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上門拜訪走親戚，紀深是守在家裡蹲人來。
手機資訊對她狂轟濫炸，回顧人生遇見認識的人似乎很多。
若問她最喜歡呆在人生哪一個階段，她會選擇小學。
人生太高調，徒增煩惱。
時飛、李雨暖先到，孫豐豐後到。
許久不見，熱切的想念是給與一個大大的擁抱。
孫豐豐這半年又長高不少，身材也變得很好，不能算胖娃了，瘦了不少。
時飛笑了，“孫豐豐，你很像大狗熊哦。”
李雨暖將手中的小蛋糕遞給紀深，聽言打了他一下，“亂說話，小心他和你決鬥。”
時飛摸了摸鼻頭，“你呀，就是偏心。”
孫豐豐“你小子別在這裡給我打情罵俏，我想罵你。”
太久沒見紀深，確實是真的想念。
不在一個學校，真的會很難見面。
泛起的漣漪，總是隨著他人的戲謔和誤解而來。
得之不易的友情，惶恐會在未來某一刻消失。
青春美好如同畫卷。
時飛最是敏銳，許久前就認真地和他密談了一次。
【豐豐，紀深不排斥他在旁邊。】
孫豐豐天性樂觀，對事情很鈍感，但他不是蠢人。否則他不會經常考五班數學第一。
時飛話裡有話，他此刻聽懂了。
【時飛，你是擔心我？】
時飛挑了眉，明知故問。
李雨暖擔憂孫豐豐會受影響，又不敢開口詢問。
孫豐豐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雨幕，來的凶神惡煞，同樣走的悄無聲息。
許久他才開口，“不用擔心，她從來都是我的朋友。”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紀深的情景。
她乖乖的坐在長椅上，發著呆。
她不算出眾的長相，短髮，安靜是她最大的特徵。
在喧鬧的開學氛圍裡，獨樹一幟。
不受人矚目，像學校的一草一木。
之所以注意到她，大抵是因為百無聊賴。
普通臉最好的一點是，若一面以後不再相遇，此人便遺落在記憶裡被吞噬不見。
開學當天的座位是隨意坐的，三三兩兩先聊天的形成一個小圈子。
孫豐豐已經打下了一小片江山，聊籃球聊電視劇，聊動漫聊遊戲，不亦樂乎。
座位的調換，是在意料之中的。
但還是經過兩次的吵鬧，最後才定型。
她歷史課一炮而紅後，火苗蹭的就消失了。
她將自已隱沒在班級裡，沉默不出聲，存在感極低。
她被投訴冷漠，對方又是個敏感愛胡思亂想的性格。
錢溪就將孫豐豐塞過去。
男女同桌，有益有害。
但不可否認，能讓彼此走向更好的方向，也不失為好結果。
孫豐豐一開始就知道紀深是冷茶，只能溫熱。
對她最初是好奇，後面就是自然而然的相處。
時飛見他不說話，“要不你努努力？青梅還是算得上的！”
孫豐豐抬頭看過去，“時飛，你骨子裡蔫壞。”
時飛收了笑，“說認真的，我不希望你未來某一天因為現在而後悔。”
孫豐豐沉默了一會，
【時飛，還記得我們那年的元旦演講嘛？
我們收穫了很多掌聲和歡呼。當然大部分的是給你，你的英文實在是很蘇。
我很自然的將目光投放在五班，卻不小心看到了她的眼睛盛滿了星光，笑的很淺，卻綻放的極美。
從那個時候，我心裡冒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我猜測，我會不會得到一筆青春獨一無二的財富。
但只有那麼一次。】
時飛突然有些後悔，似乎不應該找他談。
“豐豐”
孫豐豐輕拍了他的肩膀，【兄弟，別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聽多了那些早戀故事，人也不免會陷入幻想。
我的初衷，本就是要成為她的好朋友之一。
無關感情。】
當她深陷流言，被各種人事務纏身，當她疲累不想說話，當她做他人不敢做之事。
當他閉上話頭，當他站在她身前，成為她的出聲筒，當他心疼她疲於奔命的忙碌。
那一絲心動消失於無形。
她不是依賴於男生行事的女生，她亦然不需要走下神壇去談一場名為愛情的遊戲。
她情感淡漠，但心細如髮。記得每一個人對她的好，直白回饋。
他不止一次收到旁人讓他轉告謝意，不止一次聽到讓他覺得訝異的感動瞬間。身為她的同桌，他所接觸的人和事，會比許多人多得多。
她的世界裡，孫豐豐佔了一席之地，但不代表會延伸。
從她那張滿分歷史捲開始，他就知道，距離拉得何其長。
【時飛，紀深不是我的意難平，日後也不會是白月光。】
【她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好朋友。】
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包含了些似有若無的情誼。
更不能長久。
日後的心愛之人會吃醋，會嫉妒，會介意。
邊界感會將過往撕裂，成為邊角料逐漸消失。
這或許是每一場青春的遺憾，未來才會念念不忘。
時飛見他明白，換了話題，“誰都沒想到，袁海權這小子這麼厲害。”
孫豐豐嘴角一抽，若由他的角度來看，端倪盡顯。
孫豐豐第一次注意他，是在第二學期。
別問他為了那麼早就知曉這人的存在。
紀深很愛曬太陽，特別是秋冬的暖陽。
她懶散的靠在石椅上，耳邊嘈雜讓她有些煩躁，甩了一下頭，又漫不經心的發呆。
孫豐豐見快要上課準備叫醒她，卻看到不遠處有一人的目光落下。
他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影子越拉越長，最後消失在眼裡。
那件黑色風衣外套，孫豐豐下意識的記住了。
在幾日後的某一天，他又捕捉到他。
他戴著顯舊的棒球帽，抱胸藏在教學樓偏角處。
若不有心找，就不會發現。
袁海權很敏悅，等他再看過去，就不在遠處。
再後來也不知是不是他藏得太好，他很少能把他揪出來。
孫豐豐只能作罷，這件事也就只有他知道。
再次見到他，他對她的感情毫不收斂，眼底的疼惜、關心、懼怕都讓孫豐豐感到訝異。
他笑著敘舊，仿若真的只是老同學關心。
他藏在身後手臂上的傷，在剛好呈現在孫豐豐的視覺下。
他有意的。
他的喜歡只隱藏在紀深面前。
旁人都被他的明目張膽而氣到。
所有人都默契對此保持沉默，無聲的抗議小人的接近。
孫豐豐也時常問過自已，最後嘆氣時也命也。
若他沒有很早發現兩人之間天地差距，若他眼盲不曾窺見袁海權對她的拳拳之心的細節，若他早開竅搶佔先機，會不會不一樣？
這世上沒有如果。友誼，亦是最好的結果。
【他比紀深還像個天才，陰謀陽明玩轉自然。】
時飛不禁看了他一眼，“你這樣正經我都有點不習慣了，果然長大了就不再單純好騙了。”
孫豐豐踹他一腳，“兄弟，人嘛都是會長大的嘛，在朋友面前單純些，會快樂很多。”
時飛撣了撣灰，“袁海權確實是有幾把刷子的，平時顯山不顯水。”
孫豐豐“無妨，紀深身後還有我們。更何況，她從來都不懼怕不安好心的人造成的事端。”
李雨暖是個閒不下來的操心命。
在沙發上沒坐幾分鐘，“紀深，我去把菜洗了。”
時飛按著她的肩膀，“姑奶奶，歇會，我去。”
孫豐豐只能附和，“我也去，別用眼睛毒殺我。”
李雨暖拉著紀深的小手，“最近過得好不好，他有沒有煩你，學校有沒有人欺負你？”
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腦，讓紀深頭疼。
紀深點頭搖頭回應她的關心。
李雨暖“我呀，就是個普通的學生，所以想事情就會自私很多。很多時候我更多的是學著保護自已。我知道，你一直是往前衝的那個人，你才會總是受傷。我每次聽到這種訊息就會很煎熬難受，我會怨你不愛惜自已，也厭惡那些拖累你的人，痛恨校園霸凌。我心裡無數次都想和你說，別去管他們。但我轉念一想，若你不管，很多事情就會變得更糟，我就不敢說了。”
她的眼淚如同珍珠，一顆一顆掉落。
掉落在她的手臂上，想要擦去一滴，沒料到瞬間溼了一片。
無奈伸手抽了幾張紙巾，蓋住她的眼睛。
這個時候期待時飛的來臨，過來哄。
“人為什麼會那麼壞？”
李雨暖是很感性的一個女孩，共情能力非常強。
這也許是紀深不能抗拒她靠近的原因之一。
有一次見識到了恃強凌弱。幾人打一個人。
那是她第一次勇敢想要制止。
勸說他們別打架，他們笑她別多管閒事。
她打算打電話，他們直接過去摔碎她的手機。
被打的那個男生突然罵開了，“跟你有什麼關係，趕快滾蛋。”
她運氣很好，學校老師聽到聲音跑了過去。
人一鬨而散，只剩下男生和她。
她撿起了被摔的手機。
老師正詢問被打男孩事件原因。
男孩嗤笑，“說了又如何，老師是能讓他們滾出學校，還是讓他們乖乖聽話友好相處？法不責眾，警告處分給誰？都是祖國的花朵，不是嗎？”
老師被堵得啞口無言。
校內盯著這幫人，校外他們仍然會糾集人群我行我素。
學校不是罪惡的滋養地，但不可避免成為源頭之一。
李雨暖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她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肯定要第一時間和老師和家人說呀。
男孩沒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時飛倒是潛伏了一些日子，將帶頭的人揪出來，直接往胸口打了幾拳。
時飛的兇猛嚇住了其他幾人，一時間誰也不敢上前。
他語氣很是溫柔，“我女朋友受了驚嚇，今日是過來討的。”
“我不介意和你們打，但她不喜歡，我也覺得手疼。”
人嘛都是慕強的，之前還打算去教訓女孩一下，因為她多管閒事讓他們失了面子。口嗨出去了，沒想到過來了一個狠角色。
笑談間就教訓了他們老大，明明身材瘦弱，帶著金框眼鏡一副書生模樣，內裡強大無比。
時飛他們正好在教學樓底下，鬧得不算小。
時飛看著趕來的班主任輕笑出聲，“很抱歉老師，前兩天他們聚眾鬥毆不說，還恐嚇2班的李雨暖，摔了她的手機。我有點氣不過，就打了他一拳。我會寫三千字檢討交您。”
黑暗在陰暗角落裡滋生，在陽光下反而絆住了腳步。
事出有因，時飛行事有度，張揚卻不過分。
既點出他們才是事端造成者，又點明李雨暖受了驚嚇不說還損失了財物。
及時認錯，絕不推卸責任，勇於承擔。
這件事剝絲抽繭發現了男生的處境。
時飛沒說站男生，但此事一過那幫人就不敢再肆無忌憚去欺負他。
事情鬧大，對所有人都沒好處。
調班，換宿舍，叫家長都只是權宜之計。
李雨暖也因為這件事，長大不少。
男生不久退了學，或許去了另外一個學校，又或許放棄了學業。
不身處對方的處境，就體會不到對方的喜樂。
人之常情。
紀深摸了摸她的腦袋，抱了她一下。
“我會保護好自已的。”
李雨暖猛地躲進她懷裡，眼淚傾斜而出，溼了一片。
“時飛。”
紀深只能搬救兵，她會的哄人伎倆太拙劣，安撫不了她。
時飛充耳不聞，忙碌洗菜。
他拿出菜板，準備切菜。
孫豐豐疑惑地看著他，“你會炒菜？”
拜託，現在誰不是仰仗著父母的廚藝，哪個高中生會主動去學呀。
“你不會特意去學的吧，你這個戀愛腦。”
“出師了嘛，不會燒的烏漆嘛黑浪費食材。”
熟能生巧，也是在失敗多次的基礎上。
時飛抬眼看向他，“要不你來？”
孫豐豐擺擺手，“可別，還是你來吧，我適合坐吃等死的角色。”
時飛思緒飄遠。
他倒不是特意去學的。
母親感冒生病，那日他剛好閒在家裡，索性試著去做了做。
午時，母親下來看見廚房一堆亂七八糟，差點氣暈了。
但自家兒子難得有孝心，心裡又暖洋洋的。
一邊氣一直指揮著兒子收拾浪費的食材，洗了一堆碗。
中午潦草的吃了碗泡麵。
從那以後母親燒飯時會讓他在一邊旁觀，時間久了讓他動手。
從一開始的焦黑鹹甜味道不定，到後面勉強能看出是何菜。
“會，總比餓死好”
“你在諷刺嘲笑我，對不對。”
時飛推開他嗎，開始切菜。
“哼。”
孫豐豐認真的做著副手，幫忙遞東西端菜。
李雨暖哭得眼澀，止住了淚意。
“他怎麼下廚了？”
紀深壓住了她蠢蠢欲動的身體，“他願意。”
李雨暖內心的惶恐其實隱藏的很好，卻在此刻有裂開的痕跡。
“深深，我害怕。”
過去的恐懼與今日並不衝突。
他優秀到她站在他身邊都要心虛的程度。
他的臉長開了，越來越帥，全身上下都趨於完美。
校草，很多人仰慕，嫉妒，恨平庸的她。
她站在他面前越來越像一隻醜小鴨。
她的自尊被很多人敲敲打打，差點被擊垮。
每次都在他細聲柔和的安慰裡一點點癒合。
她不配，她配不上他，無論是長相還是人際都落在他後面。
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的世界是耀陽，燦爛，絢麗。
她的世界是自疑，敏感，努力。
若一開始不曾靠近，今日就不會恐懼以後。
李雨暖終於明白，當年趙羽羽為什麼會發瘋。
在一場感情天秤裡，信任對方的愛的缺失，是致命的。
“我怕我未來會放棄追他的腳步。”
切菜的聲音停了一瞬，又繼續。
‘我知道我是平庸者，我再怎麼努力都跑不遠。’
“我怕他日後會對我厭棄，我也怕兩人相恨。”
“我也成了第二個趙羽羽。”
紀深手指穿過李雨暖的手，交叉緊握。
“你是他的寶藏。”
寶藏這東西，一旦失去，此生都尋不回。
時飛很早以前就思慮過，他也想過會不會黯然收場。被生活和現實打敗，被情敵和誘惑打敗，被時間和記憶打敗。
他一直閉口不言，直到她發現他喜歡她後才宣之於口。
果然，走著走著她真想躲起來了。
青椒炒千張，炒肉金針菇，炒青菜等，高壓鍋燉著排骨玉米。
他嘆口氣，三步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四目相對，她欲言又止。
他輕柔的擦去她眼角的眼淚，旋開礦泉水蓋子遞給她，“喝口水。”
紀深抽身，直接去了廚房。
孫豐豐輕笑，“他心裡指不定都心疼呢，現在才去哄。”
紀深點頭附和，早點來多好。
時飛沉默著。
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開啟電視看會，一會可以吃飯了。”
紀深又被趕出來了。
她難得開啟手機。
【患失該如何？】
等了五分鐘，對面才回了訊息。
【誰，不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班長】
這次訊息回的很快。
【感情中弱勢的一方，缺乏自信的時期很是脆弱。短時間內又無法改變，就會造成這種局面。深深，你首要任務不是勸她放下顧慮，而是讓她別迷惘，更別失去自已。別圍著時飛的世界轉，別在意他人無趣的質疑和流言。思考現階段最重要的學習，更不能放棄父母朋友和生活。】
【越害怕，越會失去。】
袁海權同時也警告自已。
【做我們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承擔我們該承擔的責任，走好每一步給未來做好奠基。】
紀深將手機遞到李雨暖面前，她愣了片刻才接過。
“雨暖，我喜歡你笑，很漂亮。”
“吃飯了。”孫豐豐倒不是遲鈍，只是不適合湊上前去插科打揮。
飯桌前八卦，樂趣之一。
李雨暖遲疑了一會，還是問出口，
“深深，你對他是？”
紀深喝了口湯，“怎麼了？”
“我之所以不喜歡他，就是覺得他城府極深，心計多端。”
最重要的是，包藏禍心。
若說過去煞費苦心，現在也不論多讓。
這樣高深莫測的男生，紀深怎麼招架得住。
紀深放下湯勺，饒有趣味的看她。
旁觀者的角度，很不一樣。
“快說。”
李雨暖炸了，時飛直接塞了一筷子菜。
“她的意思是，袁海權太聰明，她怕你受騙。”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紀深會容許他靠近。
以前，她的世界裡只有書和一堆麻煩，再加上寫不完的考試作業。
她性子又淡漠，不愛說話，冷的一些有好感的男生都退了下去。
李雨暖之所以對他橫眉冷對，是發生了一件事。
紀深剛打了一架，訓了幾個人。
體力告罄，她靠著圓柱樑就地休息。
睡眠不足，不一會就入夢。
他的身體遮擋了她嬌小的一團，他蹲下來注視著她。
眼底的疼惜溢位眼眶，他低下頭輕吻了她的左眼。
李雨暖又找了回來，走近一看，瞬間嚇到了。
他的唇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緩慢挪開。
李雨暖這下看清楚，女孩就是紀深。
“你在幹什麼？”
袁海權站在燈光陰影處，表情陰鬱，沉默。
李雨暖直接將紀深搖醒，拖著她往宿舍走。
第二天就去找他。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有多麼惡劣。”
不經過對方同意的吻，哪怕前提是喜歡，在朋友看來也很過分。
“我知道。”
“你喜歡她沒什麼，但是要光明正大。”
“若不是我剛好找到她，你還打算做什麼？”
“我不會傷害她。”
“哼，可笑，你已經傷害她了。紀深不懂你的齷齪心思，所以你不要再來她眼前晃，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抱歉，做不到。”
“你是變態啊！”
“日後，沒有她同意我不會碰她哪怕皮毛。你可以盯著。”
說完袁海權就跑了。
李雨暖氣的上躥下跳，怒罵大半個小時。
蓄謀已久。
時飛將這段小插曲敘述完，拍拍李雨暖的背，怕她一時急了嗆到。
紀深面無表情一邊吃飯一邊聽完，“你們親過嗎？”
輕描淡寫投放出一顆炸彈，炸的人體無完膚。
孫豐豐哀嚎，“紀深，我這個單身狗可別惹你，別拉我吃狗糧。”
時飛挑眉，“保密，隱私不便透露。”
李雨暖耳根子紅了一大片。
“深深，別岔開話題，反正那個時候他做的就不對，不管現在他對你有多好，我永遠對他有意見。”
紀深點頭。
“雨暖，時飛若弄丟了你，還有我。”
孫豐豐立馬應和，“還有我，我們可是發小，要手拉手走一輩子。”
時飛一臉無奈，友情的橋樑呀。
在感情上，若只是一股腦兒的去做承諾，告訴她他的心意堅定如磐石，並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只會給未來埋下許多的雷，一顆一顆炸碎。
現在的他很肯定他只想要她。
十年後何種場景，誰都料不明。
陪著她，隨著她的視角看很多風景，做各種事情，創造屬於兩人的回憶。
珍惜光陰，不留遺憾。
午飯結束，李雨暖堅持要洗碗，大家也就隨她去了。
孫豐豐選了一部動漫津津有味看起來。
時飛坐在紀深旁邊。
“聊聊？”
“我並不是沒有感覺出來她最近情緒很低落。”
“我之所以沒去聊，是因為聊了只會加重她的惶恐。”
紀深思考了一會，“時間久了，心病。”
他是病因。
“我們沒有你那麼強大的內心，終究會被外人影響狀態。”’
“我沒辦法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蒼白的言語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得自已想明白，才能堅強起來。”
“我很明白，但我又很心疼她。就因為我的魯莽，她過早的陷入了旋渦。漸漸變得不像她自已。”
“人都很自私，我也不能免俗。”
“紀深，謝謝你。”
紀深慵懶靠在沙發上，緩慢開口，“值得。”
電視裡剛好演到情感糾纏，孫豐豐故意的。
故事是千篇一律的，人的心思卻各有不同。
“你看，再海誓山盟，不還是說走就走。”
他們都明白，年輕意味著什麼。
長大又代表著什麼。
如何在這過程中，不迷失自已才是最需要去學習的。
下午兩點。
孫豐豐準備賴著吃完飯。
時飛牽著李雨暖的手離開了。
李雨暖一直低著腦袋，時飛手指輕挑她下巴，彎腰，溫熱的唇緊貼她的。
隨即很快抽離，蜻蜓點水卻又無限纏綿。
時飛用力抓了抓頭髮，來掩飾內心的緊張。
順勢將她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喃：
“別對自已那麼沒信心，你對我吸引力很足。比你漂亮又如何，學業比你優秀又怎樣，身材苗條又不是你。我比你自已都要了解你。和你告白的時候我就猜到你日後會惶然會害怕會退縮。”
“我不說，只是不想給你壓力，不想你委屈妥協自已。我喜歡熠熠生輝的你，也喜歡敏感失落的你。只要是你。”
“但我更希望你每天都活的肆意快樂。”
她強忍的酸澀湧出眼眶，嗚哇哭了出來。
簡訊聲。
【如何？】
【你欠我一個道歉。】
對面遲疑了一分鐘。
【哦，李雨暖藏了那麼久終於說出來了？】
袁海權玩著手中的圓珠筆，一點都不慌。
【抱歉，那時總是見你受傷情難自控。】
【但深深我不後悔。】
【放心，我答應過她的事情我沒有忘記。】
無形中，他一步一步踩進她的生活。
不辭勞苦地畫出了旁人察覺不出的網。
【來日方長，你不用顧慮我。現在比日後重要。】
及時行樂，莫後悔。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活的自私又簡單。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