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在比試擂臺附近,場地寬大,周圍的建築物雖不算多,但找到一處可以暫時藏身的地方還是行的。

孤寒卿將顧約帶到一處距離比試擂臺較遠的地方,懸崖角,當然具體這是哪裡他也不知道,反正只要這裡不常有人來那麼一切都不成問題。

雲霧之中,那處懸崖角的附近屹立著一棵巨大的桃花樹,至於有多大,孤寒卿來時也只能瞧見它的幾分樣貌。

或許這便是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那桃花巨樹不知是因何緣故,樹身是歪斜的,似一條可以向上攀爬的牆體,棕色的枝杈從主幹向四周分散支撐著樹冠,十幾只顏色各異的花貓沐浴著陽光在上面酣睡。

像是天然的遮陽棚,粉紅的樹冠垂下,在縹緲的雲霧之間顯得異常的美好與夢幻。

面前的一切美得不似真實,可惜顧約卻無心欣賞,在他的視野裡面前的一切於他而言,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瞧不見看不清。

血液浸透衣物,顧約每走一步殷紅的液體便順著他黑色的衣襬濺落在地,他背脊上的傷口像是一處永遠也止不住的細泉,源源不斷的血液從裡冒了出來。

將對方身上束縛的繩索解開,孤寒卿攙扶著顧約的身軀。

像是暈染開的墨畫一樣,無意間對方身上的血衣也將他的長袖衫給浸透染紅。

周圍的氣氛很靜,風聲帶動著桃花樹的花冠搖晃,沙沙作響。

“......為什麼要救我?”

大家都是聰明人,少年人的嗓音微弱,顧忌著對方的傷勢孤寒卿走得不算太快,不過這個問題無論孤寒卿如何作答,似乎都沒有什麼可信度。

沉默幾秒,他攙扶著對方的肩頭如實道:“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予你回答,如果我說我只是想單純救你,你會如何?”

很明顯這不是顧約想要的答案,面前人的身量很高,他抬頭忍不住回問道:“沒有人會單純的去救一個人,特別是剛才那種對方一擲千金的局面,五千枚高階靈石於你難道就沒有一毫吸引力嗎?”

少年半張臉皆是血跡,烏黑的髮絲粘黏在他的面頰上,讓人看著格外的心驚。

話題總要揭過的,為了打消對方接著問下下去的念頭,孤寒卿對上顧約的視線淡笑了下。

“有吧,是人又怎會沒有呢?可是那又如何,你只要知道我救你是出於有目的的不就夠了嗎?”

孤寒卿是個俗人,雖說他愛財,但錢財向來如流沙來得快去得自然也快,什麼也抓不住。

就像人赤裸著出生到死註定也是赤裸著走,什麼也留不下。

大抵是知曉自已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顧約一時倒也不再說話,能活著便好。

今日是他太魯莽衝動了,若不是他被仇恨一時迷糊了頭腦,也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若是今日他真的就這麼死在那裡,那麼又該由誰去替墨家報仇呢?這個答案是無人,沒有人會再記得墨家。

想到這個,顧約只覺自已的腦子越發的難受,像是要爆炸一樣。

面前的視野在不斷逐漸暗下,顧約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著,當他再次抬頭望向前處的那棵桃花樹時,隱隱約約間他好似瞧見了三個人。

一個他的伯父,一個他的伯母,還有一個孩童小阿吉。

他們三個人手牽著手親暱的站在一起,面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忽的像是瞧見什麼,他們紛紛側目衝著顧約招手示意。

就像是回到了曾經,顧約突然很想什麼也不顧的跑過去,他睜著疲憊的眼睛,面前忽的再度模糊了一片。

顧約下意識眨了眨眼睛,他不想讓面前人消失,可當他再次撐開眼皮看清楚面前的一切時,面前的那三人已不再是人,而是一堆血水,一堆肉泥!

顧約眼睜睜地瞧著他們的身形是如何被人剁碎,被人推成了一堆細碎的混著血水的肉塊!

那滿一地的血,那麼多像溪流一樣流淌到了顧約的面前,將他包圍。

是的,他顧約怎麼能夠忘記,在還未替墨家報完仇之前,他有什麼資格去死!

當初那日若不是因為他,墨家也就不會被人針對,若不是他親信了花江崖派來的那個人,若那日他沒有去落月秘境,那麼墨家一百三十二條人命或許也就不會在那一夜之間被人滅得悄無聲息,無人生還。

那幾日的畫面在顧約的腦海裡不停的迴圈播放,像是要將每一幀的細節都刻在他的骨子裡。

他在落月秘境裡待了七日,而當他從秘境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片蕭瑟的,空蕩蕩的墨家府邸,和七日過去也散不盡的血腥味……

天邊灰濛濛的,那一天大雪飄飛,風比什麼時候都要冷,冷到顧約的四肢百骸都快要凍住了。

當日顧約回來的時候,也正好恰是義莊前來收屍的仵作工作的最後一天。

整整七日才理完的屍體,甚至還有些撿不到人體碎肉還藏在那不知明的石頭縫裡,混著血液和人的髮絲。

到處都有血跡噴灑過的痕跡,窗欞,石板,植被,書桌,大廳……

在那幾個仵作走之前,他親耳聽見他們說墨家一百三十二口人死的時候模樣是有多麼的慘烈,多麼的瘮人。

斷肢斷頭斷骨碎肉………

那回來的幾日顧約近乎是要瘋了,他一日一日不停的奔波就是為了查詢兇手,可是那些世家的人呢?

在三法司侮辱他,捉弄他,甚至還故意使絆子阻止他查明墨家被人滅了滿門的真相。

憑什麼!?憑什麼那些長得像人的蛆蟲從始至終都可以這麼噁心人!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明明墨傢什麼也沒做錯!

情緒過於激烈,猛得一口鮮血從顧約的嘴巴里咳了出來,霎時間血液飛濺,因為捱得較近,孤寒卿的面具上、額髮間也被沾上了不少血沫。

“……。”

孤寒卿瞪大著眼睛,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

不過好在孤寒卿一路上都有攙扶著這人,搖搖晃晃間眼見著少年的身軀就要這麼徑直往前倒去。

他趕忙上前一步,伸手一把便將其整個人都帶入了自已懷裡。

腦子裡好似有什麼漿液在搖晃,因著慣性,顧約整個人近乎是直接撞在孤寒卿的身上的。

他的下巴撐靠在對方的肩頭上,恍惚間好似有一股好聞冷冽的花香將他鼻息間混雜著血腥味沖淡,那味道很淡。

顧約就這麼閉上了眼睛撐靠在孤寒卿的身上,腦海內那些複雜血腥場面好似也在跟著他主人的呼吸頻率慢慢淡去一些。

對方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趴在自已身上,孤寒卿伸手下意識想要拍一拍顧約後背,確定他又沒有昏過去。

可就在他的手剛接觸到面前少年的脊背時,一股溫熱黏糊的液體便順著孤寒卿的指腹將他的整個掌心沾得滿滿皆是……鮮血。

“顧約,顧約!”

孤寒卿慌張的喊著對方的名字,見人久久不答,他趕忙小心翼翼地將懷中少年的身軀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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