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梟回過神,自嘲一笑:“九姑娘聰慧,在下汗顏。”

聽這話,是兩位拿她做賭了?

約麼也猜到了兩人的賭約是什麼,沈瑾瑤也不惱,她側目望著已經坐起來的盛珏。

他拿起桌上的茶盞,慢條斯理的品著茶,周身沒有顧南梟身上散發著的肅殺之氣,可舉止間,卻掩飾不住那一份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貴氣。

“看來,公子是要命了。”

也罷,沈瑾瑤起身,動作輕柔的走到廂房內的琴前,落座:“《相思賦》後半段雖可治病,卻無法醫心,公子想救的那位恐無法用此曲醫治。”

說著,她抬手開始徐徐地在琴絃上撫弄。

隨著《相思賦》後半段曲調的婉轉,顧南梟的臉上撩起一抹興味地看向身旁的好友。

盛珏聽著琴音,擱下茶,目光深邃地落在沈瑾瑤的身上,這看似溫潤的男子,此刻的目光猶如兩道利箭,直射在人心的最底處。

“姑娘聰慧無雙,未及言語便知內情。”盛珏垂著雙睫淡雅一笑:“那姑娘可知如何醫心?”

和聰明人說話,從來不用費盡心思。

沈瑾瑤手下撫琴的動作未停,琴音輕緩間,她悠悠的道:“命,僅此而已。”

“別無他法了嗎?”

“壽數,命數。”

少年看著並未抬眼的沈瑾瑤,她從容、沉穩的氣度,莫說是在南嶽,即便是放眼天下,也未必能有勝過之人。

“那... ...姑娘想借此曲同我說什麼?”

“說什麼?”沈瑾瑤看著他,忽而笑了:“不過是公子想聽,我彈出來而已,公子是否想得太多了。”

“是嗎?”少年玩味的質疑,突然起身走到沈瑾瑤的身前,俯身逼近,語氣十分清明:“可若非我想得多,就要被你欺瞞過去了。”

沈瑾瑤蹙了蹙眉,語氣有些不耐:“公子這算是興師問罪?”

盛珏審視著少女。

他向來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有著十分警覺的敏銳,從他見到她站在欄杆處時,他就已經猜到,今晚的一切都會與這個看似不顯的少女有關。

他在荊棘中成長,見過不少爾虞我詐,詭譎爭鬥,能平安無事的活到現在,並非全憑僥倖,而是他從來對任何細小甚微的事都不曾掉以輕心。

從這少女將《相思賦》只彈一半開始,他便知道,她今晚的目的是他,所以,他想請君入甕。

然而,當少女真的出現在他眼前時,卻令他心中意外驟升。

這少女看上去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黃毛丫頭,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深的心機,他看著她那一雙眼,好似叢林裡迷路的幼鹿,清澈中透出絲絲的膽怯。

可若不是方才試探的話,他真的要險些被她騙過去了。

盛珏湊近沈瑾瑤,幾乎是要貼上她鼻尖的距離;

沈瑾瑤沒有半分閃躲,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的雙眼。

盛珏低下頭,在距離沈瑾瑤很近很近的距離時勾唇一笑:“小丫頭,膽子倒是不小。”

“膽子不小又如何,左右公子也不會對我怎樣,我又有何懼。”沈瑾瑤淡淡的道:“公子想用《相思賦》救人,我可以寫下曲譜相贈,現在一曲以畢,我要離開了。”

說罷,沈瑾瑤就要起身。

“站住。”盛珏抬手阻攔,沈瑾瑤鬢邊的碎髮從他的指尖拂過,那若有似無的感覺,就好像羽毛輕擾。

他收手,轉身走到桌旁坐下,又是那副慵懶的摸樣。

“以曲接近,你有什麼目的?”

語氣銳利似刀,毫不掩飾其中的狠厲,但又隱隱透著不明的意味。

沈瑾瑤心中微嘆。

這少年的城府深沉,還真是當之無愧。她只是彈了半首曲子,他便能猜到些許,心思如此的通透,還真不枉她辛苦來這一遭。

“沒什麼,無非救人而已。”

說完,沈瑾瑤微微施禮就轉身離開了廂房。

門甫一關上,少年勾起唇角,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顧南梟,告訴管事的,她這一個月內不許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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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回男裝,沈瑾瑤緩出一口氣,還不等她去取藥箱離開,徐媽媽就走了進來。

見她已經換回男裝,徐媽媽訕訕地笑著:“時大夫,今晚還真是多謝你了,若不是你,花魁的頭銜今年又要落到雲臺苑了。時大夫,您真是一位大好人。”

聽出徐媽媽的言外之意,沈瑾瑤微微一笑:“徐媽媽有話不妨直言。”

徐媽媽尷尬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方才那位顧校尉付了你一月的銀子... ...”

之後的話,徐媽媽相信不用說,“時玖”也明白。其實她也曉得這要求有些過分,畢竟“時玖”是男子,若是被人發現,也是大禍臨頭。

不過好在,青樓楚館是聽姑娘的意思,倘若是姑娘不願,她們也不會逼迫;所以能發現“時玖”是男子身份的機率微乎其微,徐媽媽才敢冒這樣的風險。

沈瑾瑤想了想:“三個要求,徐媽媽若是答應,我也可以應下。”

“你說。”

“其一,他不來,我不來。”

意思就是,顧南梟不來聞香樓,她也沒有必要什麼都不做,在聞香樓內“苦”等。

“行。”徐媽媽答應的爽利。

“其二,他若來,你需拖延半個時辰。”

“可以。”

“其三,天黑,不接。”

“這... ...”前兩條倒是很好答應,可這第三條徐媽媽有些猶豫。

倒不是說其他,聞香樓做的就是晚上生意,怎好天黑不接?

想來想去,徐媽媽也找不到一個折中的辦法,她拉著沈瑾瑤的手,笑道:“不如這樣,過戌時不接如何?”

沈瑾瑤應下;

徐媽媽在將診金和酬金都交到沈瑾瑤的手上後,又拿出一份契籍書遞給沈瑾瑤:“為了避免日後出差錯,我方才特意命人去給你辦了這張契籍,雖說是假的,可也能為避免日後的許多麻煩。”

看著眼前的紙張,沈瑾瑤還真是不得不佩服徐媽媽的心思,她竟連這個“避禍”方法都想到了。

日後若是有人查探“九姑娘”的身份,也有這一紙契籍書為證,無需擔心身份敗露。

瞧著徐媽媽心滿意足的笑著,今夜她銀子,名聲都賺在了手裡,恐是晚上做夢都要笑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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