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路生花
聽到動靜，許大茂忙正色對著劉嵐道：“咱們這俱樂部現在倒不差人手，你先等等看，要是日後缺個什麼人。我就跟你說一聲啊。”
正說著話，辦公室門被人推開。卻是主任杜成。
“杜主任！”許大茂起身迎道。
“哦，許幹事這有事兒？”
“這不以前在食堂同事的劉姐嘛，說有個弟弟想調咱們俱樂部來。我說暫時還不缺人，等有需要的時候再幫著看看。”
“嗯，這會人手是不缺。等需要的時候，也是可以優先考慮一下的。”杜成點頭道。
反正這種話說出來又沒責任，什麼時候是有需要，什麼程度叫優先，還不在於一張嘴嘛。
都是不接收，這麼說也不得罪人。
“那成，要是俱樂部裡缺人的時候，大茂你可一定要告訴我啊。謝謝杜主任，謝謝許幹事。”
劉嵐也笑著站起身來，轉身告辭。
“這剛提了幹，就有人要來走門路了？”看著劉嵐走遠，杜成這才笑笑道。
“她來有棗沒棗打兩杆子，我是無可不可應付兩句。都是扯淡的事兒。”許大茂也笑著。
“嗯，真要是有什麼人想照顧，跟我說一聲。我幫著想想辦法。”杜成點頭道。
“那成，謝謝主任關心。”
“先別謝，我再跟你說一事兒，你別罵我就成了。”杜成苦笑道。
“怎麼？有苦差事？”
“嗯，上面組織了慰問團，要去趟晉省，慰問礦區。咱們俱樂部裡，老的脾氣大，小的不放心。萬一再惹出些事來，我怕趕不及去到當地，就被人打個半死了。”
想起上次小董壓了農民莊稼，差點兒被打個半死的事，許大茂點點頭。現在俱樂部的幾名放映員除了一個老的，兩個小的，就是自己年富力強。
“那行，我就去一趟吧。橫豎不能讓杜主任你親自下礦區。這天大的面子，我怕礦區的同志們擔不起啊。”
“你這小子！”杜成笑著搖頭，卻又道：“我不是聽說你媳婦有了，這一趟出去得成個月。你把家裡安頓好啊。有什麼困難可以提出來，組織上都會盡量考慮的。”
“能有啥事兒，媳婦那身子才幾個月，基本不影響。只要在家裡留點兒錢，她不用伺候我，還省事兒了呢。”
“那就好。”杜成滿意得笑了起來。
安排這種苦差，對於領導也是個頭痛事。生怕下屬有什麼問題，有什麼顧慮和什麼要求。
不解決好，又怕下屬工作上出問題。可真要解決，五花八門什麼事都能捅出來。
看到許大茂這麼自然得接下了差事，杜成也覺得組織上的眼光，果然不錯。
給家裡留了一百塊錢跟二十斤糧票，又留了點肉票、堅果跟肉乾。許大茂略做收拾，拎著放映機和複製，坐在礦區慰問團的解放車貨鬥裡，奔向了晉省。
一行十幾輛大篷解放車一路南行，同行的有文工團，也有幾個象許大茂一樣，從各單位抽調來的放映員。
大家一開始，還有說有笑得，到了後面，就被顛簸得困倦起來。
許大茂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覺得肩頭越來越沉。努力得睜開眼看去，卻是文工團裡的一名雜技演員朱秀雲，靠在了自己肩頭。
因為是雜技演員，算不得大角兒，所以沒能上那些女角們坐著的車，她又覺得跟群舞演員們擠在一起太侷促。乾脆就跑來了放映員的車上來坐著。
這輛車裡只有五名放映員和一些機器跟複製。空間倒是大一些。朱秀雲剛才還獨坐在一旁，和大家都有說有笑，這會兒，大夥都困了，她卻擠到了許大茂身邊來睡著。
許大茂當然沒覺得這是他身懷異稟，可以讓女人們主動投懷送抱。
那麼，剩下的原因當然就是自己身上蓋著的羊毛毯了……
已經是初冬時節，看著朱秀雲蜷縮成一團，只扯過了毛毯的一角來蓋著腿。許大茂抽了抽嘴角，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毛毯展開，一起蓋住自己跟朱秀雲。
許大茂並不會為了避嫌，就把毛毯讓出去。要是凍病了，這山長水遠的，發起燒來，誰能照顧自己啊？
好容易安排一趟差事，要是人病了，工作沒完成，那不是白出來受這回罪麼。
另幾名放映員看了眼朱秀雲和許大茂，也沒什麼驚訝。
出門在外，條件有限，只能將就著來。
原來一件軍大衣，兩人一起蓋的都有。那怎麼蓋呢？兩人抱在一起，一人穿一隻袖子，就這麼蓋在身上。
許大茂雖然年紀不算大，經驗倒還足，甚至知道帶了條毛毯來。一名老放映點點頭，從自己的行囊中，拎出一條行軍被來……
朱秀雲在睡夢中越睡越暖，皺著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她靠著的許大茂就像是一個小火爐一樣，輻射著無盡的暖意。這讓朱秀雲忍不住把他緊緊得抱在懷裡。
睡夢中的許大茂也像是回到家裡摟著秦京茹睡覺的時候一樣，感覺到了對方的靠近，便不客氣得在她身上摸索起來……
“呀~！”
一道深深的轍溝，帶來了一次劇烈的顛簸。
把許大茂和朱秀雲同時甩在空中，又重重落了下來。
好在車廂底有一層厚厚的麥草，才沒讓兩人的屁股摔成兩半。
可這一下，也讓兩人醒轉過來。
朱秀雲發現自己正被許大茂抱在懷裡，而許大茂的一隻手，甚至已經溜入了自己的懷裡！
“你怎麼這樣！”朱秀雲拉出許大茂的手，白了他一眼。
“睡著了，以為是在家跟媳婦睡著呢~”許大茂的歉意很敷衍。
“哼，可別白話了。”朱秀雲發著小脾氣，可她的手還是抱著許大茂。
畢竟這樣一個男人，生得不錯，穿著不錯，又比其它人看著乾淨多了。
出門在外，別人拿的是油膩發黑的軍大衣或者行軍被。而他拿了張半新的羊毛毯。這就是實力。
“真的，騙你幹嘛。就是夢到我媳婦了。”
“騙人！你媳婦有我這樣？”朱秀雲挺了挺胸，在整個團裡，那也是足以傲視群雌的。
許大茂掀起毛毯，研究了一下，點點頭道：“刨掉外面的小襖，應該差不多。”
“騙人！”
“我媳婦……應該這麼大。”許大茂右手虛握，想了想，又把手指放開了一點：“對，差不多就是這麼大。”
朱秀雲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許大茂的虛爪，搖頭道：“這也沒多大啊。”
“比比？”
“比就比！”
良久……
“好像還是你的大一點點。”許大茂心悅誠服道。
“我就說嘛。”
朱秀雲嘴裡咕嚕嚕得嚼著牛肉乾，滿意得昂起頭來。
這牛肉乾，可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