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處哀嚎陣陣。
鳳翎和凰翖絲毫沒有打算放過聞闕,她們出手狠絕,不給聞闕任何退路。
聞闕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連連勉強抵擋,口中不斷地求饒:“兩位祖宗,饒命,姑奶奶,小的錯了,饒命啊,小的甘願接受懲罰,只求別髒了兩位祖宗的手。”
---------------------------------
此時,山間水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照在青陽山中,將站在鳳臨觀主殿前幾人身上的涼意散去。
就著高照的暖陽,蕭景戰的眼眸看向沈瑾瑤的側臉,忽地一笑道:“還從未見過你如此驕易的樣子。”這世間恐沒有人站在神像前會有她這般輕視的神情。
說這話的時候,蕭景戰的俊臉上帶著縱容的笑。
沈瑾瑤默了默。
世人奉神,也弒神。
高懸明月跌落泥地,被七情六慾拖進眾生的苦裡。月華不在,塵埃盡染,最後九劫八難的火一燒,灰飛煙滅,這便是世人所敬的神。
她道:“本就是假的,無謂虔誠。”
“姑娘,可不能亂說話。”方嬤嬤上前:“這是道觀,是神靈所在之地,亂語會惹怒神靈,降下天罰,您快跪下拜拜,求神靈原諒你的無心亂言。”
說著,她竟然真的推了推沈瑾瑤,想讓她下跪懺悔。
“跪他?”沈瑾瑤眸色微冷:“他怕是要九魂消散。”
方嬤嬤一驚,面色變了變。
這死丫頭性子怎得這麼狂傲,語氣又如此輕蔑,得罪了神靈可不是鬧著玩的,她暗自雙手合十對著神像拜了拜,口中不斷地賠罪。
對此,蕭景戰揚唇一笑,起身就要和沈瑾瑤離開,竟是不打算理會這位方嬤嬤的意思。
幾人來到山腳下的馬車前。
蕭景戰自懷中掏出一塊圓形的凝白玉佩交到沈瑾瑤的手中。
“這塊玉佩你收下,”蕭景戰道:“稍後入京都為避免太過引人注意,我們分開走。若是我不在你身邊時,你需要幫忙,天下但凡我蕭家商鋪,你只要拿著這塊玉佩,皆會以你之命行事。”
這玉佩上凝聚著淡淡的光暈,閃爍著宛如天然的瑰麗,水潤無暇,又經過繁複雕工,玉佩上‘蕭’字凹凸顯見,背後更刻有威嚴的獸紋。
沈瑾瑤問:“任何事都可以?”
“嗯。”蕭景戰點頭:“都可以。”
好似對他來說,這塊玉佩就是件再過普通不過的東西。
兩人身後,從劍和青執見到自家少主將貼身玉佩交給沈瑾瑤,驀地睜圓雙眼,從劍更是驚的嘴巴都合不上。
這哪裡是能讓天下蕭家商鋪為所是從的令牌,就連少主暗中培養的幽閣暗衛和鎮魂塔死士見玉佩都如少主親臨,絕不敢違抗。
少主這是將身家都交出去了。
看著沈瑾瑤將玉佩收下,蕭景戰笑道:“放心,我一直在你身邊。”
沈瑾瑤雙眸倏忽的閃爍微光,像似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有什麼難以名狀的東西在此間湧動。
她的心突然跳的很重。
“主子——”
鳳翎的聲音拉回了沈瑾瑤的心緒,她抬眼看去,見鳳翎和凰翖笑著來到她的面前,凰翖手上還晃邀功似的著一個琉璃葫蘆。
“已經收拾好了,主子放心。”
感覺到沈瑾瑤和蕭景戰之間微妙的氣氛,鳳翎暗中扯了扯凰翖的衣角。
“主子... ...”凰翖反應過來,有些歉意:“我... ...不是有意的。”
“姑娘。”方嬤嬤從鳳臨觀走出來,道:“時辰不早了,該啟程回府了。”
一行人再次走上馬車,浩浩蕩蕩的朝著京都城的方向行進。
車上,鳳翎將道觀聞闕的事告知沈瑾瑤,並將聞闕身份和盤托出。
原來,聞闕的真身孔雀一族屬鳳凰旁支血脈,是上古鳳凰浴火重生前的與鳥族聯姻之子,後因為機緣得在崑崙仙山出生,經仙山十二上仙中的廣成子點化吸取山中靈氣修煉成人。
此番是偷偷下山,私開道觀,修煉禁術... ...
“主子,這隻白孔雀要如何處理?”凰翖問。
沈瑾瑤微閉著雙眸:“他雖吸收仙澤有仙緣,但,未成仙前便是妖,他為禍人間,被六界律法所不容,找個機會交給妖王,讓他去處置。”
“是。”
這番對話,聽得寒露和霜降雲裡霧裡,她們覺得自從姑娘那一日不在府中被老將軍找回後就變了,那股彷彿從骨子裡散發的肅然感,竟讓人不由自主的仰視。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左右,馬車駛入京都城門。
“姑娘,快看,這京都城好熱鬧啊!”寒露喚著沈瑾瑤掀開車簾向外看去:“沒想到竟這麼繁華啊。”
“這裡可是都城,自然要比咱們封安好。”
霜降也探頭的看著。
沈瑾瑤抬眼掃過車外,馬車正路過武門大街,按照京都城中官員等級劃分所在府邸的位置,定北侯府坐落在東城,距離皇城很近。
周圍全是王府,公侯,朝中一二品大員的府邸。
因定北侯極受南嶽開國先祖器重,所賜府邸在一眾府邸當中也是佔地最廣,地勢最佳的所在。
馬車漸漸遠離熙攘的街道人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緩停下。
方嬤嬤聲音隔著車簾傳來:“姑娘,到了。”
隨後,小廝將腳蹬擺在馬車旁,凰翖先踩著腳蹬下了車,可等她看見眼前的景象時,不禁怒從心起。
她橫眉的看著方嬤嬤:“方嬤嬤你覺得我們好糊弄是嗎?這哪裡是侯府正門,明明是側門。我家主子堂堂侯府嫡女,哪有嫡女從側門進府的道理,你帶著來我們來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肆意欺辱我家主子嗎?誰給你的膽子!?”
方嬤嬤明顯沒料到凰翖會當場發難,反正現在也到了侯府,她也沒必要再忍著了。當即就變了臉色;
“凰翖姑娘,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侯府正門前幾日因著大雨損壞正在修葺,老奴這才不得已帶著六姑娘走側門,您怎麼能這麼冤枉老奴。”
“冤枉你?”凰翖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真當她們是三歲小孩,哄騙著這事就過去了?她們就能心甘情願的從側門入府了?簡直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