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援軍
“駕！”“駕！”
“軍中急報，閃開，都閃開！”
一匹又一匹快馬疾馳入京，各處告急文書雪片般飛入燕京皇城。
“報！安東衛、日照失守，淮安明軍劉洪起率部侵入山東！”
“報！明軍水師攻佔長島，登州府失守，膠州告急！”
“報！泰安州失守，濟南告急！”
滿清朝堂上，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少漢班文臣驚慌失措，有些人甚至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此時，寧完我已經出使大順，內院大學士范文程急出班道：“睿王爺！鄭王爺！失守城池皆有山東百姓做內應，當務之急雖是發兵馳援，可這取消‘剃髮令”也是刻不容緩！”
“若要推行此令，需得天下大定！便是退一步，也該是我大清兵強馬壯之際，而非兵威受挫之時啊！”
隨後，又隱晦地掃了一眼孫之獬，“剃髮令一下，明軍便出兵，必是蓄謀已久！獻此策者，身份可疑，居心不良！”
殿內滿洲貴族聞言，先是恍然大悟，繼而勃然大怒！
“好你個吃裡扒外的孫之獬！”瓜爾佳·剛林一腳把孫之獬踹翻在地，“竟敢獻此等毒計，坑害我大清！”
“絕對沒有，下官冤枉！兩位王爺，下官對大清忠心耿耿……”孫之獬順勢跪在地上，向多爾袞和濟爾哈朗拼命磕頭。
“宰了這雜種！”還不等孫之獬把話說完，多羅貝勒愛新覺羅·尼堪，一把揪住他的鼠尾辮就要往外拖。
“慢著！”多爾袞一抬手，攔住尼堪，“把他押到濟南，給城裡百姓洩憤！”
“命多羅貝勒尼堪，率軍馳援濟南；勒克德渾授平南大將軍印，駐守東昌府！”
“喳！”二人領命，急退出殿，尼堪手裡還拖著手蹬腳刨，大喊冤枉的孫之獬。
濟爾哈朗和愛新覺羅·豪格如今已然勢大，多爾袞需要親兄弟多鐸在燕京穩定朝局，因此沒有派他領兵去山東。
“范文程！”多爾袞再次把目光看向范文程道，“起草詔書，取消剃髮令！”
“臣遵旨！”
三天後，清廷急發詔書曉瑜各地：
“江南偽君居心叵測，遣奸賊孫之獬入朝，欲亂我朝綱。本王一時不察，受其蠱惑，乃令剃髮以別順逆。”
“今聞甚拂民願，有違本朝滿漢一家之本心，自茲以後，天下臣民照舊束髮，悉從其便！”
“罪魁禍首孫之獬，押往濟南，任由百姓處置！”
孫之獬被囚車一路押進濟南城，百姓捨不得雞蛋菜葉，便將石頭瓦礫往囚車裡丟，兩側的清軍受了無妄之災，苦不堪言。
“攝政王諭旨，奸賊孫之獬押入濟南後，任由百姓處置！”清廷山東巡撫方大猷話音一落，便見一群百姓手持錐子和豬毛衝上了刑臺！
“這……這是做甚啊！”孫之獬帶著哭腔問道。
“為汝種發！”
“不……不要……饒命啊……”孫之獬嚇得驚慌失措，連連求饒。
“啊！”“啊……”
慘嚎聲隨之傳出，一個又一個錐孔被插滿了豬毛，血流不止。不到半日功夫，孫之獬滿身滿臉，都是被血液浸溼的豬毛，已經看不清面相。
整整折磨兩日，孫之獬才被群情激憤的百姓插針、斷脊、抽腸後剝皮！
愛新覺羅·尼堪聽了軍情奏報，才知道濟寧明軍，已經被方大猷派兵利用隔馬山、方山、泰山、龜山等連綿起伏的險山，阻在了泰安州，暫時無虞。
進攻濟南最好的行軍路線乃是經水泊梁山往東阿、平陰，打下長清便到了濟南城下，可是清軍在東昌府布有重兵，一旦被濟南府、東昌府夾擊，便要大敗。
因此，秦良弼、黃得功等人打泰安，也是逼不得已。雖是容易被阻在泰安州，卻勝在穩健，可以牽制濟南大量兵力，使其難以分兵馳援膠州。
如今，即便清廷派了尼堪這路援軍，卻為時已晚！
柯永盛被薛去疾、劉洪起南北夾擊大敗，混戰中，僅率領八千餘殘軍逃脫。
急奔回膠州城，見西南門有明軍大寨，便遠遠繞開到了東門，此時才知道城門被堵死，他被尾隨而來的明軍，堵在了城門下！
“李士元，你個蠢貨！老子中了邪，能把膠州給你這麼個廢物把守！”一陣破口大罵後，柯永盛率軍投降。
十三萬明軍，和新整編的兩萬八千降軍，將膠州圍的水洩不通！
中軍大帳內，劉洪起坐於下首，“薛帥，是否命人快馬到登州，讓黃蜚水師開進膠州灣，從戰船上卸下兩門紅夷大炮來？”
明軍一路勢如破竹，把輜重甩在了後面，等紅夷大炮翻山越嶺趕來，要遲上幾天，不如水路快。
“不必如此！”薛去疾擺手笑道，“明明一個弟兄都不用死，就能輕鬆拿下膠州，何苦白費力氣？既然城內無百姓，李士元要麼開城投降，要麼餓死在城內！”
“可這……”劉洪起皺了皺眉，“泰安州多山，一旦濟寧之兵被拖住，清廷怕是要派援軍南下了！”
“老子打的就是援軍！”薛去疾大手一揮，帶著眾將來到了輿圖前，“諸位將軍請看！”
“膠州以西，為高密城，過了高密有一堅城，名為安丘！此城設有甕城，西南為牟山，東北為岞山，西北為汶水，清軍欲救膠州，必取安丘！”
“薛大帥的意思是，我軍先取了安丘固守？”劉洪起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非也！”薛去疾搖了搖頭，“只守三到五日，隨後放清軍入城！”
“這……”劉洪起有些越聽越糊塗！
“攻城三日，足夠清軍死傷無數，進了甕城再死上一些！”薛去疾壞笑道，“守幾日不打緊，要緊的是佯裝敗退時，必須選在巳時！”
“屆時我大軍猛攻膠州，再放城內幾匹馬出去求援；清軍急於救膠州，進了安丘必不久待，巳時末造反，出城後急行軍，便只能在四十里外的景芝鎮過夜！”
在座的都是良將，薛去疾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也就都聽明白了，帥帳內立刻響起了一陣“嘿嘿嘿”的壞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