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片譁然。
就連路冠鳴也瞪大了眼睛。
魏衍瞬間暴怒,指著姐姐大吼道:“你這個瘋女人!胡說些什麼?!”
魏萱淡然一笑,眼眶卻泛起紅,說道:
“我的瘋病早就好了,只是沒告訴你罷了……衍兒,還是你跟我說的不要相信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包括自已的親弟弟,我知道的秘密太多,怕有一天會被你滅口,即使是病情好轉,也仍要繼續裝瘋賣傻。”
“看來老天爺還是有黑白之分的,善惡到頭終有報,我活到現在,並且病情好轉就是上天的安排,等的便是這一刻!替我們姐弟倆贖罪的一刻!徹底了結你罪孽的一刻!”
魏衍雙眸赤紅,歇斯底里地拔起劍向她刺去,怒不可遏地吼道:
“姐!我看你真是瘋得不輕!居然在此胡言亂語!子盛可是你的親兒子!你竟血口噴人,胡亂捏造他的身世玷汙他!說!你到底是受誰的指使?!是不是路冠鳴這個賤人逼你的?!”
路展鵬揮了揮衣袖,掌中真氣即出,瞬間就擊掉了他手中的劍。
長劍咣噹落地。
路展鵬冷眼瞅著魏衍,說道:“既然你心中坦蕩,又何必在乎旁人的信口胡謅?”
旋即,望向眾人大聲說道:
“今日,我們不妨就聽聽魏萱所言,是非對錯自有論證。”
魏萱面向眾人接著說道:“當初我嫁給路冠揚其實就是魏衍的陰謀,路子盛是我跟膳房廚子李尚斌的孩子,和路冠揚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只是魏衍實現野心的跳板罷了!”
大家這才驚覺路子盛好像確實和路冠揚一點都不像。
為了測驗魏萱所言真實性,路展鵬便提出滴血驗親。
他和路子盛按理說是親爺孫,體內流著相同的血,滴血驗親在他們身上也能行得通。
在眾目睽睽之下,下人端來了碗,二人行了滴血驗親,結果是血不相融。
事情的真相再明顯不過。
魏萱苦澀一笑,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姐弟二人根本不姓魏,而是姓霍……我們的爹就是百毒門門主天蛛長老!”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本就驚愕萬分的神情愈加濃烈。
“姐!你莫要胡說!!!”
魏衍目光凌厲地朝她吼道。
“我沒有胡說!”
魏萱神色凜冽,說話間眼角落下兩道淚痕,
“你的真實姓名叫霍京爭,而我叫霍京梅!百毒門為禍江湖,被滅後,爹和門派裡的人幾乎都死了,我們是少數的倖存者,從此便隱姓埋名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一聽他們居然是百毒門餘孽,眾人的喊殺聲不絕於耳。
姐弟二人瞬間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魏衍看自已辛苦謀劃的一切竟被最親的姐姐毀於一旦,一時間情緒失控,正要舉起劍刺死她,魏萱卻率先一步從腰間拔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自刎而死。
“阿姐!阿姐……”
狂飆而出的鮮血瞬間就濺了魏衍一臉一身。
親眼看到姐姐死在自已面前,他不由地感到心痛和哀傷,還有一絲悔恨。
即使是自已在暴怒之下要刺死她,也只是想給她個教訓而已,根本下不了死手。
沒想到她竟會毫不猶豫地自刎。
“阿衍……”
魏萱奄奄一息地倒在他懷裡,輕撫著他的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收手吧……來世……阿姐願你……乾乾淨淨……坦坦蕩蕩地……做人……”
言罷,貼在他臉上的手一軟,便徹底垂了下去。
魏衍雙目猩紅,眼淚奪眶而出,抱著魏萱的屍體哭喊道:
“姐……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
就在眾人準備處決魏衍的時候,他卻突然放出百毒門的絕技——奪命毒蜂。
數萬只毒蜂鋪天蓋地地襲來。
趁眾人對付毒蜂的間隙,魏衍躍上圍牆潛逃。
路冠鳴拔起劍在他身後緊追不捨。
追到離絕塵山莊不遠的一處空地前,魏衍不再逃跑,陰冷地停下來,轉過身面對著她,邪笑道:
“阿鳴,這麼緊跟我,難道你還對我舊情難忘嗎?”
路冠鳴手中長劍一揮,目光冷冽道:“魏衍,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你大勢已去,死期到了!乖乖認命吧!”
魏衍臉上露出輕蔑,語調譏諷地說道:“阿鳴,就憑你嗎?”
“憑我們!”
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躍下樹梢。
魏衍看到此人,霎時間眯起眸子,心中生出恐懼和不安。
穆琉楓站到路冠鳴身側,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他:
“魏衍,我在這裡恭候你多時了!”
“今日我們夫妻二人就一同送你上西天!以雪當日之恥!”
旋即,他拔出腰間長劍,衝路冠鳴微微一笑:“鳴鳴,還記得之前我教給你的劍式嗎?”
路冠鳴用力點頭道:“記得,小啞巴教給我的,我當然記得。”
“那好!”
穆琉楓收起溫柔的笑容,再次望向魏衍時的目光鋒利如刀,
“我們現在就一起報仇!”
說罷,二人一齊揮舞起手中長劍。
凌厲的劍氣軒騰而出。
兩道凜冽的白光縱橫交錯。
頃刻間,雙劍合璧。
渾厚的劍芒對映在魏衍漆黑的雙瞳中。
電光火石間,劍氣四散,一道道凌厲的波光向魏衍瘋狂斬去。
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迎擊便已人頭落地。
……
大仇終得報。
陽光下,穆琉楓將路冠鳴緊緊擁在懷中,誇讚道:
“娘子真厲害,只教了一遍的劍式就記住了!”
路冠鳴笑著說道:“是夫君教得好!”
隨即,她好奇地問道:“小啞巴,你還沒向我解釋我阿爹的事呢,你說等殺了魏衍,奪回絕塵山莊再告訴我,那你快說!”
穆琉楓鬆開她,伸手輕撫她鬢前的碎髮,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輕聲說道:“我盜走你阿爹的遺體後,突然被一個神秘的黑衣人劫持,他就把你阿爹的遺體搶走了,再往後的事我便一概不知了……”
路冠鳴狐疑道:“就這?那黑衣人是誰?”
穆琉楓道:“我怎麼知道?”
路冠鳴又問:“小啞巴,你到底為什麼掘墓盜屍?現在能說了嗎?”
“不能。”
穆琉楓捏了捏她的臉,寵溺地說道,
“等什麼時候你愛我勝過我愛你了,我再告訴你。”
路冠鳴瞪他一眼嗔道:“那我這輩子豈不是沒機會知道了?”
穆琉楓摸摸她的頭:“好了,既然你阿爹已經平安回來,你就別再糾結了。”
路冠鳴抬眼瞅著他:“那你帶我去看皮影戲!”
穆琉楓颳了刮她的小鼻子:“好,娘子想幹什麼為夫都陪著你。”
二人十指相扣,親暱地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