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政府出臺了封山育林保護環境全面禁牧的政策。有人告訴我要跟著政策走就不會吃虧,政策的紅利不是每個人都能趕上的。我正好退出了服務行業,厭倦了天天陪著笑臉相迎著各種各樣的人。厭倦了爾爾我詐,勾心鬥角的人際關係,正好搞養殖業,跟牲畜打交道,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是一個可心的專案,家裡一件怪事也促成了加快養殖的速度。

一天小舅子的媳婦突然得了病,就像一隻狐狸蹲在炕上,又哭又鬧,那叫聲真像是狐狸在叫。都說跟上狐妖了,我是個無神論者,哪信這個。

當初把狐狸買回來時,數量少需要地方的面積不大,就把他放在我家院子裡,把籠子架起來距離地面一米多高,不受潮溼,好養,身體健康。由於到了生地方狐狸很能吼叫,結果就鬧出了笑話。三明子是我家鄰居,離我家六七十米距離,半夜十二點多打麻將回家到門口撒泡尿準備進屋睡覺,結果聽到“喔!噢!”的長長叫聲,他提起沒尿完的褲子就往屋裡跑,邊跑邊說有鬼有鬼。進了屋跟他老婆說:這回可聽見鬼叫聲了,好可怕,可不能再去玩麻將晚回家了。說完向門外吐了三口,趕快拉燈睡覺。一夜幾乎沒睡。第二天順著叫的聲音找到我家,才知道是狐狸在叫,白白驚嚇一場。後來狐狸繁殖生了四十多隻小狐狸,我院子裡是放不下了,就搬到了岳父家的大院子裡。岳父家的兒媳婦本來是小兒麻痺症,娶到他家還是我張羅的到保定做了兩次手術,才扔掉了雙柺,雖然手腳不好使喚,但兒媳婦很要強,基本生活還能料理,能做一些簡單的農活,更會賣菜,家中農田產的蔬菜全憑她去賣。這次病情來的突然和奇怪,鬧起來就象狐狸蹲在坑上,又罵又吼,那叫聲就跟狐狸叫聲很像,全家親朋好友來看她,她鬧得更兇了,誰都不怕,就怕我一個人,只要我剛到門口人還沒看見就說:最厲害那個人來了,當時我也很奇怪還沒有進院他怎麼知道的,岳母讓我嚇唬嚇唬她,別跳了,快走吧。岳母說了話,我雖然不信也只好照辦。經我一嚇,真的就臥在炕上睡覺了,不再動彈也不鬧了。等我走了之後她繼續鬧,別人誰說都沒用,該鬧還是鬧,只有我說了管事。岳母讓我用手用勁抓住她的脊椎骨,不走就弄死他,我心裡好笑,我對岳母說:到醫院找醫生看看吧,我看是癔病。岳母說:已經去了縣醫院,中醫院換了三個醫生了,都說治不了,不會治。你先給試試吧!岳母的態度很強硬,我只好照辦。我大吼一聲,竄上炕,順手猛的抓住她的腰間說:你真是狐妖?還不快走。說時遲那時快就要拍向她的腦門,只見小舅子媳婦雙手舉過頭頂說:我投降,我走。一下子身子軟了下來,躺下一會就睡著了。我來到外屋跟岳母說:還是要講科學,我覺得他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了,應到沙嶺子神經病醫院去看看吧,這樣下去會越來越嚴重的。岳母說:你不在家不知道呀,我們醫生也找了,大仙也找了,都找了好幾個了也不見效果。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我來到院子裡,院子圍牆裡面是過去的大菜園子,現在被我養成了蘭狐,看著一個個活蹦亂跳的狐狸那個也不像狐妖,怎麼能說是跟上狐妖了呢?加上發展越來越多明年春天下了小崽子就是三百多個,這個菜園子肯定放不了那麼多,早晚都的搬,搬走吧。雖然他們明裡沒說,但媳婦得病怨我養狐狸的過,還請大仙畫了符,放在籠子下面,我也當作沒看見。過了兩天我按照岳母的意思,先哄病人要去北京玩幾天,然後拉著她直接去了沙嶺子精神病院,僅三個月就治好了病。入醫院後回家就把狐狸場搬到七里河部隊閒著的營房,根據當時政策的要求,又及時買了四百隻羊五十頭牛。

當時要求全國禁牧,實行圈養。不讓放牧,農村的牲畜就沒法養了,所以牛和羊賣的都比較順利,家家都賣牲畜,價格也直線下降。政府給了很多水泥、鋼筋、築房的磚,僅這些我就用七個拖拉機拉了半個月,建起了一個五十畝的圈養養殖場,縣市多次開了現場會進行推廣,省長也帶領全省畜牲局長進行參觀,在參觀中省長看的很仔細,看了狐狸,黑頭棉羊和預肥牛,說:老劉(省畜牧局長)老蘇這羊跳舞呢,給他派個專家來,弄弄配方,再給他弄點機器。領導就是領導,他已經看出了圈養的問題了,後來就沒有一刀切,逐步實行圈養。後來出現了很多問題。狐狸膽子小,牛羊的叫聲,狐狸嚇得專進產室裡把小狐狸就吃掉了,結果這一年基本上沒有小狐狸,最後只能忍心把這個專案砍掉,把狐狸皮凍到冷藏庫等待皮毛行情,狐狸肉放到飯館作為一道名菜,這個菜,女同志特別愛吃,溫泉那些小姐更喜歡狐臊味,幾乎都讓他們吃了。黑頭羊是從壩上草原買的,不適應水土,出現了水土不服,羊在草原跑貫了,突然圈起來餵養,一天比一天瘦,開始一天死一倆個,後來三四個,再後來一天十多個,工人們吃羊肉都吃膩了,後來羊瘦的沒法吃了,都扔到窖裡埋了,四百多羊死剩了一百多,為保住羊群只能弄到王官村親戚家放牧才保了下來。只有育肥牛膘肥體壯,可是快賣的時候非典疫情來了,差一點就血本無歸。

牲畜局的專家來了,他人很好,沒有專家的架子,在場子住了幾天,詳細檢查了飼餵情況和飼料情況,把土樣,水樣,都帶好後,並給了我建議,先保住羊群,半牧半喂,適應後再圈養,就有了先在王官村親戚家寄養放牧的辦法,在我的要求下除了牛羊的架子育肥配方,種牛,奶牛種羊配方,育肥豬和蛋雞的配方,特別是蛋雞的配方後來用處很大,這個情況容我以後再細說。單說育肥牛按照專家告訴我的方法育肥四十五天,開始出欄,天下沒有後悔藥吃,那天來了一個買牛的就差一元多錢沒搞成,因為一頭牛就是一千多斤,差的就是一千多元,我沒賣。第三天全部戒嚴,非典疫情突然間爆發,車輛人員不得往來,整整一個半月。育肥牛長成後就不再長,草料需要天天喂,不喂掉膘,餵了成本就一天天增高。經過電話諮詢專家,每天十二斤的料逐步減到六斤,慢慢減下,不能快,快了牛會得病死亡。飼草每日5斤增到十斤。誰知道反而成了好事,肉質好了,出肉率高了,就連專家也未預料到。等疫情過後,拉上牛親自去大興屠宰場交牛,出肉率達百分之六十九,而且肉質很好,交了特等肉,弄了個本里竄,沒賠了本。還被屠宰場控了滿滿一天,才宰殺。

這次圈養禁牧鬧劇政府補貼了6萬,我賠了二十萬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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