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接過賴五遞上來的交代材料,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賴五寫地很詳細,劉全非常滿意,就對賴五說:
“和大人本來說今天讓本管家把你拉去投入大牢的,可是本管家看在你和我多年的交情份上,我才找你來的。我知道這些不全是你的過錯,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乾的,果不其然。原來是那個狗頭知府穆璉璋從中作的梗。”
賴五聽完劉全的話,又是一番感動。
“小的不知道是祖上積了幾輩子的陰德了,這輩子讓小的碰上了劉大管家這麼好的人,真的是小的三生有幸,是賴家一家人的福氣,你就是我們賴家的貴人,我賴五的再生父母。”
賴五說完,又趕緊跪下給劉全磕了個頭。
“起來吧,既然我救了你的命,你現在還得陪我去一趟保定府,要與穆璉璋當面對質,本管家才會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賴五一聽劉全讓他去保定府當面和穆璉璋對質,心裡一驚。
他害怕,他不敢去,可是不去又不行,他左右為難,無奈地看著劉全,說:
“劉大管家,小的害怕,小的真的不敢去保定府。請劉大管家饒了小的,行嗎?”
“賴五,你不去,那怎麼能成。你不去,穆璉璋就會死不承認,認為這些東西是本管家造的假,認為你是在栽贓陷害汙衊他。”
劉全停了停,接著說:
“只有你親自去了,當面和他對質,你才能為自已洗刷清白,才能夠揭穿穆璉璋的醜惡嘴臉,才能為你洗脫罪名。”
賴五還是不敢去,嚇得不敢說話了。
劉全一看賴五現在的這個慫樣子,就說:
“賴莊主,你以前的威風哪兒去了。現在卻像縮頭烏龜一樣,不敢承擔責任了。”
“劉大管家,小的真的害怕,小的真的不敢去保定府。”
賴五真的害怕保定知府穆璉璋。
“賴五,你看,如果你不敢去。本管家去了。穆璉璋不承認這些事情,就不能怪本管家不可憐你了,不領情你了。那你就看吧,等著進大牢。”
賴五一聽說要進大牢,害怕了。
心一橫,牙一咬,死豬不怕開水燙,鬼門關上走一遭。
他說:
“劉大管家,小的跟著您走一趟。”
“這就對了嗎,賴五,你聽本管家的準沒錯。”
賴五隻好硬著頭皮跟著劉全去保定府,去跟保定知府穆璉璋當面對質。
一路上,劉全心裡想,我總算出了口惡氣。
想當年,本管家給少爺籌集學費,賴五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太陽從誰家門前也經過。現在他也可以在賴五面前吆五喝六,揚武耀威了。
再說河北保定知府穆璉璋,當初從賴五手裡低價買回了和珅家的十五頃皇帝受封的土地,就連睡覺都偷著笑,他志得意滿,春風得意,整天心裡樂呵呵的。
誰知,穆璉璋還沒有高興上多少日子,就聽說和珅成了大學時英廉的孫女婿。從此,穆璉璋整日裡心驚肉跳,提心吊膽,害怕和珅來找他的後賬。
可是,後來遲遲不見和珅前來找他算賬,他也就漸漸把這件事淡忘了,恐懼心理自然就消失了,心裡又開始幸災樂禍起來了。
他想,如果和珅來找他算賬,他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賴五身上,讓賴五去頂包抵賬。他穆璉璋就可以高枕無憂,萬事大吉,坐享其成了。
後來,他又聽說和珅在短短的三個月內連升三級,做了戶部侍郎,他的心裡又開始膽戰心驚。
穆璉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斷地反省自已和譴責自已。他真是目光短淺,利令智昏。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
和珅在咸陽宮官學讀書的時候,他就應該看清楚和珅的潛力才對。
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能夠在咸陽宮官學學習的的學生,要麼是有背景的,要麼是天資聰穎的,這些人都是前途無量的,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可是,他真是鼠目寸光,只顧了蠅頭小利,沒有遠大的眼光,格局不大,做下了這種蠢事,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現在和珅做了大學士英廉的孫女婿,又成了軍機處的大臣,和珅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穆璉璋整天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總感到大禍即將臨頭。
這些天,穆璉璋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整天提心吊膽,右眼皮跳得厲害,晚上還常常做噩夢。
這天早晨,穆璉璋起床後,吃過早飯,右眼皮跳得厲害,再想想昨天晚上做的夢,他心情格外的鬱悶。
昨天晚上他輾轉反側,一直難以入眠,直到後半夜他才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夢中,他一個在深山老林裡行走,忽然從樹林裡竄出一隻兇猛的老虎向他撲過來。
老虎張著血盆大口,齜牙咧嘴,一副非常兇殘的樣子。
穆璉璋嚇得趕緊四處逃跑,可是他無論如何往那兒跑,那隻兇猛無比的老虎就是緊追他不放,最後,他不得不爬上了一棵大樹,眼看就要逃過老虎的追逐了。
誰知,樹卻突然倒下了,老虎猛地撲過來,把他壓在了身子底下,張開大口,就要咬他。
他忽然嚇醒了,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
再一看,他滿身是冷汗,頭髮嚇得都直紮起來了。
穆璉璋起床後,心裡一直擔驚受怕,唯恐和珅找上門來。
到中午的時候,見沒有任何人上門來找他,他心裡懸著的那塊石頭才算落地了。
吃過中午飯,穆璉璋剛躺在下,準備午休,忽然下人來報:
“老爺,外面有人求見。”
穆璉璋一聽外面有人求見,渾身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問:
“外面是何人求見?”
“回老爺的話,來人說是和相爺大人的管家劉全求見。”
穆璉璋一聽是和珅的管家劉全求見,心裡“咯噔”地一下,暗想,這下徹底完蛋了。
穆璉璋覺得自已彷彿掉進了萬丈深淵,再也看不到任何光明瞭。
“老爺,您說話啊,咋辦?”
下人的一句話,才把愣過神的穆璉璋拉回到了現實。
穆璉璋定了定神,趕緊說:
“快快請劉大管家進來。”
話音剛落,劉全就進來了。
穆璉璋一見劉全,急忙迎上去,趕緊抱拳作揖,笑臉相迎,說:
“下官不知道劉大管家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劉大管家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