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死於四月初,沒有任何的掙扎,青辭執行的殺令。

祁老臨終前只落下一句話:“青辭,你這麼拼命,到底為的是什麼?殺仇還是道義?”

待屍首瞼驗時,青辭捧這一杯白酒,淋落在塵埃中,濺起土灰,是祭奠亦是告慰。

扶牆的薔薇已經全開了,嬌豔欲滴攀在蔓枝上,綠色磚牆為襯,這是青辭來生死營的第三個月。

司空堯問青辭想要什麼。

“我原本是為了訊息而來,如今我想要的訊息都已知道,若他日需要助力之時,還請營主相助。”

“阿系,祁老是夜冥月送給我的見面禮,日後的動作只會是更大。”

“阿系,祁老問我,此番的動作到底是為了什麼?”青辭與白棲風坐在婉榭居的小梯上,對著滿牆的薔薇,曲著腿坐在那。

“大概阿滿是為了這麼多,為之付諸的人,他們為求夜冥月之名,之惡行告於江湖,天下。阿滿不想讓先者之命白白流失。”若是救於世間,可這江湖於路家並非友好,滅門之後,對路家的評價多是人面獸心,偽君子一類惡語。這五年青辭多少也是聽過一些,她不會為了什麼天下道義而去救排擠路家的江湖,天下。

青辭往這白棲風處近了些,是尋處慰籍:“和阿辭在一起的時候,我什麼都未去想,只想躲得遠遠的,往深了藏,不顯不露。”

“可後來,夜冥月送上門來,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大半,結果只得草草一句匪類猖狂,那時我才想,因為一個夜冥月,有多少條人命付於其中,爹爹又努力了多久,才找到夜冥月的尾,於此,那我便承下父志,去抓住這條尾巴。”

“這尾巴被伯父藏起來了,阿滿,該如何找出來?”白棲風轉頭來,與之相視。

“阿系,爹爹說過,要我去找白伯伯,既是如此,爹爹定是留下後手,以保萬全。阿系,該回一趟家了。”陽光輝下,映出兩兩姣影,微微起漾。

人影浮動,相靠在一起,全心看著嬌豔的薔薇。

“這薔薇開的真是好,比我在鳴風派時看到的都要好看。”青辭靠在他的肩上,太陽曬得正是舒服,讓人迷糊的想睡覺。

“那等事情完了之後,每年的今月都來這裡小住。”白棲風放輕了坐態 以讓青辭靠得舒服些。

“好啊。”青辭蹭了蹭,找了舒服的假寐。

……

之後的日子,青辭都是在浮沉的藥盧中,翻閱古籍藥理。浮老與白棲風,浮沉一同摸索。青辭則是在另一處翻找。

查閱之時,錦帛文字是以劇毒之物彙集,並未在醫冊上看得此法。

不得了了而終,青辭不懂醫理,少去了藥廬,在書房中勾畫往往種種事情,整理思緒,再而焚燼。過下幾日,是習巳景家老爺子的壽辰,到時候青玄必定會去,青辭就打算去見見老頭,以報平安。

落下時分,正描摹出一幅折枝海棠圖,就有人來報青辭,有人來尋她正在生死營待客之處等候。

青辭細問了:“何人來尋?”青辭相識的人少之又少,實在是不知什麼人會來找。

來報的人恭敬言道:“那位少俠說是您的兄弟,他他的境遇好似不大好。”後句話說得支吾。

聞言,青辭便起身前去,走到長廳入口處,便聽得裡面歡聲笑語。

“白先生好生厲害,竟知道如此多的古時事。”這敬仰的聲氣正是青唐所言。

“小青唐,你浮大哥也是文通古今,曉略不凡。”浮沉略顯高調的聲音揚起,一聽便是他在說話。

“阿唐~”青辭發聲,眾人目光都看向門廳處。

“阿姐。”青唐本是坐著與棲風二人暢談,見青辭來了,立馬起身,穿的衣裳沾滿泥濘,灰噗噗的一身,好在臉上擦過,顯得乾淨。

想得來報的人說“境遇不大好”,便試探問到:“可是遇到什麼難事?”

“啊~”青唐不知所以,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才反應過來:“沒有沒有,是這生死營入口偏僻,我又走的是小路,摔了幾跤,沒有難事的。”

“阿姐,師傅在柴桑,特命我來尋你,原話是道在生死營待有三月,事大是已經辦好了,如今柴桑景家的老太爺過壽,與我一道去碰面。”

“我記得老太爺壽辰在五月初,這般的話時數是夠的,我在這沒什麼大事 ,等我安頓好事務便與你一同去。”青辭琢磨了時段,才細細與青唐道來。

“那我可否在生死營安頓,不去都城中休憩。”青唐眼中忽閃,滿是期待。

“小青唐自然是要住在生死營中的,不若安頓下來,玩樂幾日啊。”浮沉走過來手搭在青唐肩上,是真心喜歡他。也是見他心裡純良招喜。

“阿姐~”青唐也喜歡這兒,浮大哥都留他了,言中故拖長了音尾,懇求著。

“我可未說不要你留下來啊,等過幾日我可是要與你同走的。”青辭言他之意便是答應了。

“住所我那處是現成的,青唐不若去我那裡住下。”白棲風起身走到青辭身邊,生死營中房屋自然是有的是,不過青唐突來,並未有什麼準備的,自是白棲風自己的居所常年有人整頓,倒是整淨些。

“多謝白先生了。”青唐好似很喜歡白棲風,聽於他處住,很是高興。

“小青唐,浮大哥先帶你去安頓。”浮沉拉著青唐就走,還道:“喜歡吃什麼,等會兒叫廚房給你做。”

“阿姐,我先去了,等會再來尋你。”青唐已不見人了,只聽得聲音傳來。

“阿唐是故人所託,師傅教養長大的。”青辭自顧解釋,又像是與棲風說道。

“他很是用功。”棲風不接首尾的來了一句。

青辭不解,側仰頭看他。

白棲風笑著:“我見他包袱中裝有書冊,便與他多說了幾句,勾起了興致,他便喚了我先生。”

“大概是覺得我很厲害罷。”

在鳴風派自然是有書舍供弟子讀書識用兵法的。青唐知道自己的責任,師傅與阿姐都是護著自己的,在學武和文章之上都是十分用功的。

“你怎麼不先與我商量一番就答應青唐了。”白棲風垂頭拉過青辭的手,微細磨著。

青辭怔愣的看他:“景老太爺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前輩,壽辰無需下拜帖,我們這些初出江湖的後輩自會去賀表一番的。”

“師傅等著我去與他說這三月發生的事,先去一處,阿系後頭自會到的,我等你。”

“好~”

……

“青唐,你這怎麼還有個釵子呢。”浮沉看青唐收拾包袱時,衣物散開時露出一角珠釵樣式。

“莫不是要送於哪家的小姑娘~”浮沉言語調侃,惹的青唐臉漲紅起來,連忙搖頭,羞得說話也不利落了,直的說不是的。

紅著臉拿過珠釵,用這乾淨的漢巾包好,直到那股羞怯勁過去了才說到:“浮大哥可莫調侃我,這是予阿姐的,方才忘記給了,待會兒我在去給阿姐,可別摸壞了。”

見得青唐那小心的樣兒,及那珠釵上印得記號,浮沉笑道:“小青唐,這珠釵呀,你阿姐想要多少便是有多少了。”

此話一出,青唐收好珠釵,愣得轉身,細想起來:“生死營給的月錢很多嗎?那在這三月應當會得很多銀錢吧,阿姐最喜歡這家的首飾了,那應該可以買很多了,不對,阿姐的銀錢是需要辦大事的,以後還是得我予阿姐買首飾。”

絮絮叨叨下來,浮沉聽得好笑,拉過青唐湊近了些,故作神秘道:“你可知這飾店的東家是誰?”

青唐看著見他言語中顯的得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浮大哥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能置辦下如此大規模的店鋪。”亦是孺慕的模樣。

“浮沉是想說這飾店是我的產業。”白棲風端著幾份吃食放在桌上。

“青唐,行路勞累,你想用些吃食,休息一會,等會兒你阿姐說是要考你的。”

“嗯,我省得的。”青唐對於青辭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對練一番都已經習慣了,為此早就做好了準備的。

……

青唐用功,武藝也有進步,青辭與他對鬥幾次,在步數上是更為仔細了,觀察得也更加微致了。

“不錯,阿唐進步頗大,進益有加。”青辭收了功,帶著青唐於竹亭處坐下,為他斟茶:“師傅可有讓你帶話給我。”

“啊~”青唐端著茶低著頭小口啄這,不敢看青辭。

溫吞道:“師傅說,阿姐你捅了大亂子,叫你速速回去見他,還有就是小嶽山禁閉一年,師傅也知道了。”

“就這些?”青辭聽得皺起眉。小嶽山的事,青玄自是早已知道,不過嚇唬嚇唬青唐罷了。

“可還有別的?”

“有,師傅說有大事發生,江湖怕是要亂了,想聽阿姐的意思,但是固要是何事師傅沒說,他說你知道。”青唐眼中略有一些慌亂,師傅說話的語氣很嚴肅。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青辭揉著他的頭,自己的一些事青唐是知道的,他也幫著一些,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青唐很擔心她。

“那些人不敢傷我的。”

“阿姐,要是有事,我也可幫上的。”青唐對青辭做的事總是雲裡霧裡的。

“好,知道了,等我需要的時候,一定找阿唐,再過兩年,阿唐也會上戰場立功了。”青唐已經長成了風神俊茂的少年郎,比青辭高上許多。

青唐只覺得心裡難受:“阿姐,這是雲商店新做的釵子,我給你帶過來了。”

“你們,真的都不會有事嗎?”

“不會啊,你的阿姐,很厲害的。”青辭拿過釵子,每隔些日子,阿唐會拿著自己的月錢去買了銀飾於自己。

“那後日,我們便起程吧,我也想早些到師傅,和他好好說說話,當初離開時都沒有好生說過。”

“好。”

來生死營處,青辭能知道的便是祁老說過的那些,所之之重都在於白伯伯,若白伯伯活著,那會躲在何處呢?

……

後日清晨已至,青辭提要了當初與棲風來生死營的馬,收拾了幾件衣衫,就與青唐從小門出去,馬就在門口處綁著,不與相送,因日後會見,便不是永別。

“阿唐,走了。”青辭提住韁繩,踩上馬鞍借力騎上,牽扯著馬繩換著方向。

“嗯”青唐隨之而上,揚塵而去。

小門後,是白棲風依在牆邊,垂眸眼神渙散,手中拿著她留下的紙條,她說等他來柴桑,細細磨礪,不知是何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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