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巖忽想起自已以前看的靈異畫本,頓悟道:“莫非姑娘是有心願未了,所以魂魄不散,漂盪人間?”

蒙巖所說的這種魂魄存留世間之因倒也不少見。

魂魄不散,說來也就三種情況:其一,如他所說心有執念——父母親友,錢財家業……

生者求長生,死時存執念。

其二,心有怨惡——天災人禍,冤假錯案。生平不幸,所終鬱郁。還有天生極惡者也會生惡魂……

其三,人為收集殘魂,重聚魂魄——大概如她這般。

之所以這樣推測,是因為前兩者單為魂者並無意識,而她既存意識,便不可能為前兩者,只可能為最後一種。

但死者既死,收復魂魄根本不可能,就算前兩者也只是以殘魂的形式存在。就算曾經的她耗盡心血也未曾做到……

“果真瞞不了公子,”謝燭衣眼珠子一轉,抬起左胳膊上的白帛往臉上擦,捏著哭腔,將計就計道:“不知公子可聽說過衛家的衛衍?我原是與他情投意合,可後來他始亂終棄,看上了別的女子,而我落得個鬱鬱而終的下場。嚶嚶嚶……”

蒙巖震驚:“你是說你與平仲家主衛衍情投意合?”

家主?

沒想到她作古多年,衛衍竟已成了家主。

謝燭衣答:“正是。”

蒙巖奇怪:“可據我所知,那衛家家主原要娶的是鬼域裡的那位?”

“莫非……”蒙巖眼睛一亮,自覺猜到了八九,“你原與那衛家家主情投意合,可後來他卻被謝燭衣勾搭了去?”

謝燭衣沒想到這小子連這種秘辛也知道。

等等?

勾搭?

“嚶嚶嚶……”謝燭衣改正道:“是那衛衍移情別戀,始亂終棄,可不關旁人的事……”

“得了吧,”蒙巖打斷她,“姑娘你是不知道鬼域裡那位的手段,她是慣會迷人心智的,當年衛家家主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娶她,嘖嘖,不知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謝燭衣沒想到她有一天會被扣上這種鍋。

衛衍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她?

簡直是笑話,為了不娶她,當年衛衍就差以死相逼了……

卻不知更大的鍋在後面呢,只聽蒙巖又悟到什麼似的道:“呀!莫非姑娘你其實是死在謝燭衣手裡?”

啊?

“不不不……”謝燭衣連忙擺手,“我都不認識她!”

“這才是她的手段呢。”蒙巖表情瞭然,“殺人於無形,你都不認識她,就稀裡糊塗命喪她手了。”

謝燭衣笑了:“你很瞭解她?”

“沒見過。”

“那就是你有家人朋友死於她手?”

“未曾有過。”

謝燭衣不解:“那為何你會覺得她會做這樣的事呢?”

“這有什麼覺不覺得的,她是什麼樣的人,這全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謝燭衣一時無話可說。

活人都辯解不了的,死人又如何辯解?

見她神情惆悵,蒙巖只當她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已被人害死的真相,趕忙寬慰道:“姑娘也不必憤然,七年前,那鬼域妖女謝燭衣死在自已的靈火符下,鬼域被毀,也算是惡有惡報……”

七年?

過往人事如走馬燈般在謝燭衣腦海裡閃過。

她的拳頭握緊,又鬆開。

縱有萬般思緒,今日燈火已不照舊人。

“對了,”蒙巖耳朵一紅,“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名字?

收回思緒,謝燭衣信口道:“小女名叫陸音。我的名字道士哥哥或許沒聽過,但玉茗山的陸靈惜陸神女,公子一定知曉吧。”

“玉茗神女?”蒙巖疑惑:“神女與姑娘你又有何關係?”

謝燭衣臉不紅心不跳地回他:“她是我姐姐。”

“啊?”

忽略蒙巖的驚訝,謝燭衣繼續謅道:“不過她幼時便在玉茗山修行,世上鮮有人知曉我倆的關係。”

玉茗神女,白紗掩面,極少示人。

但凡見過者都稱其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塵,氣質高遠,驚為天人。

還真從未聽聞她有什麼妹妹。

蒙巖懷疑地看了眼謝燭衣,謝燭衣卻立馬迎上他的目光。

被這樣一雙明亮,帶著笑意的眼睛盯著,蒙岩心一亂,不知怎的就信了她的話:“既然姑娘你是陸靈惜的妹妹,不如等我找人一起處理了這個邪祟之後,送你去玉茗山與她團聚可好?”

謝燭衣沒想到這小子什麼鬼話都信,朝他一欠身,感激道:“多謝道士哥哥,可道士哥哥為何要幫我呢?”

女子離得太近,蒙巖不好意思地偏頭避開,“江湖中人,行俠仗義,自是能幫就幫一把。”

謝燭衣又靠近幾分,嘴角含笑道:“那就……多謝道士哥哥了。”

謝燭衣對蒙巖處理邪祟的說法不屑一顧,畢竟他剛剛還在被攆著跑。

她也自是不會去玉茗山找什麼陸靈惜,活著的時候吃癟已經吃夠了,死了可就別去找不痛快了。

她現在只需跟著這小子,探探他窺無形之人的秘密,又與自已死而復生有何關聯?再者,跟著他還能混口飯吃,自已總不能一直順東西吃。

不過話說回來,自已都這個樣子了還會餓,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若是被旁人知曉,堂堂鬼王連口飯都吃不上,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至於這邪祟,謝燭衣也著實想笑。

人死執念、怨氣未消而存殘魂,可魂魄無形,從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可怕的是殘魂依附兇物,便成了邪祟。

從前人們道:妖女現世,邪祟橫行。

可如今邪祟少了一個嗎?

可人們卻再不會把這些邪祟與她相聯絡。

無人存疑:妖女現世,以至人間邪祟橫行。可如今妖女既死,邪祟為何仍存於世間?

只顧心中憤憤,謝燭衣都沒發現自已又靠近了蒙巖幾分……

受不了眼前女子這樣地貼近,蒙巖與她拉開距離,眼神躲閃著拾起地上的包袱,開口卻磕磕巴巴:“這……這樣吧陸姑娘,你……你先在此處等我,我此刻就去找人幫忙收拾了邪祟,帶你去見你……你姐姐。”

謝燭衣突然神色嚴肅,“不用去了。”

“為何?”

“因為……”謝燭衣將甘蔗挽了一圈直直打向蒙巖。

“它就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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