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切為了大明
“陛下，四川大捷，這是塘報！”幾位閣臣進殿叩拜後，史可法將塘報雙手呈上。
朱慈炯看完，肩上忽覺一輕，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把塘報抄錄一份，詔告天下！”
“臣遵旨！”
此時，殿外已經傳來“四川大捷”的歡呼聲，馮小璫得了令，命宮裡內監四處傳揚，破敗的皇宮裡一片喜氣洋洋。
“不知出征將士該如何封賞？”史可法接著問道。
“該給的銀子一文不能少！”朱慈炯知道封賞才是大事，只有兌現了承諾，士卒們才會在戰場上奮勇爭先。
“秦良玉老將軍為我大明徵戰一生，古稀之年披掛上陣，誥以忠貞侯！其餘諸將論功行賞，有大功者可封伯爵，幾位先生商議妥當報予朕即可！”
“命樊一蘅總督川、陝軍務，王應熊總督雲、貴、兩廣地方，皆賜尚方劍便宜行事！”
“募雲、貴之兵入川，忠貞侯秦良玉為帥，以四川賦稅養兵！”
樊一蘅知兵，自崇禎三年起與高迎祥、張獻忠打了無數仗，直到順治七年死於山中，為了大明徵戰一生。
再搭配上熟知四川地勢的秦良玉，四年內，可保四川無虞。或許，秦老將軍心情舒暢，多活幾年也說不定。
至於王應熊，除了結黨並無其他劣跡，東林黨彈劾他貪腐的事，朱慈炯更傾向於黨爭。
畢竟王應熊為了抵抗張獻忠和清軍，散盡家財也只募兵數千。清軍招降，他斬殺來使，最後死在懷仁的時候，家裡更是窮得連口厚棺材都買不起，能貪多少？
朱慈炯不指望大明從朝堂到地方，人人皆清廉守正如史可法，讓史可法總督雲貴兩廣，他還真壓不住那些土司。
“陛下，這王應熊乃是周延儒、溫體仁一黨，且包庇座主……”
錢謙益話未說完，便被朱慈炯打斷：“用其長處，容其短處，前事已了，再犯嚴懲！”
見皇上語氣堅決，幾人也不好再勸，史可法便道：“陛下，不知這將士的賞銀從何處籌措，還是待眾將士凱旋迴京，再行發放？”
“出征將士朕另有安排，暫不回京，賞銀不可拖欠！”朱慈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朕聽聞，蜀王朱至澍想做皇帝，被巡按御史劉之勃阻止，後來獻賊和闖賊入川，眾臣請他出錢募兵，竟是一毛不拔？”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朱慈炯手指敲了敲長案，“孤本無蓄，止有承遠殿一座，如可變，請先生賣以充餉！”
殿內幾位閣臣聞言，皆是面露鄙夷之色。
“傳旨！四川戰亂，朕擔憂蜀王安危，命朱至澍即刻前往蘇州避亂，置辦宅邸的銀子由內庫出！”頓了頓，朱慈炯又道，“他既然除了承遠殿別無積蓄，那麼一應細軟就不要帶了，孤身來投即可！”
“至於王府田莊，他也帶不走，朕在其祿米上多加一些便是！”
都江堰所灌溉的十一個州縣土地，蜀王府佔了七成，皆是良田，還不包括蜀王府下面郡王、將軍的，其產出都快抵消出征大軍口糧了！
況且從其他州縣運糧，路上人吃馬嚼就得耗去一半，再算上腳價銀，國庫支撐不了多久。
朱慈炯也只能打蜀王的主意了，一切為了大明，不寒磣！
“陛下仁慈！”
史可法幾人心領神會，這蜀王孤身來投，皇上從內庫拿銀子給置辦宅邸，又給購買細軟，傳出去也是美名。
雖說靠蜀王暫時解了燃眉之急，可沒有穩定的稅源，只靠這些小手段難以長久，一念至此，朱慈炯便問道：“河南援剿總兵許定國到哪兒了？”
史可法回道：“許定國已經把所部兵馬，交給駐守德安府的伸威營總兵陳友龍整編，只帶親兵過江，已經在南京住了兩日。”
“不必入宮覲見，叫他去崇文鈔關吧！”見史可法欲言又止，朱慈炯又問，“先生有話要說？”
“陛下，蘇州府本是富庶之地，又新設了崇文鈔關。”史可法猶豫了一下，才直言道，“這許定國為人貪邪，任他為防倭總兵，把守著大明海貿稅收，豈不是把碩鼠丟進米倉？”
“不然呢？”朱慈炯笑了笑，“桑開第、丁啟光收復歸德府，朕便重賞；許定國收復睢州，有大功在身反而被奪了兵權，不給些好處，他能心甘情願離開河南？”
這許定國豈止貪邪，他還在睢州設宴殺了高傑，投了滿清。歸德府乃戰略要地，光讓伸威營陳友龍鎮守還不夠，必須把睢州許定國調走。
“話雖如此，臣恐如此安排，會誤了陛下大事！”史可法心中憂慮，繼續勸道，“浙江防倭總兵王之仁忠勇盡責，有他巡防浙江，沿岸豪強海商必會雲集蘇州。屆時海貿之利豈不獨肥了許定國？”
“肥點好！”朱慈炯不忍見史可法如此憂慮，只好透了個底，“朕已調張名揚、馬泰為許定國副將，軍中皆此二人親信！”
史可法愣了半晌，方才聽明白“肥點好”的含義，陛下這是想殺許定國！
殿內幾位閣臣皆頭皮一緊，自陛下登極至今，殺多少人了？為君者當以“仁孝”治國，不能殺戮過重，卻又不知如何勸解。
“幾位先生若無事，便早些下值，回府置備酒宴熱鬧一番吧，四川大捷畢竟是喜事！”見幾人沉默不語，朱慈炯便揮手趕人了。
目前馬士英的“開洋之策”，已經準備妥當。
負責封鎖洋麵，對倭貿易的周鶴芝麾下有不少海船。同時，沈廷揚防江用海船不僅浪費，水戰也不夠靈活，被朱慈炯以龍江造船廠新船，撤換下來一部分，一併調撥給了周鶴芝。
這周鶴芝本是海盜，曾經佔據了東南沿海同倭寇貿易的大半份額，後來見大明內憂外患，心有憂戚，便接受了朝廷詔安，當了個負責稽查商船的把總。
這人和別的海盜不同，不僅嫉惡如仇，還喜歡劫富濟貧，頗有俠義之風，更是明末的抗清名將，誓不降清。
以他為水路招討總兵官，負責查私和海貿再合適不過。
只是如何讓鄭芝龍把長崎海貿吐出來？
“傳凌潤生！”
朱慈炯想起了正在國子監讀書的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