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收拾著棋子還準備再來一局,卻沒想到被陸鼎抬手阻止了。

他從岑夏手裡拿過棋子放回盒子裡,“今天就到這裡,明天再下。”

不知道是不是岑夏的錯覺,她彷彿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到了一絲溫和。

陸鼎低著頭收拾著殘局,讓岑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略顯蒼老的臉部輪廓。

陸鼎遲遲沒有感受到岑夏的動靜,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怎麼了?”

岑夏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搖了搖頭,“沒事,我陪您坐會兒。”

“你還是回房間休息會兒吧,我出門逛逛,待會我和小劉出去接陸小星。”

說著,陸鼎就叫來了小劉,讓他去準備一瓶白開水,待會出門渴了喝。

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

岑夏見狀,感覺自已也幫不上什麼忙,應了一聲,站起來往屋裡走。

背後,陸鼎的眼神裡莫名多了一分疼愛和慈祥。

小劉手裡拿著保溫杯,走到陸鼎身邊,“首長,現在走嗎?”

陸鼎微微頷首,在前面走了出去。

在車內。

小劉透過內後視鏡看向後座的陸鼎,“首長,去老地方?”

陸鼎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去陸盛國部隊。”

小劉有些疑惑,去部隊?

首長几乎沒有去過,怎麼今天突然想去了?

他懷疑自已聽錯了,想再問一遍,但是看到陸鼎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說話的樣子,就悻悻地閉上了嘴,

部隊的人幾乎都認識陸鼎的車,他們很順利的就進去了。

陸盛國正在帶兵做素質訓練,就有一個哨兵跑過來,站在旁邊,等陸盛國做完這部分的安排。

很快,陸盛國走向哨兵,“有什麼事嗎?”開口就是輕淡的嗓音。

“團長,陸首長來了,在陳首長的辦公室裡等你。”

陸盛國眉頭輕蹙,但還是輕輕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哨兵又小跑著回到門口站崗。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陸鼎和陳軍還在聊著部隊裡的事,看起來聊的挺歡。

他們對視一眼,止住了話頭。

陸鼎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有開門的意思,陳軍無奈嘆口氣,認命般去開門。

等陸盛國進來,陸鼎就用下巴點了點他對面的沙發位置:“坐。”

陸盛國坐到陸鼎對面,坐姿十分標準,背挺得很直。

陸鼎坐的是單人沙發,明顯坐不下兩個大男人,於是陳軍坐到陸盛國旁邊。

“小夏的臉頰是怎麼回事?”一開口,陸鼎的語氣就非常嚴肅,周身又帶上了當首長時候的威壓。

原本坐姿很隨意的陳軍忍不住也微微挺直背,雙手放在膝蓋上,連呼吸都小了幾分。

陸盛國淡淡回答道:“在學校處理陸小星的事情時不小心被打了一下。”

他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很淡定,彷彿只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陸鼎盯著陸盛國,認真的打量著他的表情:“不是你打的吧?”

???

陳軍看陸盛國的表情瞬間不對勁了。

扭著頭看他時,眼神裡都帶了些鄙視。

陸盛國額頭冒黑線,他看起來像這樣的人?

“不是。”話語間都有些無語。

陸鼎擰著眉,“我跟你說,不管你們剛開始是怎麼樣在一起的,既然已經領證了,就要好好對人家,特別是最近就要辦婚禮了,不要讓別人看我們的笑話。而且,我能看出來小夏是個好孩子……”

陸盛國很認真的聽著他的絮絮叨叨,等他講完,他才開口道:“就你對她最冷淡。”

聽到陸盛國的話,陸鼎一直沉穩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縫,他輕咳一聲,眼神閃躲,就連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你媽和你姑姑對她那麼好,有人唱白臉,那我當然得唱紅臉。我有我的策略,你別管,管好你自已就行。”

說完還有點惱羞成怒的站起來趕陸盛國,“你不是團長嗎?怎麼這麼閒?訓練都訓完了?訓完了去靶場練練槍法。”

陸盛國就這樣有些莫名其妙的被趕了出去,他話都還沒說完呢,再說了,明明就是他叫他來的。

他摸了摸鼻頭,還以為是他去打了老男人被發現了,還在心裡思考著怎麼回答,結果就這?

準確來說應該是踢了一下。

他去警局的時候剛好遇到老男人的爸爸來撈他。

但是被陸盛國嚴厲的警告了一頓後又悻悻地回去了,估計也不敢再來了。

陸盛國是團長,想進拘留所見一個人只是一句話的事。

老男人和貴婦都要被拘留十四天,他們倆被分開拘留在兩個不同的屋子裡,陸盛國只見了老男人。

他一進去,老男人就一個翻身從床上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好。

他也不想這麼狼狽,但是陸盛國穿著軍裝板著臉的樣子實在是唬人,他下意識的只敢乖乖聽話。

陸盛國周身縈繞著一股濃濃的暴戾恣睢,他只是站在那,整個屋子的氣壓彷彿瞬間就降低了。

老男人更害怕了,一句話不敢說,下意識的低頭哈腰。

但沒想到,這副樣子讓陸盛國的怒氣燒的更旺。

他知道,是因為自已的樣子,身高和身份嚇到了他,要是換個柔弱普通的女生,他一定是極其的囂張跋扈。

就比如他剛開始對待岑夏那樣。

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的主,他沒有本事,只能以欺負比他弱的人來發洩,來滿足他那一點可憐的虛榮心,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嚐到一點權利的滋味,只有透過這種方式才能幻想自已是一個成功的上位者。

陸盛國眉眼中的戾氣越來越重,下一秒,他抬腿結結實實的踢在他身上。

踢的位置很準確,剛好就是老男人踢岑夏手背的位置。

老男人顯然沒想到他會踢自已,畢竟在學校的時候已經踢過了,只是左右手相反。

陸盛國彷彿看出他的疑惑,聲音冷冽的解釋道,“在學校手踢反了,重踢。”

老男人看著紅腫還未消退就又腫起來的兩隻手,有些欲哭無淚,但他又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祈禱這位爺踢完快點走。

但等了半天,陸盛國都只是站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瑟瑟縮縮的看向陸盛國,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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