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只是一瞬間,七月已到中旬。
許桉禮依舊幹老本行,給鄰里鄰居的孩子輔導功課,特別是小升初的那些搶著來。
許桉禮之所以能被家長認可,是因為這附近的小孩都在光明小學讀,同一個學校,光榮牆上每次貼的首位都是許桉禮。
有和她同齡人的家長就總愛在大榕樹下嘮嗑,每次都是在比成績,傍晚看到許桉禮下課就會和所坐在那的老朋友嘮幾句她的。
A:“看這小土妞沒,剛轉過來讀六年級,次次年級第一。”
B:“我孫子那老師老愛拍上榜的學生,一個兩個跟個竹竿一樣拿著個獎狀拍照,不過那小妮確實厲害,市裡排前十。”
B:“聽我家小正說她孤僻的很。”
雖然她們嘴上是怎麼說,背地裡巴不得人家孩子來教。
成績上不去可是個問題。
現在還在讀市裡面最好的一所高中,周圍鄰居羨慕的不得了。
個個恨不得自已的乖孫也考進那所學校。
許桉禮一天的時間滿滿當當的安排在三個孩子之間,一天到晚的來回走動。
許桉禮好說話,還是周圍鄰居,價格比一般的人都要便宜,到飯點的時候也會刻意留她下來吃飯。
人長的好看,說話也客客氣氣的,特別討那些父母喜歡。還有些老奶奶執意要把她孫子介紹給許桉禮。
許桉禮百般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說她這個時候還不想談戀愛,說以學習為重。
容輕寒不知道她同一時間輔導三個孩子,只知道這段時間只有早上或者睡覺那個點才能見到人。
她想不明白,要教幾個小時才能這麼晚回家,而且晚飯現在都好少回家吃。
十點多,她順便泡了杯牛奶給許桉禮。
敲開門,隱隱約約聽到裡面有說話聲,她想她應該知道和許桉禮通話的女生是誰。
言不語是她少見的一種型別,給人一種看一眼就知道是富家千金,看起來很高貴的樣子,但是又不會嫌棄她們這種小地方的人。
她罕見的聽到許桉禮撒嬌,在抱怨。
直到她真正的把門敲響,許桉禮緩過幾秒才說話:“進來。”
許桉禮反扣手機在床上,好像剛才的說話聲不是從她那裡傳出來的。容輕寒以為是自已出現幻覺了。
“雪雪,喝牛奶對睡眠好。”
許桉禮茫然說:“黑眼圈很重嗎?”
“還行。”
容輕寒環視這個房間,好像在她不知覺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變化著,生活氣息更濃了,她好像覺得自已越來越不瞭解許桉禮了。
書桌上,有兩個相框,相簿裡面是兩個女孩,兩個容輕寒都認識,一個她女兒一個言不語。
把好朋友列印放到相框裡面很正常,只是她們的拍照姿勢很曖昧,這令容輕寒很不解。
忽然,許桉禮突然開口:“媽我喝完了。”
她舔了舔唇部,望著容輕寒的眼睛,生怕她媽媽瞧出個什麼東西出來。
容輕寒接回被子,摸了下她的頭,笑說:“言不語那姑娘和你也真是投緣啊。”
許桉禮點頭,嚥了口口水,試圖讓自已放鬆下來,堅硬的勾起唇角胡亂回答:“嗯嗯,確實很投緣。”
一場緊張的心理作戰終於結束,許桉禮想讓家裡人知道,卻又不想讓家裡人知道,她害怕,她是膽小鬼,她不敢嘗試任何沒有把握的未知數
她不可能一直讓言不語這麼沒名沒分,得等,起碼到大學才行。
或許那時候容輕寒更容易接受。
她每天下來都累得要死,這會好像又得重新洗漱一遍了。
她一副累死鬼的樣子一直持續到八月初旬。
許桉禮除了每天晚上要備課,白天還得要輔導,直到他們都會了。
不過還好她只教英語和數學,這種學習程度對於她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那些孩子也很聰明,一點就通。
因為她不是專業的,也不過是高中生,她很廉價,一小時才15塊錢,做了20天,也就賺那麼兩千多塊錢而已。
這期間言不語過得還挺悠哉的,她被她父親安排在自家公司裡面實習,跟她哥一樣,從最底層的做起。
她是個小職位,跟那些實習生不一樣,上層的一般不怎麼注意到這種人物,累活基本全由實習生包攬。
雖然到言不語手裡的工作基本接近結尾,但是她每次都做的很出色。
金融方面的她大概都摸了一遍,跟她學微積分一樣,還行,不是很大問題。
在這環境裡,吹著空調,吃喝不用愁,工資定期到手,早十晚六,除去中間的休息時間,一個月四千穩穩到手。
這個對於她來說還是太少了,不過比那些正式轉入的都要高一點。
那會還有三四個特別看她不順眼,覺得自已樣樣不比她差,以至於後來又傳出她和某個高層有一腿。
沒辦法,她有顏值有身材,又年輕,工作能力也比她們強,真的是誰看誰嫉妒。
言不語當然不管這些,讓她們愛怎麼傳就怎麼傳。
她唯一擔憂的是她的小女朋友,每次打電話總是一副很累的樣子,嘴上卻說著很輕鬆。
偶爾打電話還會打著打著就睡著,她那會還以為打太晚了,結果一看時間也就才十點左右。
言不語這段時間抽不開身,但是有時間的話好像也很難見到許桉禮,許桉禮很忙,忙到根本沒時間出來見面。
她能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東西打壓著許桉禮,是什麼?金錢嗎?還是她自已。
偶爾打影片見個面,言不語一見到她的臉就會不由自主酸起來,她覺得許桉禮沒必要這麼拼。
那晚言不語一直盯著許桉禮的眼睛看,很疲憊無神,她莫名對著螢幕前的人說:“在家躺著吧,我賺錢養你。”
說完沒等許桉禮反應過來,又說:“過來當我童養媳,零花錢工資全都上交給你。”
許桉禮怔愣看著螢幕那邊的人,失笑:“錢又不是不夠用,你那點錢都不夠你大花一手呢。”
“你的桉禮容易養活呢,不需要錢。”
言不語問她:“那你賺錢幹嘛。”
許桉禮如實回答:“給你賺七夕禮物。”
“寶寶這麼懂事啊?”
“嗯,嗯,不說了,”許桉禮連打幾個哈欠,實在是受不了,“我困了。”
言不語在那邊叮囑她幾句話,沒想到許桉禮真的睡過去了。
她只能低聲對她說“晚安,”然後任由手機那通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