需要支援,秦嶺獸潮下山需要管,各地時不時還冒出做大的匪患需要處理。而本地軍隊的運轉和傷亡撫卹的大頭都是需要秦州自我消化的。當然,客觀來講,腐敗貪墨以及壓榨過重也是存在的。”

蘇哲咀嚼了一下羅靜蘭的客觀描述,然後總結道:“所以,有很多人在用合理的事項當做藉口,以正義之名,行喪天良之實?”

羅希賢內心激盪,真想拍案而起。

這份心智,這份世事洞明的分析能力,除了太祖陛下,還能是誰?

“阿蘭,拿酒來,這茶太淡了,爹今天想喝酒。阿哲,要不要陪老夫喝一杯?”

“甚好,我心中生怨,亦想喝酒。”

既然蘇哲想喝,羅靜蘭沒說話,將茶杯一收,起身去拿酒,順便還拿了兩碟花生米。

羅希賢舉杯說道:“喝了這杯,我再跟你講講帝國的事。”

“我敬羅教授。”

“幹了。”

“幹!”

“嘶...”

蘇哲不是嗜酒之人,酒量其實也說不上好,但今天這杯烈酒,他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方能壓制心中之怨。

只因他骨子裡是個感性的人,談不上悲天憫人,但對底層有一種天生的共情,因為在千年前,他創業以及建國之前,出生農村,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底層老百姓。

當時他的內心也有挺多不平衡的,但與現在聽聞的一切比起來,當初的世道不要太幸福了。

雖然打工也是買不起房子,但隨便打個工摸個魚,點點外賣預製菜起碼能填飽肚子,而且人身安全起碼能保證,沒有黑暗種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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