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幾個特務留下來看守瘦猴,防止他狗急跳牆。

看來,陳默群把失敗的責任全推到了他的身上,現在即使再賣慘和求情都是無濟於事的,不如干脆拼一把。

想到這裡,瘦猴擦乾眼淚,陡地從地上竄了起來,趁陳默群及眾便衣沒有注意,向旁邊的花園逃跑。

陳默群見瘦猴想跑,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想逃跑,沒門!”說完,操起腰間的挎槍,對著瘦猴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噗呲,瘦猴應聲摔倒在地,痛苦地蹬了幾下腿,氣絕身亡。

收起槍,陳默群向餘下的眾便衣呵斥道:“其他人跟我去追巴尼和那個軍統女人。”

眾便衣齊答:“是!”

隨後與陳默群向巴尼逃生的方向緊追而去。

現場再次偽造好之後,大批記者隨即蜂擁而至,他們在孫翻譯官的組織下,來到巴尼的臥室門口往裡面進行拍照,同時拿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新聞通稿。

顧慎之、楊崇古二人也來到了米高梅俱樂部的樓下,彭隊長和方漢洲與他們分開後,在俱樂部附近進一步打探外圍資訊。

宋之明假扮成一家報社的記者,持證先來到了巴尼的臥室門外觀察拍照,接著向周圍的地攤繼續打探訊息。

只見,臥室內躺著二具屍體,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但隱約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偵查一番後,宋之明再次回到米高梅俱樂部的正門,顧慎之和楊崇古正在等著他,“已經看過了,巴尼已經被炸死。聽人說另一具屍體是一個女人留下的。”

楊崇古和顧慎之吃驚地低聲問道:“什麼?”

宋之明難過地說道:“怕是柳如絲吧?”

楊崇古:“……”

顧慎之:“……”

此刻,他們還能說什麼呢。即使難過,這個場合也不宜過多地表達出來,身邊到處是維持秩序的日本憲兵。

“另外,還有一個情況……”

宋之明欲言又止,頓了頓繼續說道:“有個賣西瓜的對我講,他看見一個女人,將一個包裹放在攤位上就離開了,日本人為此還來追責他。”

“後來,那個包裹裡面是巴尼的皮夾和一些報紙。”

楊崇古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傷痛,他不顧一切地想竄上樓去,想看看視死如歸的柳如絲。

宋之明急忙抱住楊崇古,安慰他不要衝動,要控制好自已的情緒,這裡很危險。

此時,彭隊長和方漢洲匆匆向他們三人走來。彭隊長低聲說道:“我們被便衣發現,有人跟蹤,快走。”

隨後五人匆忙隱蔽轉移,向轎車方向走去。

……

在教堂內,柳如絲甦醒了過來,發現自已躺在最後排的椅子上,信徒們在牧師的領唱下,在吟唱歌頌上帝的頌詩,隨後低頭做禱告,沒有人在意她和巴尼在做什麼。

正躲在虛掩著的大門後面,巴尼探頭向外面的廣場偵查著敵人的動向。

腦袋痛的厲害,耳朵也嗡鳴作響,柳如絲起身來到巴尼的身後,也把腦袋伸出去觀察情況。

巴尼注意到身邊的柳如絲,扭頭望向她,詢問她身體有沒有受傷之類的關心話。

柳如絲並沒有在意自已的傷情,說:“巴尼先生,我叫柳如絲。我營救你,就是要告訴你,日本人不可信,他們正在侵略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情報機關缺乏像你這樣的人才,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回山城。”

巴尼一臉愁雲,“傻丫頭,你在說什麼呢?我們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如何才能逃往山城呢?”然後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巴尼先生,如果你願意和我去山城,我能保證讓你安全離開這裡,否則我們連半條命都會丟在這裡。”

巴尼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弱女子真的能把他安全的帶離日本人的魔窟。

正在這時,教堂的廣場上出現了一陣陣汽車的馬達聲,巴尼又緊張地向外面望去,只見陳默群帶領眾便衣已經將車子停在了教堂外面的空地上,正從車子上走下來。

“不好,快!快!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巴尼關緊教堂大門,拉著柳如絲急忙鑽進了一間懺悔室內,躲了起來。

教堂內的信徒和牧師仍在低頭做著禱告,絲毫不被外人所幹擾。

陳默群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教堂,說道:“這個教堂只有前後兩個門,一前一後,周圍都是柵欄,躲藏在裡面的人是跑不出去的。”

指向二個便衣,陳默群命令道:“你們二個一前一後把門看好,要是溜出去一個,我槍斃了你們!”

二個便衣齊聲答道:“是!”便領命而去。

陳默群又說:“我到教堂的頂上,那裡是最佳的制高點和射擊位置,我負責全程把控,其他人進去搜尋。”

頓了頓,陳默群繼續說道:“只要教堂裡的人出來,不論死活,全部擊斃。”

緊接著趕來的孫翻譯官及幾個便衣齊聲答道:“是!”

只要陳默群位置就位,他們就會持槍闖入教堂內,然後進行挨個搜查。

其中一個便衣跑到車上,將陳默群的狙擊步槍箱子拿了下來,交到他的手上,陳默群提著箱子向制高點走去。

教堂懺悔室內。

巴尼取出隨身攜帶的微型發報機,進行一番除錯後,向柳如絲說道:“小姐,你需要發報嗎?可以向你的同夥發電報求援。”

自從去憲兵集中營營救楊崇古及宋之明失敗之後,現在行動小組僅剩下她一個人,實際上,柳如絲已經孤立無援。

於是,她向巴尼說道:“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沒有其他人能幫助我們。”

“我知道,楊崇古和宋之明被關在憲兵司令部。這個我知道……”

頓了頓,巴尼又說道:“那個水根,他怎麼樣了?”

柳如絲難過地說道:“他已經死了。”

巴尼驚訝地問道:“什麼?他死了?”

柳如絲沉重地點了點頭,眼眶內溢滿了淚水,喃喃自語道:“他是個英雄,為了引開日本人的追捕,他開車衝江犧牲了。”接著向巴尼陳述水根壯烈犧牲的場面。

巴尼同情地望著柳如絲,試圖說一些安慰的話。柳如絲轉而一笑,故作輕鬆地說道:“巴尼先生,你能幫我發一份電報嗎?”

巴尼不解地問道:“發給誰呢?你不是沒有同伴了嗎?”

“楊崇古告訴過我一個紅黨據點的電報頻率,或許他們接到之後能來搭救我們。”

嘆了口氣,巴尼悠悠地說道:“那好吧……”臉上並無太多的希望。

隨後,巴尼按照柳如絲提供的頻率,將他們二人在教堂的情況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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