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

“好吃。”比這些年吃過的任何美味都美味。

看著他吃得急切,小點兒表示同情,“你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了嗎?”好可憐!

吃得正歡的他一愣,呃?

小點兒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頭,把他拍的差點嗆住。

“咳~咳咳~~”

“都說讓你慢點了。”真可憐,吟遊詩人這個職業這麼慘的嗎?

她眼中同情更甚,令他不由冷顫,忙岔開話題:“那什麼?你一會兒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啊。”小點兒抽回同情的心思,反問:“你有事情?”

“我就是想著,你能不能帶我逛逛籬落深林?”

“當然可以,你是客人嘛。”小點兒看起來相當熱情。

只是客人嗎?算了,慢慢來吧。不差一時或是一天,甚至一年。

小點兒邊走邊同他聊天。

“許承恩,你自哪裡來的?”

“層樓城。”

“好奇怪的名字,究竟是樓是城啊?”

他輕笑,“我發現你的問題還真多。”

“那不問嘍。”小點兒無所謂地一撇嘴,揹著手就走到前面去了。

這是?生氣了?不是吧?

他開始心塞了,眉心突突的,有種道阻且長的艱辛感。

走過這麼多地方,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遇見了太多太多,千奇百怪層出不窮。他大都是事不關已的態度,淡然處之。除非事情懟臉砸過來,否則他抬腳就走,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畢竟都是活見了海枯石爛山崩水竭的存在,早就看淡了命數,世間事豈是他一個看客管得過來的。

可眼前這個小丫頭,真實的跳動在他心臟之巔,會哭會鬧,有脾氣能使性子,是要哄的,好難啊!

正當他以為她真的不問了,有些後悔,擔心她不願再與他交談的時候,她又開口道:“那你為什麼要做吟遊詩人啊?吟遊詩人就是要流浪嗎?你為什麼喜歡流浪啊?”

他的懊惱被三連問敲得碎散。

我多慮了,這小丫頭的煩擾不過幾秒就會飄走。

不等他回答,她繼續追問:“你總是一個人嗎?不會害怕嗎?”

“習慣了一個人,”他眷戀地注視她,以後不了。“為什麼要害怕?”

“孤獨啊,你不畏懼孤獨嗎?”小點兒眼神莫名得深邃黯然,“還有陌生,一瞬間覆蓋全身,衝擊靈魂的陌生,你都不怕嗎?”

一段話令他心神俱顫,宛如一把鈍刀在將他凌遲。

她?失去記憶的她,最懼怕的是她昔日反覆經歷過如今還在經歷的?

心臟抽搐,每一下搏動都是舊傷的撕裂再癒合。他早就習慣了無以復加的自我折磨,習慣到某一天開始忽略了那裡的痛。可這一秒,在她暗不見底的眼中,下意識的話裡,痛,捲土重來,鞭撻靈魂,痛徹心扉。

他極力穩住心神,聲音還是帶了些顫抖,“我不怕,以後也不會讓你再怕。”

她似乎沒有聽懂他話裡意思,沉浸在自已的思緒裡不言不語。

“小點兒。”他輕喚。

“嗯?”她回眸。

以後,我不會讓你怕了。他在心底再次承諾。

“我不喜歡流浪,所以,我不是在流浪。”他的笑融進了世間暖意,只為她呈現的暖,“吟遊詩人,意在吟唱世間美好。我尋山問路,涉水求因,只為看盡紅塵、嚐盡因果,抱著一身虔誠和悔意……”來見你。

見小點兒一眼探求的看著自已,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轉開話題,“層樓城,和籬落森林不屬同一塊陸地板塊,是人類聚集地。那裡倡導自由追夢,你敢想便可做。”

小點兒想不來何為自由追夢,何為敢想敢做。她的記憶固在籬落森林,確切來說圈在別人給予身份裡。

循規蹈矩的生活令她很少突破固有思維去幻想不切實際的事物,習慣了順其自然日復一日。

但現在,她猶豫了。遇見他第一眼,她便開始做夢了,一個有關他的夢。她不知道自已怎麼了,但她可以確定她喜歡這個夢。

夢裡,驕陽起又落,浮雲聚又散;春至花綻顏,秋過葉盡黃;夏有追雨新虹,冬見映雪梅蕊。萬物皆有意,有意皆動情,情之所鍾,皆是他。

朝霞流轉,暮靄遊移,朝朝暮暮,唯一尊身影,熟悉卻依稀不辨。陪在她身側,不知疲倦,不捨不離。

夢裡有奢望,有渴求,有打破一潭死水的執念。

所以,這個夢和她的現實生活衝突了。所以,她茫然了,猶豫了。

“在想什麼?”她因凝重而緊繃的五官,令他不安。

“我,”她情緒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把話嚥了回去,匆匆迴避,“沒,沒想什麼。繼續,繼續走吧。”

“好。”他大約看穿了她的想法,不再言語。

不多時,他眼前出現了一棵巨大的榕樹,幾乎佔據了半個森林。樹根盤纏、枝繁蔽天、冠幅廣展,宛如遲暮老者鬍鬚一般粗壯不一的氣根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做獨木成林。

臨近望去,難觀全貌,似一方庇護神庇護了一方生靈。

“是不是很美?”小點兒疑問的語氣遮不住由心的讚歎和自豪。

“美!”發自內心的驚歎。

一層一層的生靈盤踞在不同高度的樹蔭下自由呼吸。疏密錯落的枝葉層層疊疊,遮蔽風雨的同時還能隨著時間推移透下陽光,潤養萬物。就像是一個自有體系的小世界,自我供給、自我迴圈。

不過,既然籬落森林有這麼一棵生機靈力皆厚重的大榕樹滋養,可為何……他掌心緊貼樹幹,閉目凝神,他感受不到樹靈。

這大榕樹少說也有幾千年了,不可能沒有守護靈。

“你在看什麼?”小點兒見他繞著榕樹踱步沉思,不免好奇。

“這樹可生過靈?”

“不曾。”小點兒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麼肯定?”他起疑,問道:“你才多大啊?”

想到這兒,小點兒就有些惱,氣鼓鼓地說:“必然沒有,若是有,那天我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樹靈怎麼不出來接住我?”

他若有所思,指向高處,“你從這上面掉下來過?”

“是啊。”小點兒越想越氣,並未察覺到他的異常,繼續抱怨:“當場摔暈,胳膊腿疼了好久,現如今還有頭疼的後遺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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