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姐,我會好好幹
第二天,魏秀秀早早起床。
安排好店裡的事情之後,她騎著昨天新買的腳踏車朝著槐花村駛去。
剛走到村口,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待走近一看,竟然是她爹魏世禮。
魏秀秀有些許的詫異,自從自已結婚之後,每次回孃家,他爹從來都不到村口接她的,今兒個怎會和往常不一樣?
看到秀秀一臉疑惑的表情,魏世禮緊繃著臉。
魏秀秀推著車,和魏世禮走到村裡小賣鋪的時候,恰巧看到趙媒婆和幾個大嬸在店門口站著。
看到趙媒婆的那一刻,魏世禮緊繃的臉立刻緩和了許多。
本不愛說話的老漢,朝著趙媒婆熱情地招呼著,“她嬸子,啥時候來了?”
不待趙媒婆回話,他緊接著說道,“我去接接秀,她一個人騎著輛新車,讓人怪不放心的。”
老漢說完,特意用手指了指閨女的“座駕”。
趙媒婆和幾個中年婦女轉過身,看到魏秀秀推著的那輛嶄新的腳踏車,當下就朝著魏世禮誇讚上了。
“嘖嘖,還是你家秀有本事,光服裝店就開了倆。”
“哎呦,咱只知道二八大槓騎著威武,沒想到,這腳踏車還有女人騎的。”
“這女士腳踏車就是好看,咱槐花鄉騎這車的女子秀秀可是頭一個。”
幾個婦女的一陣彩虹屁,讓老漢魏世禮受用極了。
那天,在供銷社買化肥的時候,沒有得到的豔羨,今兒個終於找補回來了。
看來,剛才在村東口等秀秀的那兩個小時,沒有白站。
魏秀秀朝著趙媒婆幾人打過招呼,推著車和他爹繼續往家走。
沒想到,剛走了幾步,魏老漢的腳步又停下了。
魏世禮朝著身邊的魏秀秀突然虎了臉,“別老說讓雲飛來看我,他現在都是槐花鄉醫院的院長了,別老打擾他。”
魏秀秀一臉懵逼狀,“爹,我沒說。”
魏世禮打斷了魏秀秀的話,他朝著趙媒婆幾人埋怨道,“這閨女,就是不聽勸。”
聽說秀秀的男人當上了院長,趙媒婆幾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討好的神色。
趙媒婆挺配合魏世禮,她打趣到,“你個老魏頭,也不枉你上輩子積德行善,十里八莊難尋的好小夥兒,咋就讓你家秀碰上了?”
魏秀秀頭大,這趙媒婆和他爹,配合的倒挺默契。
一個逗一個捧,如果兩人組合說相聲,肯定天下無敵。
魏世禮聽出了趙媒婆話裡的意思,當下就幫著趙媒婆做起了免費的廣告。
“還不多虧了她嬸子你,像你眼光這麼好的媒人,三里五莊可不多。”
趙媒婆一陣哈哈大笑,“她大叔,你真會誇我。”
炫耀腳踏車和楚雲飛的目的都已達到,魏世禮覺得,今天早上等秀秀這趟真是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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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秀秀兩人剛走到自家院門口,遠遠看到,她弟弟魏天明和弟妹範小玉在院門口等著。
看到自已的姐姐來了,魏天明甭提多高興了。
他從魏秀秀手中接過腳踏車,憨笑道,“姐,俺也想騎。”
聽到魏天明的話,魏世禮的臉色沉了沉,“可別把你姐的車弄壞了。”
魏秀秀笑了笑,“爹,天明想騎就讓他騎,這車結實著呢,摔不壞的。”
聽到姐姐允許自已騎車,魏天明咧開大嘴,開心地笑了。
堂屋的飯桌上,飯菜早已燒好。
今天的飯,格外豐盛。
魏秀秀拿出給魏世禮、魏天明,和範小玉買的新衣服。
這幾套衣服,都是她從省城批發市場進貨時,特意買的。
魏世禮穿著秀秀買給自已的中山裝,皴裂的老臉上樂開了花。
只穿著試了一下,他就讓秀秀幫他趕快脫下。
這麼好的衣服,不穿著先讓村裡人看看,簡直是太可惜了。
當下,老漢就打定了主意,明天早上穿上秀秀給他買的中山裝,到村口和幾個老哥拉拉話。
魏秀秀剛在小凳子上坐穩,面前的飯碗就被魏天明兩口子夾滿了菜。
知道姐姐喜歡吃鯉魚,魏天明起了個大早,一個人到村東頭的小溪裡捉的。
鯉魚長有一指,被弟妹範小玉去了內臟,剮了魚鱗,洗乾淨後,拌了麵糊糊,過油炸的焦焦脆脆,魏秀秀嚐了一下,味道好極了。
魏天明不斷往姐姐的碗裡夾著菜,他叫魏秀秀的聲音比以往更甜,“姐,小玉到了服裝店,你可要好好教教她。”
魏秀秀朝著魏天明笑了笑,“放心吧。”
聽到這三個字,魏世禮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朝著魏天明睨了一眼,又看了看飯桌上魏秀秀帶過來的二鍋頭。
魏天明明白了他爹的意思,他樂呵呵地站起身,邊往魏世禮面前的酒杯倒酒,邊一連聲地嚷道,“給爹倒滿。”
飯桌上,範小玉的表情有少許的拘謹。
自從她嫁到槐花村,村裡人都在背後議論她,說她腦瓜不夠用,和魏天明兩人是半斤對八兩。
她怕魏秀秀嫌棄自已。大姑姐的服裝店,她太想去了。
範小玉往嘴裡塞了一口米飯,看向魏秀秀的臉漲的紅紅的。
“姐,我會給爭氣,好好幹。”
這頓飯,是魏世禮有生以來吃的最開心的一次。
自已的閨女生意越做越大,賢婿還當上了醫院的院長,兒媳馬上就要到服裝店去上班。
魏世禮覺得,自已簡直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送秀秀走的時候,一家三口忙活上了。
魏世禮把家裡的青菜給秀秀帶了很多,就連被老母雞暖在屁股底下的雞蛋,也被他拿出來送給秀了。
老漢越來越感到,秀秀對這個家的重要。
範小玉給秀秀往口袋裡裝老南瓜的時候,魏世禮第一次嚷道,“給你姐再多拿幾個,她騎著車,帶的動的。”
一家人把秀秀送出村口,魏秀秀扭頭朝著家人告別的時候,魏世禮禁不住多看了魏秀秀幾眼。
一家人剛才光顧著說話吃飯,他第一次發現,他家的秀秀瘦了,神情有些許的疲倦。
魏世禮心靈深處,似乎有一根弦,第一次被隱隱地觸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