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個月,慈寧宮時常傳來太皇太后身體抱恙的訊息。

每每聽到,康熙都不自覺的攥緊了手,可到底沒去看望。

只是心中的煎熬還是讓康熙瘦了許多,也蒼老了幾分。

——

幾個月後,本該是風和日麗,甚至是有些炎熱的初夏,康熙卻覺得彷彿墜入冰窖一般,冷的讓人瑟瑟發抖。

“皇上,皇后娘娘傳來訊息,說太皇太后性命垂危,請皇上快些去慈寧宮!”候在殿外的梁九功剛收到訊息便連忙進了殿內。

進殿時太過慌張,倒是自已被絆倒了。

“什麼!太醫不是一直候在慈寧宮嗎!太皇太后為何會病危!”康熙說著,心中掙扎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提步出了乾清門。

太皇太后病危,於情於理還是要去的。

畢竟,清朝的孝道,太皇太后撫養自已時付出的感情都不是假的。

等康熙到了慈寧宮,進了殿內,看著床榻上那個小小的身子,再不復從前的容光煥發,取而代之的而是蒼老,瘦弱……

“皇瑪嬤!”康熙看著自已記憶中那個擁有鐵血手腕,以一已之力穩定朝綱的女人,如今卻再也看不到曾經的模樣了。

“玄燁,別傷心!人總要有這一遭的。終歸是我對不起你,叫你小小年紀就失去了母親。”

聽到這,康熙到底還是沒說話。

“可是,如今科爾沁必須是盟友。吳三桂和察哈爾虎視眈眈,絕不能再多一個敵人。”太皇太后用那如樹皮一般皺的手拍著康熙說道。

“嗯,孫兒會的。”因時而制。

“如此,我便放心了。”太皇太后那渾濁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康熙。

突然間,呼吸戛然而止,眼睛緩緩合上。這位歷經三朝的女子就這樣離開了。

康熙沒有大哭,而是平靜異常的吩咐梁九功通知內務府,準備喪儀。

娩容看著康熙,如果不是那泛紅的眼眶,暗淡的眼神和藏在袖中的顫抖的手,娩容甚至以為康熙當真毫無波瀾。

宮中那個鐘聲,古樸肅穆,連響七聲,向天下人昭示著太皇太后的離世。

不多時,宮中各處收起了顏色鮮亮的東西,掛上了白布。

停靈七日,康熙便跪了七日,連帶著後宮眾妃也跪了七日。

看著自已紅腫的腿,卻不敢有絲毫怨言,更不敢請太醫。

娩容的三個孩子到底還小,只是來給太皇太后磕了個頭,便被乳母帶了下去,免得小孩子驚擾了太后。

七日很快過去了,康熙親自送葬。書生,百姓看著這樣的皇帝,心中的信服更多了些。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大街小巷都傳頌著康熙的功績和孝心。

可百姓正討論著的皇帝,如今正躺在病床上。

娩容坐在床邊看著不過半月,變得憔悴了許多的康熙,心中也滿是心疼。

“娘娘,藥熬好了。”素月端著藥走上前說道。

“嗯,放著吧,我等會兒會喂皇上的。”娩容看著眼下滿是青黑的康熙,到底沒有喊醒他。

康熙睡的到底不踏實,沒過多久便醒了。

娩容端著溫熱的藥,正想喊康熙,就見到康熙已經坐了起來。

“玄燁,你醒了!”娩容看著康熙坐到他身邊。“快,把藥喝了。”

“好。”康熙端著碗邊,試了試溫度,便一口將藥喝了。

娩容接過藥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還沒轉過身,便感覺到腰上那股被禁錮的感覺,低頭看去,康熙的胳膊正環在腰間。

“阿容,還好有你陪著我。”康熙用臉蹭了蹭娩容,低聲說道。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溫情瀰漫了整個寢宮。

“皇上,皇后娘娘,該用午膳了。”

娩容扶著康熙坐下。

康熙看著桌上的菜色,心中多了幾分感動,“這些可是皇后吩咐的?”

一旁的素月回答道“回皇上,是娘娘親自吩咐的。這道山藥紫荊皮湯,可是皇后娘娘親自吩咐的。”

“阿容費心了。”康熙看著娩容,感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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