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天啟三年,正月初三。

宜嫁娶,忌動土。

侯府。

祁樂收起了紮了侯月兒滿背的銀針。

祁樂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月兒小姐,第一階段的治療很成功,往後我大概就是半個月來一次,再為你治療四到五次,你就可以痊癒了。”

侯月兒臉上見著些喜色,她穿好了衣服,先是對祁樂道了謝,然後拿出了一冊《三國演義》的書出來,遞到祁樂的面前說道:

“我這幾天聽朋友說,這個東坡先生就叫做祁樂,是太醫院的一位醫官誒!”

侯月兒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祁樂。

祁樂撓撓頭,道:“是嗎?我們太醫院還有這種人物呢?”

說完,兩個人對視一眼,侯月兒撲哧一聲就笑了:“祁先生,你瞞得我好苦啊!”

祁樂道:“你現在不就知道了嘛!”

侯月兒湊到了祁樂的面前,嘻嘻道:“那現在咱們都這麼熟了,能不能告訴我後面的故事內容啊。”

祁樂看著侯月兒精緻白皙毫無瑕疵的臉蛋兒,乾咳了一聲,說道:“後面的故事,還在構思中。”

侯月兒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來。

但很快的,她眸子裡面的這一抹失望,便又被自已快要進宮的未知陌生恐懼而包圍了。

“祁先生,你是見過陛下本人的對吧?”侯月兒問道。

祁樂點點頭,笑道:“你放心,皇上很年輕,而且顏值很高。”

唯一的缺點,就是她是個女人。這句話是祁樂在心裡面補充的。

侯月兒單手託著自已的下巴,無奈地嘆了口氣:“以前覺得自已活不了多久,所以沒怎麼當回事,但眼下,總有點不甘心。”

祁樂看著這位侯家小姐似乎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他趕緊提著藥箱子溜了。

從李道子身上得到了七月法之後,祁樂便一直在努力修行。

七月法不愧是天字的頂級功法,再配合上【靈芝仙膏】,祁樂隱約感覺,自已距離突破到武道七品已經不遠了。

目前市面上,《三國演義》在京城可謂是風頭一時無兩。

不僅僅是公子哥、武將、達官貴人們愛看這本書,連很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如同侯月兒這般的人,都喜歡上了。

夏晟的面前就擺著一本《三國演義》。

自他重生以來,一切事物的發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自從這個祁樂出現之後,命運的輪轉再次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這個祁樂,到底是何方神聖?”夏晟思忖良久。

正月初七。

上京城三大武館之一的汪家武館前,此時已經是人滿為患。

三日之前,葉燕傑便放出話來,說是他最後將要踢館的,就是汪家武館。

葉燕傑來京城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老家衡陽關於他的訊息也都傳了過來。

坊間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小子之所以在這裡這麼拼命,完全就是因為一個荒唐的賭約。

他要挑戰夠武館的數量,才能夠娶到自已心愛的人。

祁樂一大早就過來支援葉燕傑了。

人群裡,有一個被祁樂治過病的人,給了祁樂一張板凳。

而汪家武館內,包括張烈陽在內的,之前所有被葉燕傑挑戰過的館主們,全部都到場了。

葉燕傑目前為止,打了大大小小几十場了,輸贏各一半。

“你們說,這葉燕傑,真的是一個情種嗎?這不是腦子壞掉了嗎?”

“誰知道啊!說不定是那汪家大小姐美若天仙,葉燕傑見到了就走不動道了!”

“不過這葉燕傑的恢復能力真是可怕啊,一直在受傷,但是痊癒得又很快!背後是不是有高人在為他療傷啊!”

眾人議論紛紛之間,葉燕傑出現在了街頭。

所有人都立在了街道的兩邊,注視著他。

葉燕傑邁著沉穩的腳步來到了汪家武館前。

館主汪千元此刻已經赤著上身,露出了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在此間等著他了。

汪千元,你是六品武者。

在這春寒料峭的時節裡面,他似乎一點都感受不到空氣裡面的寒冷。

葉燕傑立在了汪千元的面前,衝著他抱拳行禮。

汪千元則是單手插著腰,大聲說道:“你想要娶我家三妹?”

葉燕傑點了點頭。

汪千元哈哈大笑:“真不知道你是蠢還是笨吶!廢話不多說,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葉燕傑神色肅穆了起來。

他是一個七品。

而且是這段時間以來,不斷在受傷的七品。

而汪千元,是血氣旺盛的大成六品武者。

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巨大。

所以對於這一場踢館之戰,在場絕大部分的人心中都已經有了勝負。

此時,在全場眾人的起鬨聲之中,葉燕傑和汪千元戰在了一起。

十合之後,葉燕傑雙腿被打斷。

現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這笑聲之中,有嘲諷,有同情,有疑惑,有不解。

而葉燕傑早就已經痛得昏死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已已經躺在了祁樂的房中,斷腿已經被祁樂接好了。

葉燕傑嘴巴微微一張,嘴唇乾癟。

祁樂見到葉燕傑醒了,笑道:“還好我動作快,要是我當時不在現場,你這雙腿,可就保不住了。”

葉燕傑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其實,我倒是寧願你沒有把腿給我接上。”

祁樂捧著一個藥罐,在葉燕傑的腿上擦藥:“你七品輸給六品,又不丟人,更何況,你輸的是你的大舅子啊。”

葉燕傑頓時滿臉痛苦地說道:“你不知道,輸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夠輸給汪千元,沒戲了,我徹底沒戲了。”

葉燕傑痛苦地把雙手插進了自已的頭髮之中。

祁樂遞給葉燕傑一副柺杖,淡淡說道:“行了,我管你有戲沒戲,撐著柺杖走吧。”

葉燕傑站了起來,大口的呼吸了幾口。

他立在了祁樂家門口,認真地看著祁樂,說道:“祁兄,以後我就不來京城了,這京城啊,一點意思都沒有。”

祁樂衝著他擺擺手。

此時夕陽漸沉,如血的初春暖陽將葉燕傑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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