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腦死亡
第二天日上三竿，餘曉曼開門走進房間，敲敲手裡的鍋鏟和勺子，精神抖擻。
“祖宗，起床了！太陽曬你們大屁股了！”
三個女生蠕動醒來，抱著腦殼嗷嗷叫痛。
“啊…我腦門好疼！”
“…我好暈！”
“…誰特麼打我頭了？”
*
三個宿醉的人乖乖坐在飯桌前，認真聽餘老師的嚴詞教誨。
“真服了你們啊，知道我昨晚是怎麼伺候你們的嗎？千辛萬苦把你們給拖回來，還把我家當K吧了，又唱又跳的，幸虧我爸我哥不在家，不然還以為我帶了一群酒鬼回來！”
“說說！你們準備怎麼賠償我！”
尤同學弱弱舉手。
“餘老師，對不起，我保證，幫你打掃衛生！”
譚同學跟著舉手，“加一！”
邱同學扁嘴摸著額頭擦了藥膏的包，“我受傷了，不能幹活…”
餘曉曼笑噴，把午餐端上桌，三菜一湯，冒著熱氣。
“吃飯！本小姐親自下廚做的。”
“謝謝本小姐！”
譚茗心和尤珍珠連忙拿起筷子，而邱喬咬手指，滿臉忐忑。
譚茗心夾了塊雞翅放進嘴裡，剛嚼了兩下僵住，尤珍珠已經臉色扭曲捂著嘴巴。
你吃過苦甜的可樂雞翅嗎？
你吃過外面燙，裡面還冰冷的生煎魚塊嗎？
餘曉曼滿臉期待，“味道怎樣？我準備跟你們瞭解一下葉文澤的口味，給他做頓飯。”
譚茗心囫圇個把雞肉吞了下去，擠出一點笑臉。
“呃，曉曼，你要聽真話嗎…”葉文澤好慘！
“咳咳！媽呀，餘老師，您還是做女強人吧，求您了，放心，葉文澤做菜很厲害，以後絕對會是一個合格的家庭煮夫！”
餘曉曼挫敗跨下肩膀，“唉，我都不明白，我明明跟我媽學了好久的，為什麼她做這麼好吃，我怎麼做都難吃…”
邱喬摸摸鼻子，餘伯母以前可是特意囑咐過餘伯父，別讓她女兒進廚房。
“沒事，做飯這塊嘛，我還是挺精通的，等我三十分鐘哈，珍珠幫忙。”
譚茗心說著起身走進廚房，又被眼前的戰後場景給驚嚇到了，挽起的袖子邊收拾邊找剩餘的食材。
兩人完美合作，三十分鐘，不多不少，三菜一湯重新上桌。
還是紅燒排骨，煎魚塊，可樂雞翅，紫菜蛋花湯，色香味俱全。
四人風捲殘雲光了盤，滿足倒在客廳沙發喝茶消食。
“譚大廚，以後能時常拜託您照顧一下咱們的胃嗎？”
“沒問題，上門自帶食材哈。”
四人聊到下午一點半，才各自回了學校，誰都沒有提起劉家發生的事。
…
許月月剖腹產的傷口裂開嚴重，已經到達了筋膜層，緊急手術修復之後，還感染了。
鬆垮的面板紅腫不堪，紗布下不時有黃色膿水滲出，最可怕的是痛，無可避免的劇烈疼痛！
許月月連動的力氣都沒了，斷掉的鼻樑還貼著紗布，只能張著嘴痛苦喘氣，眼淚混著汗水，溼了枕頭。
護士眼裡都帶了一絲不忍，快速換完藥起身，去檢查產婦的哺乳情況，卻發現誇張的胸部頂尖滲出了混著血絲的白色液體。
“…這，這怎麼回事？我去叫醫生！”
醫生緊急過來檢查了半晌，讓護士推著人去拍片子。
許月月被扶起來，漲的發疼發硬的胸脯被冰冷的鋼片夾緊，她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胸前纏了厚厚一圈白紗布，飩鈍的疼，但比起腹部的痛，根本不值一提，她嘶著氣轉頭看向走進來的醫生。
“…許小姐，昨天你的胸部片子結果出來，顯示你植入的矽膠物體過大，並且偏移嚴重，壓迫到乳腺叢，充血後果已經造成了中度的乳腺堵塞，我們只能給你做了緊急手術取出假體，疏通乳腺。”
許月月如遭雷擊，張著嘴大口喘氣。
“取，取出來了？誰，誰叫你們取出來！啊，你們快給我放回去，我花了那麼多錢，你們為什麼要取出來，為什麼！”
“許小姐，這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如果不取出假體，你的炎症就不能治癒，現在給你注射鎮定劑，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能亂動。”
“不！你們還給我啊，我花了那麼多錢啊，我的錢啊…”
她的胸部！她的鼻子！她歷盡千辛萬苦得到的美貌！
完了！一切都完了！
樓上
李霞捂著嘴站在重症病房外，淚流滿面看著躺在裡面的兒子，旁邊是雙胞胎扶著的劉父。
短短几天，彷彿老了十幾歲。
醫生拿著一系列檢查報告過來，神色沉重。
“劉先生劉太太，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的情況一如我們猜測，因腦部不可逆損傷，引起的全腦功能喪失……”
劉豔萍顫抖捂住嘴，“…醫生，你是說，我哥哥再也不會醒過來，變成植物人了嗎？”
醫生推推眼睛，“不，是腦死亡，醫學上定義為臨床死亡，病人只能靠呼吸機24小時維持生命，身體也只能存活不超過半年，病人家屬，很遺憾，但我們的建議是，病人的情況已經無法迴轉，建議儘快拔除呼吸機系統。”
“不！我兒子沒死！你看他還活生生躺在裡面！他沒死！你要我殺了我兒子嗎！”李霞癱軟在地，歇斯底里嘶吼。
雙胞胎捂臉痛哭，劉父老淚縱橫趴在玻璃窗上，看著裡面插滿了管子，幾乎不成人形的兒子，半晌轉頭看向醫生。
“…醫生，我的孫子在哪？”
“孩子很健康，已經轉到普通育兒病房，劉先生，關於產婦的問題，我……”
“不要跟我提起她！豔萍，去，把孩子帶回家去，好好照顧，誰都不能靠近！”
“爸！我不要！我為什麼要照顧那個賤人生的孩子！她害死了我哥啊！”
“那是你哥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快去！”
劉豔萍憤憤不平走出去，劉父深吸了口氣，喊住要轉身走的醫生。
“醫生，讓我進去看看我兒子吧。”
“劉先生……”
“我，我聽從你的建議，讓他走……我要進去親手，親手送他走……”
“爸！”劉豔梅驚聲痛哭。
李霞尖叫爬過來，“不要！老公，那是我們的兒子啊！他還沒死！不要啊！”
醫生微搖了搖頭，“你們跟我來簽字吧。”
“啊！不要！我的兒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