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國憐愛的低頭輕吻她的額頭,“放心,只是幫你洗一下,不折騰你了。”

岑夏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她不是要當上位者嗎?怎麼突然間她就變得被動了?

想半天沒想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他主導就主導吧,反正也很爽就是了。

陸盛國洗的很快,岑夏愣神這會功夫,他就已經把自已和她都洗乾淨了。

把她放回床上,蓋好被子,他又開始收拾著被甩在地上的衣服。

看著有些凌亂的地面,他頭疼的捏了捏鼻樑。

他以前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總是不堪一擊。

等他收拾好再躺到床上,岑夏已經睡熟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長髮隨意的散落在枕頭處。

陸盛國摟著她看了好一會,才關燈閉上眼睛。

黑夜裡,他腦海中不自覺想到上次岑夏要他戴眼鏡的那一幕。

又是眼鏡,又是軍裝,她在自已身上找誰的影子呢?

透過自已,她看到的又是誰?

這些問題就像一顆顆小石子投到平靜的湖面,在他心裡產生一陣陣漣漪,久久不消散。

他睜著眼睛躺了好久,直到天空快泛起魚肚白,他才陷入睡眠。

在夢裡,他夢到了岑夏,但他知道,這個“岑夏”不是他的岑夏,她們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夢裡的“岑夏”喜歡他只是因為他的職位,她也沒有和她媽媽斷絕關係,他們也沒有辦婚禮,她一生都在家屬院,執著於跟他的關係更近一步。

她和柴春桃成為了狐朋狗友,每天熱衷於討論別人的家裡長家裡短,也沒有發生過沖突。他的岑夏做過的事她都沒有做過,她們兩個人,就像是在兩個平行時空裡,除了外貌一樣,其他都不一樣。

陸盛國整個人像是陷入了夢魘,想醒卻醒不過來,他眉頭緊鎖,額上沁出冷汗。

他看到“岑夏”去偷機密賣給間諜,然後被抓了起來。

就在他們婚姻關係自動解除的時候,“岑夏”抓著他的褲腳大聲哭喊,她說,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因為她喜歡他。

陸盛國邊搖頭邊後退,表情驚恐,張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夢境開始扭曲變形,“岑夏”站在他面前,眼神炙熱又瘋狂的盯著他,嘴角大大咧著,整個人看起來很可怖。

“陸盛國,你在清高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嗎?我是岑夏啊。”

“不……”陸盛國終於找回自已的聲音,他能清晰的聽到自已的聲音在顫抖,“我不喜歡你,你不是夏夏……”

“岑夏”閃現到他面前,幾乎要貼上他的臉,“她才不是岑夏,她不是我!!”她的聲音驟然變得尖銳,不斷的刺激陸盛國的耳膜,“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她是小偷,你應該討厭的人是她,你喜歡的人是我,是我!!!”

陸盛國感覺面前天旋地轉,他的眼睛都要睜不開,只能聽到“岑夏”的陣陣怒吼。

他蹲在地上,無助的搖頭。

這都是夢,陸盛國,清醒一點,這只是夢。

他猛的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岑夏”的聲音消失了,只剩下一些淡淡的迴音在他腦海裡盤旋。

他睜大眼睛看向旁邊還在睡覺的女人,大手顫抖著摸上她的臉頰,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才發現他渾身已經冰涼。

把頭埋進她的頸邊,傳來的是他熟悉的馨香,他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雙臂用力,緊緊摟住她,心裡是一陣後怕。

或許是心有所感,岑夏微微睜開眼睛,聽著耳邊傳來男人有些粗重的喘息聲,疑惑的抬手摸向他的臉。

沒有開燈的房間很黑,她原本是想探一下他的額頭,結果不小心戳到了他的鼻子。

心虛的笑了笑,順著鼻樑往上。

陸盛國沒有阻攔她的手,只是抱著她,好像他一鬆手她就會從自已面前消失一般。

岑夏順利的摸到額頭,卻發現手心沒有想象中的溫熱,而是一陣意料之外的冷意,她心裡一驚,手又向左右動了動,染上陣陣溼意。

他生病了,這是她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

在他懷裡掙扎著就想坐起來開燈,但是陸盛國沒有讓她如願,“別動。”他下巴抵在她頭頂,沉沉的聲音傳到岑夏耳朵,“我抱一會兒。”

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虛弱又沉重,還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岑夏頓時心軟了,窩在他懷裡真的沒有再動,乖乖的回抱住他,聲音溫柔的哄他,“阿盛,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給你看看好不好?看完我繼續給你抱好不好?”

陸盛國很固執的不為所動,“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抱一會就好了。”

“夢都是假的,阿盛,別怕,我在。”岑夏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希望這樣能夠撫慰到他。

陸盛國在她頭頂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有些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夏夏,你會離開我嗎?”

岑夏毫不猶豫的搖頭,“當然不會,我最喜歡阿盛了,永遠不會離開阿盛。”

陸盛國雙手捧起她的臉,在黑夜裡準確無誤的看著她的眼睛,“記住你說的話。”他的語氣蠻橫又霸道。

岑夏看不清他的樣子,憑著感覺仰頭在他下巴印上一吻,“阿盛,你夢到了什麼?”

陸盛國沒有回答。

漆黑的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良久,陸盛國才開口,“我夢到了你,但……又不是你……”

“她跟你不一樣,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她說你是假的,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夏夏,你就是我喜歡的夏夏。”

岑夏聽著他的話,表情錯愕,心臟狠狠漏了一拍,她知道,那個人是原主。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接陸盛國的話,說自已就是假的?還是坦白她是從21世紀穿過來的?

不管是哪一種,陸盛國會信嗎?

他知道了會不會拋下她,把她送到研究所?

陸盛國垂眸,把她所有的表情收進眼底,見她是這樣反應,心莫名涼了半截。

輕闔雙眼,突然有些累。

“夏夏,你為什麼想看我戴眼鏡和穿軍裝?”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了另外的問題。

岑夏還在想原主的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唔?嗯……因為我覺得那樣的你有一種不一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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