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承認自己是個懦夫,他從來不敢問母親到底死於何病,不問母親生前說了什麼。他知道母親的死一定與自己被抓起來有關,但不敢承認不敢去面對。葬禮上,陳旭哭的撕心裂肺,林致遠忍得渾身直哆嗦,只是流淚不發出一聲。從那天開始,他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從此那個陽光快樂意氣用事的林致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拿命搏前途的人。

當時龍城這個地方發現了很多鐵礦,本地人,外地人紛紛投資開採,因為巨大的經濟利益導致著各方勢力趨之若鶩,很快,一場爭奪地盤的拉鋸戰打響了。一個有錢的外地客商也想來分一杯羹,但奈何強龍不壓地頭蛇,與本地的一個礦主兩個人展開了曠日持久的爭奪戰,僵持之下雙方都有死傷,是林致遠結束了爭端,重新劃定了界限。之後的好幾年,坊間一直流傳著林致遠的許多傳說,說他如何捨生忘死與人械鬥,如何被人襲擊,怎樣被人暗算,說他渾身是傷,別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殯儀館的車都來了,他卻奇蹟般的恢復了呼吸,一個血人慢慢的站了起來,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被嚇到了,以為詐屍了。

林致遠一戰成名,以後的十年,龍城都沒有人能撼動他的江湖地位。他被外地老闆重視,給了他10%的乾股,礦上的大小事務由他打理。再後來,林致遠自己陸續的收購了周邊的一些小礦,成立了冶煉廠,建立了拉鐵粉的車隊。再後來,他的產業向方方面面延伸,客運,公交,商場,後來成功想進軍龍城的房地產,林致遠為了幫他,也參與投資。慢慢地除了林致遠自己沒有人能說得清他到底有多少錢了。

林致遠慢慢的走到了臺前,他帶著一副近視眼鏡,儒雅客氣。不再打打殺殺,見人總是面帶微笑,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雖然那笑不達眼底。可是隻有林致遠自己清楚他越來越空虛,人人見了他不是叫林總,就是喊遠哥,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他賺足了錢,突然覺得錢也不過就是一個數字,幾張紙而已,沒什麼意思。某天,他得到可靠訊息,有人想謀算套路成功,他馬不停蹄地跑到成功的公司去任職。因為成功是林致遠的恩人,當時母親的林沛墓地都是成功出錢給買的,自己從看守所裡出來還得益於成功的哥哥幫忙把他弄出來的,直接把他帶到了葬禮現場。給外地礦主護礦的時候,拿到的第一筆賞金就給成功送過去還債。當時他向成功深鞠一躬,說:“你的恩情林致遠沒齒不忘,以後有用的著我的,必定肝腦塗地。”成功客氣的表示,兩人已經兩清,不存在什麼恩情不恩情的。但林致遠始終覺得,在自己身陷囹圄的時候,成功聽說妹妹成綺的老師突然去世,唯一的兒子在看守所。於是就託做警察的堂兄成長幫忙把林致遠弄出來料理母親後事,林致遠身無分文,成功替他出錢買了墓地,林致遠覺得這份恩情不是錢能還的完的。

如今,成功天天陪著小嬌妻,只是偶爾去公司,公司絕大部分事情都由林致遠打理,林致遠非常樂意代勞,彷彿找到新的方向。他不敢閒下來,閒下來的時候就覺得痛苦不堪。

成功委託林致遠幫陳旭解決問題的時候,他非常高興,並積極響應,甚至直接把她帶到自己的房子裡面住。對陳旭,他的感情很特殊,因為這是這個世上和母親接觸最多,最親近的人她,他總能從陳旭的身上看到母親的影子。

兩個人就默默地站在各自的陽臺上,直到天亮。陳旭看也不看林致遠一眼,回到臥室,扎到床上,很快睡著了。這一覺睡到快中午的時候,林致遠突然打來電話問她方便談談嗎?陳旭問他在哪裡?得到回答說就在門外。陳旭開啟門,林致遠就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陳旭說:“我說幾句話就走,要去公司一趟。“陳旭點頭,“那你說吧,有什麼事?”林致遠看著陳旭有些浮腫的眼睛,“我們結為兄妹,可以嗎?就像你和劉京生那樣。”陳旭愣了一下,怎麼又提起這個茬了呢?她不解的問,“為什麼要執著於這個呢?”林致遠就說了一句,“我不甘心孤獨終老。憑什麼我就該是那個被整個世界拋棄的人?”陳旭嘆了一口氣,“林大哥,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可以嗎?”林致遠點頭,“可以!我先去上班了。”陳旭此時完全精神了,她坐在沙發上,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林致遠提出要和自己做兄妹好幾次了,這是把自己當成了救贖嗎?

陳旭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從十一年前開始的憎恨林志遠,到後來的可以和他和平相處,到現在願意考慮做兄妹。不得不承認,自己和林致遠之間羈絆很深,沒那麼容易撇清關係,很難說誰是誰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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