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為了多掙些錢,付出了比男人多付出的多,比常人吃的苦都大。過去為什麼失火的很少,主要是各村各山都有防火道。從山頂到山根,根據林區的大小決定防火道的寬度,黑龍江林場的防火道山大林密,防火道最寬有80米的,有60米的最寬還有一百米的,每年秋收完了都去林場修防火道,就是把長上來的雜草除掉,一但失火有防火道隔開了另一面坡,火勢不會漫延,自然就控制住了,有時坡上雜草落葉多了,防止自然著火也會點荒燒坡,也不會漫延火勢。修理防火道活不累,只是高山坡陡危險性大,有時還有野獸出麼,還要住到山裡,條件艱苦,錢也紿的多,每天2元,對於生產隊一個勞動日8分錢來說是不小的財富,每年打完場男人都去林場幹一個月的活,當時我家欠醫院的手術費,母親也只好和父親一起去,兩人掙120元,那是什麼概念,一筆很可觀的財富。這天,大家都早早起來上了山,這條溝深40多里,兩邊都是參天大樹,樹林茂密,第一拔人去了山頂是垮陽坡的50米防火道,第二撥人到了最高處,父母跟第三拔人從坡下面往上清理,錯就錯在領導安排有了問題,結果沒有給野獸留出道來,形成了包圍圈,一隻大花豹子從半山腰的草叢中竄了出來,先是按倒了一個叫大老安的人,這個人是林場帶班的,他高子一米八,僅有他帶著槍,那個年代槍枝也沒有管控,林業員進山都要帶上槍,以防野獸傷人。大老安就招野獸,秋天割莜麥走到溝裡,好多人,別人就不招豹子,只有他走著走著,聽到腳後跟哈哧、哈哧咬腳後跟的聲音,一歪頭髮現一隻大花豹子正在咬他的腳後跟,由於急著趕路,邁著步子,所以一下一下的咬,怎麼也咬不住,大老安出來幹活從來槍不離身,時不時的打獵,小至野兔大到老虎豹子,順手的事。發現豹子跟在身後,也來不及摘槍了,只是左手抓住槍管往下一轉,手一勾板機,說時遲那時快,一聲槍響,豹子一聲大吼,消失在旁邊的樹林裡,正巧,壩上一個親友趕著牛車下來串親戚趕上這一聲吼,把牛嚇的跑進村子,拴在樹上轉圈不吃草了,最後被豹子這吼聲嚇死了。最後在梁西面石片溝村找到了死去的豹子。今天豹子直接又撲倒了他,當時他幹活怕槍走火傷了人,把槍靠在了一旁的大樹下,手裡只拿了把鐮刀,在大花豹撲向他時一伸把鐮刀伸進了花豹的嘴裡一手抓住了花豹的喉嚨,雙腿立即盤住了花豹的腰,使花豹不能動彈,也保住了他的頭沒被花豹咬住,但花豹的利爪抓掉了他半邊臉的肉,另一隻抓子抓透了他的肩膀,花豹和大老安都動不了,僵持住了,誰動誰危險,大家都被嚇傻了,不知如何是好。母親是個膽子大的人,平時蛇看見她就不敢動了,抓起蛇把蛇頭一抻,身子一盤就裝進衣服的兜裡,拿回去餵豬,豬不得病。父親怕蛇,兩人因為這個經常嘈罵。母親緊跑幾步,拿起樹上的槍,在豹子和大老安旁邊轉圈,不知如何是好,怕傷了大老安。這時父親也趕到了,必定是當過兵的人,從我母親手裡接過槍,把槍頭伸進豹子的嘴裡避開人的手和腿,朝著豹子的腦瓜蓋子方向,從豹子的嘴上堂抅動板機,一槍揭了豹子腦瓜蓋當場斃命,救下了大老安的命。後來為了報答父母的救命之恩,照顧了很多活幹,才把醫院的欠賬還清。大老安可能因為殺生太多,得了神經病,用鐵鏈子綁著兩手兩腳吊在房樑上,每天林場派人送飯,放開就打人,所以一直綁著手腳到死。

這時醫生喊我才把思緒拉了回來,到了醫生辦公室,醫生說,你母親的病也治了二十多天了回去養的吧,她的各個功能都衰竭了!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吧,時間不多了。你們如果要土葬就回去吧。啊,我心裡很難過。醫生說:人到了這個年紀也沒別的辦法了,治也治了,你該孝敬也都敬到了,也感動了我,才跟你說了這麼多。我讓醫生給帶了些藥就出院了。我和妹妹同住一個單元,她三樓我四樓,先把母親安頓在她家,由女兒照顧也好,由她嫂子輔助上。超市比較忙,我先去了超市。

第二天早上我下樓路過妹妹門口問:媽,今天怎麼樣?妹說:還好,睡著沒起呢。:好,讓她睡吧,我先去超市。九點多鐘,老伴突然打電話說:媽,不行了,快回來吧。我放下手中的事情,跑了回去。只見我的母親靠在床頭上,臉色發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只睜大眼睛看了我一下,頭一歪,停止了呼吸,喊了很久也沒了氣息,母親辛苦一生就這樣閉上了眼睛。因為提前都準備好了裝老的衣服,也不慌亂,穿了衣服,穿上旗袍,蓋上黃布,用汽車送回老家的墳院和我的父親並葬。

我父親是56歲去世的,是自已上吊死的,寄埋在離老墳院百步之外,準備起出來和母親埋在一起。父親的死不是因為大事,是因為一隻下蛋雞,那個時候生產隊剛剛解散,土地又分給了個人經營耕種,雖然人們的生活也有所好轉,但也很不寬裕。我家養了兩頭牛,一個毛驢,還有一個毛驢駒子,兩頭豬七八個雞,有一個雞下蛋很好,一天一個。母親要幫姑姑家鋤地,他們人口多地多,每年都去幫一邦。母親走時囑咐父親說牛的鼻頭上幹了,上火了,你把牛用雞血加白糖把牛罐一下,下下火。用玉米把雞引到屋裡,有一個不下蛋的抓住宰了,整天白吃糧食不下蛋,燉燉吃了算了。母親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抓錯了。誰知大老男人粗枝大葉,抓住那個算那個,結果偏偏把最肯下蛋的一個老母雞抓住了,宰殺後,雞血餵了牛,雞肉噸成了湯,等母親辛苦了一天回來發現最能下蛋的雞沒了,變成了一鍋雞湯,急的氣不打一處來,一下掀翻了鍋,雞湯鍋、雞肉撒了一地。罵道:你瞎啦,告訴你好幾遍,偏偏把下蛋雞宰了,油鹽醬醋拿什麼換?倆人越吵越兇。父親一氣之下跑了,先是去了沽源蘇久州家,後又去了豐寧親戚家,親友家轉了一圈,又來到縣城兒子家,那時妹妹在遼陽部隊女婿那探親,當時讓他去妹妹那呆幾天也許就躲過一劫,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來到兒子家說:不回去了,怎麼也和你媽過不去了。等他平復幾天,消消氣,年底都來城裡一起住,也很好,我早就有這個願望,只是現在地裡已經種上了莊稼,怎麼也的秋收完了,才能搬家到縣城來。我跟父親說:地裡頭遍擰二遍,莊稼活正忙,先回去,秋收後我搬你們來。父親還是堅持不回去,讓我給進點菜,上街去賣,結果是賣菜賣不出去,賣水果賣不出去。最後只能回去,走的時候我給他拿上錢,他都買了燒餅,坐車人一人一個白髮給每人。第二天我不放心,帶著他孫子回去,安慰一下,結果他想歪了,以為有人給他送終了,早晨早早起來,到墳院附近的樹上吊死了,我因為出來多年,家鄉認識人都少了,就掏錢顧人辦了並葬送葬埋葬這些葬禮的工作,開了村子裡送葬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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