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連忙轉移話題:“對了,爸和姑姑還有小星去哪了?”

餘詩說:“今天星期一,鼎送小星上學去了,小瀅出去忙她的生意了。”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一道男聲:“餘詩,你收拾好沒,去釣魚了!”

“誒,來啦!”

餘詩提起昨天拿回來的木桶,裡面裝著魚餌,浮標什麼的。

略顯匆忙的跟岑夏揮了揮手,就出門了。

陸盛國洗完碗出來,看見的就是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

緩步走到岑夏身邊坐下,把玩著她垂下來的長髮,聲音溫柔:“夏夏,吃飽了沒?”

岑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氣飽了!”

陸盛國好笑的說:“彆氣了,我又不喜歡那個叫什麼谷的。”

岑夏看他連人家名字都記不得,心裡的醋意散了些。

她轉了個方向,面對著陸盛國,撅著嘴傲嬌的說:“哼,你要是敢喜歡,我們立馬離……”

婚字還沒說出來,就被陸盛國的大掌堵住了嘴巴。

他斂著笑意,眉毛微蹙,語氣凝重的喊著她的名字:“夏夏!”

陸盛國對她,一直都是溫柔寵溺的,像這樣嚴肅的樣子還是頭一次。

她縮了縮脖子,認慫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陸盛國神色認真:“說說也不行!”

嚴肅起來的陸盛國渾身自帶冷氣,若有似無的冰碴縈繞在他周圍。

往日的柔和消失不見,氣勢強橫逼人。

岑夏被嚇到,癟了癟嘴,眼眶裡不自覺有淚珠打轉。

她偏開頭,聲音帶著哽咽:“不說就不說嘛,幹嘛這麼兇!”

陸盛國注意到她淚汪汪的眼睛,怔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是自已嚇到她了,連忙動作輕柔的把她摟在懷裡。

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輕聲哄道:“對不起,夏夏,我沒有要兇你的意思。別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錯,嚇到你了。”

岑夏窩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胸腔的震動,耳朵貼上去,還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

被他這麼一鬨,她突然感覺自已好委屈。

原本還能控制住的眼淚稀里嘩啦的全流了出來。

剛開始只是咬著唇小聲的抽噎。

但偏偏陸盛國側頭在她耳邊溫柔道:“夏夏,我在這,想哭就哭,不用憋著。”

這下岑夏徹底破防了,直接放聲大哭,邊哭邊用手捶著他胸口:“嗚嗚嗚嗚嗚嗚,你個壞蛋,你怎麼可以兇我,怎麼可以這麼兇!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了!嗚嗚嗚嗚。”

鼻涕眼淚全都抹到他的肩膀上,也不管會不會弄髒他的衣服。

眼淚在他肩上暈開,溼潤的觸感像是燙到了他的心裡。

他抬起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冰冷至極的眼淚,在此刻像是化成了熔岩,灼的他全身發疼。

他的嗓子乾澀,有些說不出話來。

只能一下一下的吻著她的眼淚,心疼的抱著她。

岑夏只哭了一小會,就感覺心裡的鬱氣都沒了。

抽搭著止住了哭聲。

看著面前被自已哭溼一小片的衣服,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他也沒做錯什麼,只是自已太矯情了。

陸盛國見她低著頭,雙手捧起她的臉。

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眶,心裡心疼又懊惱。

湊近她耳畔輕聲細語的說:“夏夏,對不起,沒有下次了。”

他的聲音有些啞,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垂上。

岑夏被弄的有些癢,推著他的腦袋,說:“好了好了,我原諒你了。”

陸盛國從她肩頭抬起頭,認真的盯著她。

似乎在辨認她說的真偽。

確實沒看出生氣的樣子後,他才放下心。

雙手向下移,摟住她的腰。

岑夏任他抱著,她也很喜歡他的懷抱,溫暖且很有力量。

“咳……”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輕咳。

岑夏嚇了一跳,慌亂的掙脫開陸盛國的懷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來的人是陸鼎,也不知道他在那看了多久。

他泰然自若的走進來,直接忽略旁邊的兩個人,到棋桌旁坐下。

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自顧自的埋頭理著棋子。

“岑夏,來陪我下一局。”

岑夏有些心虛的看了陸盛國一眼。

陸盛國臉不紅心不跳,站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髮,走到陸鼎對面坐下,說:“爸,我陪你下。”

陸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嫌棄的撇撇嘴:“去去去,一邊去,你叫岑夏啊?”

邊說邊把他趕到旁邊的凳子上去了。

他棋技比自已還垃圾。

岑夏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坐在陸鼎對面。

忐忑的下著象棋。

對陸鼎來說,戰局依舊很激烈,他神色認真,不敢有一絲放鬆。

岑夏下的也很認真,一直在思考著要怎麼樣才輸的自然,不會太假。

漸漸的,她沒那麼忐忑了。

下了好幾局,每局都是以陸鼎險勝為終,時間也一分一秒過去。

每局都贏的陸鼎逐漸滿足,他抬手看了看腕錶。

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他面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繼續下著棋,狀似隨意的對陸盛國說:“陸盛國,去東門給我買包恒大。”

岑夏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完了,這是要支開陸盛國教訓自已嗎?

陸盛國像是看出她的擔憂,坐在凳子上沒有動,說:“媽讓你吸菸?”

陸鼎下棋的手一抖,原本要走炮的手推著卒往前走了一步。

他皺起眉,生氣的說:“叫你去你就去,管那麼多幹嘛?我還能把你媳婦吃了不成?”

岑夏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陸盛國,小聲說:“去吧,沒事。”

畢竟有些事是躲不過的。

陸盛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陸鼎,最終還是起身,離開了家門。

等陸盛國的腳步聲完全在背後消失,陸鼎壓下剛剛的火氣,散漫的問道:“你們小兩口結婚後很幸福?”

話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句。

岑夏看不透他的意圖,很謹慎的回答:“還行。”

這局因為剛剛走錯了位置,陸鼎輸局基本上已經定了。

他索性放下棋子,抬起頭看著岑夏,說:“其實這幾局你都在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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