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偷
吵嚷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許月月硬著頭皮走出去，就被一個女生推了一把。
“你是不是偷用我洗頭水和梳子了？”
“還有我的洗衣粉！”
不少人好奇探出頭去看熱鬧，許月月臉漲紅，硬著聲音道，“你們胡說什麼！我沒有！”
伍妙芬嗤笑一聲，“偷東西就偷東西，別不承認了，昨天我就覺得你鬼鬼祟祟的，剛才我都問過宿管了，她說你昨晚是關了走廊燈才出去洗澡的，我洗髮水昨天才新開的，今天只剩一半了，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
旁邊的張小紅滿臉鄙夷附和，“就是，你除了涼蓆和一個破鐵盆，連被子枕頭啥都沒有，哪來的東西洗頭洗衣服？你晾在外面的破衣服還有我洗衣粉薰衣草的味道呢，你就是個賊！”
班裡人回想昨天許月月那一摔，掉在地上的行李確實沒有這些東西，目光都帶了懷疑，小聲議論起來。
“我沒有！”許月月臉紅脖子粗大吼，驚慌失措去看譚茗心和吳金玲，眼神帶著懇求。
可惜，一個忙著解題，一個則是低著頭裝作看不見。
叮鈴鈴！
上課預備鈴響起，伍妙芬恨恨呸了一口，邊轉身走邊留下話。
“等會下課我就去校務處告發你！給我等著！”
張小紅也啐了一口，“噁心巴拉的小賊！”
許月月死死咬著唇，衝回座位上趴著，渾身顫抖哭出聲來。
尤珍珠嫌棄拉開距離，“自己偷東西還有臉哭什麼哭！吵死了！”
語文老師林清走進來，皺著眉頭看了眼其他學生。
“怎麼回事？”
尤珍珠站起身，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許月月抬頭，一臉淚水，“老師，我沒有偷東西，是她們說謊！”
林清皺起眉頭敲了敲講臺，“別哭了，下課後你跟我去校務處一趟，我會弄清楚事情來由，現在點名上課。”
譚茗心翻開語文課本，嘴角微勾。
果然還是許月月，哄不到就騙，騙不到就偷。
她有個外婆留給她的兩個金戒指，許月月整容那會缺錢，哄她去變賣，她不肯，後來戒指就跟著許月月不翼而飛了。
或許接下來一年，不用她特意出手，許月月也會自找麻煩。
因為這小插曲，學生們都不怎麼認真，還有課堂偷偷議論的，林清黑臉罵了幾句，在黑板寫下一段文言文。
“誰來朗誦一下這段文字，大致講解其中的意境？”
譚茗心舉手站起身，字正腔圓朗誦出來，詳細道出作者表達的意境和涵義，流暢通順。
婚後劉家人不讓她上班工作，她每日除了做家務以外，唯一的興趣就只有讀書了，所以數學會忘，但文科類進益不少。
林清讚許點頭，“嗯，坐下，譚茗心理解得非常透徹，大家鼓掌。”
熱烈掌聲中，譚茗心對上許月月通紅的眼，淡然垂下眼眸。
這就恨上了？好好受著吧，還有無數的苦難等著你呢。
…
下課，許月月低頭跟著林清出了教室，班上沸騰起來，交頭接耳，尤珍珠大聲抱怨不想跟小偷同桌。
吳金玲猶豫再三走到譚茗心旁邊，壓低了聲音。
“茗心，你真的不管月月了嗎？她怎麼會偷東西呢？”
“偷沒偷老師自然會查清楚，我能管什麼。”
譚茗心冷冷看著這個慣會助紂為虐的狗腿子，“你不信她會偷東西，剛才怎麼不出聲幫她說話？”
吳金玲噎住，“……我，我被嚇到了嘛。”
譚茗心沒理她，拿出手機繼續看剛才的數學解題，紅色嶄新的手機在蔥白的手中，格外顯眼。
“哇，茗心你買手機了？好漂亮！”
吳金玲羨慕非常湊過來，提高的聲音也吸引了不少人去看。
“哇哦，愛立信耶！”
“還是滑蓋的，果然有錢人啊！”
“羨慕死我了，我跟我爸說要買，被打得好慘！”
吳金玲眼睛一轉，現在譚茗心和許月月鬧掰了，那她如果直接討好譚茗心，不就可以像高二的許月月那樣，吃喝不愁了？
“茗心，早上我看了食堂選單，有你喜歡吃的紅燒排骨呢，待會去食堂我幫你排隊打飯吧……”
尤珍珠走過來，一屁股把吳金玲擠開，把自己手機放到桌面上，神色不虞。
“你也用這款手機？”
譚茗心抬頭，臉上露出一抹笑，“這麼巧，你有好看的屏保嗎，我下載的幾張都不好看。”
尤珍珠霸道慣了，原本是看到有人跟自己撞手機款了，滿心不悅準備過來找茬的，此刻微愣，很是訝異這個出名的學霸班花，突然對她這麼熟稔說話，竟生出了一絲靦腆。
“……呃，我下載了挺多的，給你發幾張？”
“好呀，你QQ多少，我加你。”
尤珍珠眨眨眼，順勢坐下來，略微笨拙點開軟體給譚茗心看，見她快速按下數字，新增好友，裝置註，手指十分靈活。
“……你買這手機很久了嗎，怎麼打字這麼順溜？”
譚茗心微笑，“之前常用我媽的手機學打字，久了就練會了，你用什麼打字，拼音還是五筆？”
“呃，拼音……”
尤珍珠摸摸鼻子，沒好意思說她只會手寫。
譚茗心笑笑，催著她發桌布圖片。
尤珍珠成績並不好，學校非常出名的飛女，因為她哥尤之洲的名頭，沒人敢輕易招惹她。
譚茗心是乖巧有錢的學霸，跟尤珍珠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此刻卻湊在一起，十分熟稔的模樣，讓不少人看傻了眼。
“渴死了，要不要去買汽水？”
“好啊。”
譚茗心起身和尤珍珠走出教室，下樓走到小賣部買了兩瓶汽水，要掏錢時被尤珍珠搶了先。
“我請你喝。”
譚茗心說了聲謝謝，走到旁邊石凳子坐下，見尤珍珠扭捏走過來坐在旁邊，不由笑了笑。
那時候的高三，她曾被尤珍珠小團體堵在宿舍斥罵推搡，當時把她嚇得不輕，後來看見人都繞路走。
但大二她們巧合同宿舍了，開始她怕得要死，但逐漸發現尤珍珠這人本質不壞，只是被她哥帶歪，染上了些社會混混的陋習。
最關鍵的是，尤珍珠那時候經歷家庭鉅變，成熟了許多，也跟她說出當年是許月月在背後詆譭，所以才會找她麻煩，還鄭重跟她道了歉。
兩人成了朋友，尤珍珠也是除了許月月之外，唯一一個在譚茗心結婚後，還保持聯絡的女同學。
那時候的尤珍珠已經嫁去外省，電話裡不止一次跟她說過，許月月這人心思不好，讓她少點接觸，可她那會好像聾瞎人一樣，對許月月堅信不疑。
現在想想，真想大巴扇自己兩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