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珠寶廠的訂單不多,提前幾天就放了假,也幸好提前放假,不然黎漾臉上的傷還真不好解釋。

她翻出季淮之的藥箱,抹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又用冷水敷了好一會,也僅是削去了一點紅腫。

黎漾看著鏡中的自己,嘆息一聲,看來自己極有可能要頂著這張臉過年了。

她索性把鏡子蓋在桌面上,不去看。

管他呢,反正也沒有誰在意,而且她有錢。

想到自己銀行裡的四十多萬,心裡頓時踏實不少。

還是掙錢最實在。

過了年,黎漾就打算跟陶老學習,正式邁進玉石圈了,所以第一步,是辭去珠寶廠的工作。至於第二步,就是用這四十多萬作為創業資金,一邊淘料子,一邊創造自己的玉石工作室了。

想到這些,黎漾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愉快地爬上了床。

天大地大,掙錢最大!

*

黎雪已經出院幾天了,孩子也在今天接回了許家。

是的,在張秀英和許向東半是威脅半是懺悔的進攻下,黎建嶽和於鳳仙終是沒有同意她離婚。

在知道不離婚後,她的心情很複雜,卻又帶著一絲慶幸。

不得不承認,像黎建嶽勸她的那樣,她沒有勇氣離婚,至少現在沒有。

而且,她的內心還抱有對許向東的最後一絲期盼。

如果,他真的從此洗心革面,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可是,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般順利。

出院前,醫生千萬交代,她生產傷了元氣,一定要好好坐月子,張秀英和許向東也在黎建嶽夫妻面前再三保證,一定會好好待她們母女,可是才回到家第一天,兩人就立即變了嘴臉。

張秀英立即趕著許向東去了單位,說工作耽誤不得,她自己則藉口出去,一整天不回來,至於公公許衛國,下班回來問了一嘴,知道她一天沒吃飯後,也只是說了一句:“待會讓你婆婆給你做。”就回了屋。

黎雪沒有辦法,只能拖著沒痊癒的剖腹產傷口,忍著疼,自己一個人帶孩子、洗尿布,更是忙得沒有時間吃一口飯。

看著瘦弱的孩子,黎雪流下了愧疚的眼淚。

如果她當初勇敢一點,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這一天,許向東和張秀英照樣晚歸,許是許衛國看不過眼,說了兩人幾句,張秀英便不依不饒地吵了起來。

她故意扯大了嗓音,道:“不就是生個孩子,還需要一大家子伺候她?我以前生向東和向西的時候,第二天就下地幹活,不照樣過來了?人家隔壁王嬸的兒媳婦,不也是自己在家帶孩子?怎麼別人都可以,在她這裡就不行了?”

許衛國最不愛管這些事,見張秀英跟他鬧,立即就不耐煩了,扔下一句:“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又縮回了房間。

至於許向東,已經被張秀英以他白天要上班的理由,搬到書房去睡了。

此時好不容易哄睡的孩子被大人的吵架聲驚醒,不安地哭了起來,黎雪忍著刀口的疼痛,低聲地哄著,不知道她慌亂中絆倒了什麼,哐噹一聲,響起玻璃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張秀英沒好氣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丫頭片子就是磨人,當初費那麼多錢救活做什麼!”

為了不把許向東的事情鬧大,許家只能全額出了黎雪和孩子住院期間的所有費用,這可傷到了許家的大動脈,因此對黎雪和孩子更沒好臉。

聽著張秀英惡毒的咒罵,許向東只是往兩人的臥室看了一眼,然後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般,從臥室門口路過,去了書房。

黎雪懷裡抱著孩子,在房間裡艱難地挪著步伐走著,著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杯子,摔碎了。

她以為張秀英或是許向東會進來,不管是問候一下孩子,亦或是關心一下怎麼了,可是,她沒有等到他們任何一個人。

直到隔壁書房傳來關門的聲音,直到客廳的燈熄滅,她都沒有等到他們任何一個人。

孩子早產,又在監護室住了大半個月,本就比一般孩子要難帶一些,根本撂不開手,她餓了一天,連喝的水都是冷的。

黎雪終是沒忍住,抱著孩子坐在床上抽泣了起來。

過了好久,先是聽到許衛國說了句什麼,然後又傳來張秀英罵罵咧咧的聲音。

隨即,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是張秀英端著一碗清水面過來了。

她陰沉著臉,把面摔在桌上,力氣之大,麵湯都撒了出來:“趕緊吃吧,不然沒奶喂孩子,買奶粉又要錢!”

張秀英的話讓黎雪即將脫口的感激哽在喉間,噎得生疼。

她忍住眼淚,哽咽應了聲:“嗯。”

張秀英見她沒動,孩子又哭了起來,沒好氣地從她手裡一把抱過孩子,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沒見過這麼愛哭的。

向西家的孩子比她大不了多少,比她乖多了,我看她就是個討債的!”

聽到張秀英如此說自己的孩子,黎雪終是忍不住,道:“媽,您不要這樣說孩子,她好歹是許家的孫女。”

張秀英哼了一聲:“我說她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誰知道我許家做了什麼孽!”她毫不溫柔地拍了拍孩子的背,“你趕緊吃,我還要睡覺呢!”

說罷,抱著孩子去了自己的屋。

黎雪聽著孩子斷斷續續的哭聲,像是委屈,又像是發洩,再度落了淚。

許家重男輕女,以至於到現在,還沒給孩子取個名字,一直“丫頭片子,丫頭片子”地叫,她強忍住想要抱回孩子的衝動,端起桌上的面,吃了一口。

夾生的。

她沒有吐,反倒是一口一口地嚼了起來。

她必須要吃飽,吃飽了才有力氣帶孩子,吃飽了孩子才有奶喝。

*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黎漾買了好些東西,打算過年前給黎雪和孩子帶去。

中間她有給黎雪打過電話,只是還沒說上兩句,因孩子哭鬧就匆匆掛了。

對於黎雪選擇原諒許向東回到許家的行為,她沒有再勸什麼。

路是自己的,總要被傷得體無完膚後,才能醒悟自己的選擇是錯的。

錢大姐約過她幾回,讓她一起去置辦年貨,黎漾轉頭看看空蕩蕩的家,想起應該在前一天就回來卻沒有回來的季淮之,拒絕的話在唇邊轉了一圈,還是應了。

家裡就她和季淮之兩個人,她買的東西並不多,菜、肉、魚之類是必須的,還有對聯和門神,以及窗花。

趁著這兩天天氣好,她又把家裡的被子拿出來洗洗曬曬,一起的,還有用她這個月的工資,給季淮之買的一件薄絨外套。

她有些惱怒地把外套扔回櫃子裡,罵了一句:“騙子!”

臨近過年,許多在外的人都回來了,家家戶戶歡聲笑語,黎漾知道,自從馮梅捏造她和高新塵的事情後,村裡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眼看著季淮之還沒回來,甚至有人說,她和季淮之之間已經生了嫌隙,被季淮之拋棄了。

面對這些流言蜚語,黎漾都只是冷冷聽著,不做任何回應。

至於孃家,不知道是黎建海因為打了她心虛了還是怎樣,竟也安生了幾天。

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季淮之回來了。

他帶著一身風霜,出現在院子門外。

不知怎的,黎漾原本一顆沉寂的心,悄悄泛起了漣漪,勾起了淚意。

她快步走過去,心中是忍不住的雀躍:“季……”

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她看到了季淮之身後,站著一個年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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