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這個中年男人的帶路。
何棋最後到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裡。
“你在這兒稍等一下。”
說完。
這個男人就先離開了。
暫時有了獨處的空間。
何棋也開始回想起了早就計劃好的言辭。
不過在一個停頓的間隙。
他又有些恍惚了。
如果真的幫餘遠山幹了這件事兒。
是不是真的就跟他站到了一條船上。
有沒有可能一去不回頭。
對於高家利用謝飛攪起來起來的這件事兒。
何棋基本上是可以肯定自已能夠解決的。
但是要不要解決。
他現在卻遲疑了。
雖然不用再顧及著高家。
但是何棋也不想透過自已讓餘遠山得利。
至少就現在的情況來看。
高家就算做了之前的那些事情。
但他至少是看清了的。
而餘遠山呢。
何棋總覺得這個人像是笑面虎一般。
雖然表面的展現很和諧。
但何棋始終看不懂他到底想的是什麼。
完全沒辦法放下警惕心來。
不過轉念一想。
何棋又覺得自已現在想這些實在有些想得太多了。
畢竟現在自已是在餘遠山的控制當中的。
能做的明顯也只有配合而已。
而不配合的下場。
似乎都能夠想象得到了。
因為能算得上是死過一次的人。
何棋覺得死亡並不算可怕。
只是思緒無限的沉溺在黑暗中而已。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死。
因為他還有在乎的人。
就這一點。
何棋對餘遠山也只能暫時選擇服從…………
謝飛被帶到辦公室來的時候。
明顯的有些狼狽。
整個人看起來昏昏沉沉的。
手上戴著一副手銬。
頭髮跟個鳥窩似得一般雜亂。
想來是受了不少的折騰。
一直到那個中年男人的提醒。
他才看見了在辦公室內坐著的何棋。
整個人像是觸電般的一驚。
中年男人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表。
然後給何棋遞了個眼神。
就轉身出去了。
一時間。
室內只剩下了何棋和謝飛兩個人。
幾個呼吸的沉默之後。
何棋調整好了自已的狀態。
然後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坐下來聊吧。”
謝飛沒有回答。
只是下意識的往後退。
一直到了門口。
見此。
因為時間的限制。
何棋也沒什麼心思跟他扯太多了。
於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高家給了你多少錢。
提了什麼條件。
讓你做這件事兒?”
謝飛依舊不語。
只是直直的看著何棋。
神色裡面有些明顯的懼怕。
但這樣子的反應何棋都有些預料到了。
於是解開了上衣的扣子。
將胸膛上的那處槍傷露了出來。
“不管他們給了你什麼許諾。
我都想告訴你。
那些全部都是假的。
我在高家原來是什麼位置。
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個他們給我的下場。
你呢,連我都不如。
你覺得你的下場是什麼?
到時候命都搭進去了。
什麼都還沒得到豈不是可惜的。
而且你現在已經在斷送你後代的前途了。
及時回頭。
局面還有的挽回你知道嗎?”
“我…………”
謝飛已然滿頭大汗了。
他像是想說些什麼。
但是又因為一些顧忌。
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生硬的收了回去。
整個人顯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見效果已經達到。
何棋又順勢的添上了一把乾柴。
“教室那邊之前是我著手安排組建起來的。
因為事情的特殊。
所以準備的後手都很多。
這個你不是不知道。
現在就算是你出面自首。
也是無濟於事的。
我可以給你打包票。
教室的事情肯定是到你截止。
除此之外。
你再也別想攪多大的風浪起來。
也不可能在牽涉到任何的人。
最後受損失的只有你自已和你的家人。”
話音落下。
謝飛也像是失了魂一般。
靠著門滑落到了地上癱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
他忽然有些突兀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我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
最開始接教室那邊的事兒之後。
我就知道我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但是當時我只是覺得這種情況只是針對我這種小人物而言的。
結果現在堂堂的何總。
你居然也成這鬼樣子了。
看來老話還是說得沒錯。
要多做好事兒。
不然的話。
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何棋的眼睛微眯了起來。
他就這麼平靜的看著謝飛。
也平靜的面對著這番嘲諷。
真要算的話。
何棋自已的下場可要比謝飛這個小人物慘多了。
如果不是餘遠山的話。
他可能早就去見閻王了。
而謝飛如果按著高家的計劃正常走下去。
充其量也就是多坐幾年牢而已。
不過對此何棋從來沒覺得有什麼生氣的。
進松柏之後的這幾年。
他也不是沒幹過什麼壞事兒。
從來沒覺得自已是什麼好人。
也知道很大機率下場不會太好。
所以他一直都是有著心理準備的。
就一直沒想過讓自已的妹妹接觸集團的事情。
只要何曉沒什麼事兒。
他自已的下場倒是無所謂。
只不過。
何棋只是沒有預估到現在的下場居然是高家而刻意造成的。
過了好一會兒。
謝飛的笑聲逐漸的冷了下來。
他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何棋。
眉眼像是多了一份坦然。
“可能我這種小人物的宿命就是這樣的吧。
不甘於最初的現狀。
但是在想要改變的路上。
一朝失足,墜入萬丈深淵。
如果早知道今天的下場。
那我寧願當個平頭老百姓。
每個月拿個幾千塊工資老婆孩子熱炕頭就知足了。
可惜啊…………可惜沒如果。
說吧。
你要我怎麼做都行。
但是我老婆孩子不能有事。
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何棋一直在心底繃著的情緒總算是舒展開了。
輕輕撥出一口氣之後。
他給謝飛講了個現象。
“你知道螳螂嗎?
螳螂這個東西交配之後。
公螳螂會自我犧牲。
讓雌螳螂一口一口的吃掉自已的身體以獲得營養。
保證雌螳螂繁殖成功。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這種行為在大自然裡面是挺偉大的。”
說到這裡。
何棋稍微的停頓了一下。
等待謝飛理解一下自已的意思。
然後才估摸著大概的時間。
精簡了自已後續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